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驰援者
“晚辈是稷下学宫柳星灿，稷下学宫有些关于前辈的记载……缺月现，南星至……”柳星灿声音里陪着小心。
来人轻轻开口。
“我，鱼念真。”项南星补充：“我们两个。”
“我不是针对你们。”
“然而有用吗？”刻薄的副统领嘲讽道：“不过是拖后腿的废物，要不是昆仑那个脑残源源不断把你们这样的新人送过来，我们根本不会损失那么大。”
面对自己人，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许多。
酆陵突然眼神一变，表情古怪：“鱼念真？”
同济会地球遗民真正的扛鼎人韦思浩就这么战死，活下来的反而是自己几个新人……梁左只剩唏嘘。
无论是谁，面对铺天盖地的它时都不能幸免，无论你是精锐还是喽啰。
听完后酆陵叹了口气：“的确被这次前后夹击搞得很狼狈。”
也不知她的话是纯粹泄愤还是所给在场人听。
项南星这战斗力……的确不能以数量来衡量。
压了压斗笠，项南星从杀死的以太将军身旁路过，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他印象中，“霸王”拓跋夜说就是无可匹敌的代名词，独身一人杀入方寸山，以一敌四，击溃无面人阵营。后来为了追杀囚禁谈萧瑜的无面人，施展“锁龙牌”封禁无妄界，连碧海潮生林玄成也得买面子。
这话让酆陵嘴唇动了动，微微闭上眼片刻：“到底怎么回事，从头开始讲。”
“以太人退走的理由只有两点，帝国内乱，损失太重不得不停止战略。所谓损失太重，指的就是二十八位将军的生死。不死上几位将军，他们根本不会停手。要让这部分破法者减员……”她森然道：“只能拿我们的命去填。你们能么？”
这就是战争。
“谈萧瑜么？都说她有了一个干弟弟，就是你罢。”他声音又低沉了一分：“可惜，拓跋夜说死了。”
明将军亲自带大部队阻挡亚历山大，高泰则是到处聚集原本分散的营地战队，避免无谓损失，最后一个酆陵调度特情战队散入四面八方刺探情报，以获取前方以太军队的具体动向。可中途高泰受阻，遭到两个以太将军带队伏击，酆陵却无法支援，她还有极其重要的中枢情报收集转换要做，否则更危险的一处，明将军部队那里就变成了瞎子。
再后来凌霄镜山门重开大典，拓跋夜说大战关公，才暴露出他另一个身份，竟然曾经是骁勇无双的战神吕布……
“拓跋夜说……”
谭鄂沉声道：“炼狱战场需要补充新鲜血液，这是必然。”
“你认识拓跋夜说？”项南星突然看向梁左：“之前你以为我是他。”
对方一愣：“前线的确已经开火……是否是全面入侵暂时不清楚。”
项南星声音里带着一股奇怪的自嘲。
“高副统领有消息么？”柳星灿问。
柳星灿趁机问说：“是不是以太帝国全面入侵了？”
“你们过来。”
难道说……天上的月亮就是项南星的武器么？
“前方就是营地之一。”柳星灿开口：“四柱烽火完好，四翼鸟斥候巡逻，看来这里是安全的。”
“来者何人。”两名表情肃然的守卫手中长戟拦在面前：“请出示通行口令。”
梁左也仰起头来，发现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轮弯月。他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看错……这里怎么会有月亮？
一刀就彻底干掉了一个以太将军……那可是和星蝎水准相差无几的破法者。
“我收到了高泰的传话，你们能够逃出来很不容易，韦思浩人死哪去了？”
上下打量着众人，男人一脸尽在我掌握中：“你们几个，都跟我走。我乃以太帝国第一元帅亚历山大大帅麾下将军……”
检验过一行人的木牌后，他们打让开来：“两位是来自前方阵地的，想必一路过来很是不易，辛苦了。”
守卫赶紧问好：“酆陵大人。”
梁左一阵语塞，就两个援军……铺天盖地的以太军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再怎么说两个人的“援军”也未免过于儿戏了。
酆陵唯一能够调整的是改变自己坐镇区域，尽量往前线前移，接应高泰。
“既然知道是我，你还敢站在这里？”
副统领酆陵朝梁左几人勾勾手，迈步走入旁边一处石塔。
“凯撒重创烽火楼，其他人驰援不及，拓跋夜说独自一人过去援助，被重创，我师父赶到后凯撒离开，后来拓跋夜说折返据说遭到以太人群起偷袭，身死。”项南星话很节省：“炼狱倒是不用担心，支援已经到了。”
随着他的离去，空中那轮弧形弯月也消失无踪。
“请问一下，营地现在的最高指挥官是谁？”
“走了，你们后撤。”
梁左突然产生一个疑惑：“酆陵统领，按照账面上计算，以太帝国相当于基本全面碾压昆仑，为什么他们还和我们保持僵持？”
“酆陵，好久不见。”
要应对以太将军，唯有副统领这个阶层的核心战斗成员才行，破法者和破法之下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来者是一名身着黑甲的中年人，从空中稳稳落地，看向星蝎逃窜的方向，啐了一口：“果然没胆子，破法者被造法者打得丧胆而逃。”
话还未完，他的脑袋突然和身体分开来，残体瘫软在地上，脸上一双眼睛兀自睁得老大。
柳星灿不敢接话。
嘴里哼出几个微弱字眼。
这样就不难理解了，有三大副统领之一的酆陵坐镇，自然不必害怕什么。
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得如此突然！
三大副统领实际控制着炼狱镇守军，原本总体上正规军的青铜战队由明将军管辖，可这次以太元帅亚历山大亲自出手，令炼狱形式立刻变得极度紧张。
一个温柔的声音如同春日细雨，将梁左等人身上的无尽疲惫一扫而空。
“酆陵大人。”
几人对视一眼。看来大多数人还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前线有多么惨烈，或者是以普通战士的等级根本没法得知这些重要消息。
守卫语气之中带着淡淡骄傲。
梁左兴奋地看着从远处缓缓走来的男人，如果是拓跋夜说大哥，那么自己一行就安全了！
“你知道我？”项南星声音有些没精打采，仿佛是一个极为疲顿的旅人。
“没有。”酆陵摆手：“他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死不了。可惜了韦思浩，他原本属于我特情小队一员，这次就不该借给高泰！”
酆陵扭头看向几人，笑容微冷：“我是说你们，还有预备战队所有人，都是垃圾。”
柳星灿若有所思抬起头，浑身一颤：“阙月刀，项南星大人……”
几人还是第一次进入石塔，发现里头其实是有房间的，仅仅打开了一扇门，其他房门紧闭，似乎是用以存放物资。
很简单的数学题。
梁左捏紧拳头。
“我非拓跋夜说。”
让人不解的是他随身并没携带兵器，实在让人搞不懂他是如何斩下眼前人的脑袋。
韦思浩比他们最成熟的一点在于他明白，退无可退，逃跑是无法挣脱险境的，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一位老战士的尊严和沉着，以自己最强之力给大家尽力争取时间和空间。
事实上纵使梁左真的能够展露他还未成熟的“元气”也根本没用，只是让他白白暴露“元气携带者”身份，如此一来敌人不仅仅在前方以太帝国，背后也有人虎视眈眈，敌友再难分。
梁左四人一路闷头赶路，除去必要的判断方向和躲避，没有人说话，炼狱之旅短短几天时间已经深深刻入每个人的脑子里。
这位号称第一元帅的亚历山大是自以太昆仑相遇就存在的老牌高层，由于他地位崇高特殊，虽说是坐镇以太炼狱战场，却极少插手具体事务。他出手的几次有第一次以太昆仑大战，即后来所说的“黑暗时代”，第二次全面战争的“黑血时代”，每一次都给昆仑造成了巨大损失。因而亚历山大出动代表着一个标志：战争开始了。
柳星灿低声回答：“他战死了。”
“必然？”酆陵瞟了眼这个熟人：“别以为你老子是谭烈，在演武堂成绩不错就有资格出头。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炼狱，以太四大元帅，二十八位将军，这才是以太军队的骨架，下面的喽啰士兵，以太人需要多少就能补充多少。每次真正击退以太人的，你以为是普通炼气士还是修仙者？”
他头戴斗笠，面部被黑色围巾围住，只露出低沉双目和挺拔的鼻梁。身着一件蓑衣，下面是一条黑色晚起裤脚的长裤，脚下一双拖鞋。
众人都是脸皮发烧。
如果……如果自己在韦思浩激战星蝎时能够调动“元气”，说不定能够给他争取活下来的机会。那时候自己完全被星蝎触手一样的头发控制住，意识中枢和身体的链接遭到切断，
梁左心神大震：“怎么可能！”
将五人打包起来，也不够韦思浩一个人打的，他更是强行突破了造法者和破法者之间的断层，以弱击强……最后见雷神那一幕简直已经超越了炼气士这个概念。
桐江上前一步：“我们也尝试过救援。”
己方三统领再加一些隐藏后手高手，也就不到十人，以太帝国军队四大元帅，二十八位将军，还有天赋不死之力。完全不是一场平等的战争。
梁左无话可说。
猛地他想到了一点，扭头看去，躺在地上的以太将军无头尸身已经死透。
五人匆匆赶到门口。
梁左老实道：“通过谈姐姐认识了一点。”
“总算有人问点有营养的问题了……”
实事求是，酆陵说得没错。
远处走来一个一身黑的女人，黑色衬衣，黑短裤，黑发，脚上一双黑色长皮靴，齐耳短发，面容看起来有几分刻薄，让人难以亲近。
谭鄂不由问：“请问前辈，是哪些人带队？”
她脸色发冷：“狗屁新人计划，一群新人根本比不上一个韦思浩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