第657章 发配边疆
“我怕你？”对方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哈哈哈，我怕你？我现在想怎么玩死你都行，我怕你？你是不是已经疯了？嗯？”
弗拉基米诺维奇反而避开他，头对着墙壁。
再一拳。
前面狱卒见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劝住同伴，低声：“不宜声张……避免节外生枝，到了集中营那边你想怎么办怎么办，这里还是不要了。”
关上门，旅程继续。
拳头停在了他鼻子前。
施暴狱卒抓起他的头发将他拽起，一张年轻的脸露出扭曲的愉悦：“唷，大人物？你也有今天啊，别人问你名字呢？”
他过来一把抓起梁左的头发：“现在还以为我怕你？”
梁左突然问：“你是不是以前很恨我？”
梁左费力地开口：“你真可怜……”
狱卒收回血拳，咬牙道：“可你他妈骗了我，你是个叛徒，你是早就被安排的走狗，内应，间谍！”
狱卒嘿嘿笑：“人家问你话，不回答这么没教养？”
出来之后有一个人尝试逃走，被狱卒的六壬锁直接锁定枷锁，倒拖回来，倒吊在车厢上，两个狱卒进去后关上门，里头传来断断续续惨叫和硬物碎裂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声音却进一步变高：“那个犯人，问你呢，你就是梁左吧？啧啧……当时那么威风，你的战斗录像我可以高价才买到的……现在也不过如此嘛。”
“很多人的，我们都是普通人，你的履历是唯一一个没有直接被大组织看中，甚至落选，一步步重新回来的。”
梁左和他对视：“我不是叛徒，我每天都在努力变强。”
梁左低垂头，装作没听到。
狱卒对着梁左的下巴又是左右摆拳：“你他妈骗了我，骗了我们！”
挥舞手中六壬锁，狱卒对准梁左脑袋砸下，梁左闷哼一声，面部染满鲜血。其他犯人有些麻木看着这一幕，眼中已经没有不忍和愤怒，就像是一群已经习惯逆来顺受的奴隶。
原本封闭的车厢打开，呕吐、身体不佳者被拖出来，玉京山狱卒将六壬锁锁住他们的脖子拖在地上，摸出各自兵器，刺入他们心脏，然后从后脑勺破坏意识中枢，将尸体随意丢弃路边，一地血迹。
车子很慢，一路颠簸，中途被杀掉了十几号人，梁左勉强撑着没有异常。
梁左冷冷看着他。
“恨，怎么不恨。”
“没事。”梁左心情前所未有畅快：“没想到还有人以我为目标的，哈哈哈，真是高兴。”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梁左脚踩在呕吐物上一滑，差点摔倒，好在抓了下旁边一个人的手臂，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没有知觉。
忍耐着拥挤和互相身上的体味，他在摇晃的车身里闭目养神——梁左六个月里学会的最重要事就是转变身份，一定要保持心态平和，否则很容易出事被杀。
“咦，这不是上一届排位大赛的‘新星’梁左吗？”一个旅人兴奋起来，冲着他喊：“那位，你是不是梁左。”
他此时低垂头，不想要让认识自己的人辨认出来。
对方一拳将梁左的肋骨锤断：“你曾经是我的偶像……”
梁左鼓起身体里最后的力气，用手触碰对方的肩膀：“不是努力一定会赢，只是我们这样的人，不努力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梁左踉踉跄跄，一路在沿途各种旅人打量的眼神中前进，他此时想到的是青子，她是怎么做到在这种侮辱下依旧毫不在乎的？
身后的狱卒抓住梁左的头发，令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皇帝时代早已过去，现在玉京山依旧强势，梁左还是得回到他的阶下囚时代。
狱卒双目通红：“我相信你，偶像。”
梁左却不记得怎么惹了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印象的敌人。
狱卒擦了擦眼泪，给梁左擦血迹，小心翼翼给偶像接上骨头。
狱卒低沉道：“你是那群人里唯一一个普通人，你可以和他们竞争，你能赢，你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天赋，你曾经让我天真以为，普通人也能够做到那个程度，成为了不起的人。”
梁左心里沉甸甸的。
之前那狱卒咧嘴一笑：“你还以为你是梁左？麒麟新星？灵霄镜精锐？搞清楚，你不过是一个垃圾，0972的废物，你是废物懂吗？”
梁左被推搡着进入其中，发现里头站满了和自己同样戴镣铐的犯人。
“那个谁，别给自己惹麻烦，懂吗？”
可是越不想出现的事越是要发生。
这个突然失控的狱卒让梁左明白，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死在哪里也无人问津的大学生，他是梁左，麒麟之才，钦定新星。
摇摇晃晃，车内有些身体状况不好的犯人开始出现恶心，头昏，呕吐，浓烈的气味让众人捂住口鼻，却没有任何表示，没有抱怨也没有帮助，任凭他们呻|吟、痛苦着。
“是我啊，梁左，弗拉，你怎么了。”
捂住胸口蜷缩躺在角落的那个不是弗拉基米诺维奇吗？
身后有人喊。
梁左过去蹲下，拍了拍对方。
他抱住梁左：“对不起，对不起……偶像，对不起……你一定不会是叛徒的对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要骗我们啊……”狱卒双手捂住头，无声哭泣：“明明，明明让人看到了机会，我以为我只需要拼命，也不用一辈子和这群犯人在一起，可以有光明的未来……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被卢毅带回到了自己的监区，梁左一路安慰对方，让卢毅好受了不少，人也变得开朗许多，只是最后在公开区域依旧板着脸。
狱卒正要再次挥拳。
“卢毅，今天谢谢你。”
后方狱卒点点头，又给了梁左一脚，踢得他在锁链之中摇摇晃晃。
“老哥，回来接着聊。”
弗拉基米诺维奇双手捂住头，一副防御的模样。
其他人一个个报数后被分成十个小组，两个狱卒带着一组，分散进入了各个节点通道。梁左这样的一个个犯人手里镣铐被六壬锁串联起来，前面一个狱卒拖曳，后一个狱卒抓住另一端，就像是两个人牵着一串脖子被套着绳子的牲畜。
这句话让狱卒哭出声来。
“从头到尾你就不是和我们一伙儿的！”
监区的房间内一共有八个人，梁左第一次看到真正意义上的熟人。
他估摸了一下，从进入到今大概有六个月，应该是换了项目，只是不知道要去什么目的地。周围都是人贴人，犯人们一言不发，都是低垂着头，避开互相之间的目光交流，其中梁左找到了几个曾经打过交道的人，可是这情况不适合打招呼。
哐当一声，车厢门被拉开，外头人不耐烦喊：“都下车，排队，报数。”
“你是我的偶像，我曾经无比绝望……”
就这么一路近乎践踏尊严的抵达了所谓的“集中营”。那是一个被围起来的区域，里头用墙壁隔开来，就像是一个没有天花板的迷宫。
“对不起……之前我，我失控了……”
梁左擦了擦嘴角的血：“你怕我。”
梁左问：“你叫什么名字？”
身份转变之后，生死就和普通实验货物没什么两样，狱卒们已经习惯，用直接处决方式减少人员影响。
“你他妈敢看我？”
梁左一个人被狱卒留下，拖到了一个暗室。
梁左却不知道，这次之后他将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谈笑之间，狱卒一脚将梁左踢得撞在墙角，嘴里咳血。
梁左努力睁开肿起的眼睛，吐出一口血沫：“对不起。”
一拳，砸在梁左耳边墙壁上，血溅四方。
狱卒大怒：“你他妈敢再看试试！”
狱卒低下头，将自己的面孔藏在阴影之中。
又一拳，打得梁左吐出黄水来。
被守卫带领，拖着手脚镣铐，梁左发现路线不对，这次不断绕弯，一路到了一辆“货车”旁边。那是一辆很简陋的载具，驾驶室很小，后面很长的横桶状货仓，下面有很多金属轮子。
周围旅人哄然大笑：“梁左啊，新星，大名鼎鼎呢，麒麟战队的核心，是你吗？”
“你这个骗子！”
“普通人只能过普通人的！根本不可能和那群天才去竞争！”
“卢毅。”
梁左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我们这样的人啊，永远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抓住手中能抓住的东西，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回应他的是迎面一拳，小腹被对方膝撞，梁左痛得缩起身体，整个队伍也被迫暂停下来。
狱卒一巴掌打在梁左脸上：“回话啊。”
梁左冷冷看他。
狱卒哈哈大笑：“你高高在上，大名鼎鼎羊归宁都要以礼相待，当然看不到我们这样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