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试探
天上似乎多了一层灰色云层。
虫子很快飞回到了队伍之中，落在一只手掌上。
仅仅是观察了几秒钟梁左就感应到一股危机。
说完最后一句话韩靖挂了通信。
这是韩靖从羊归宁手里抢来的机会，梁左作为搭档自然要撑起场子，想要不顾一切代价拿下这次胜利。只是他并不清楚韩靖哪来的自信能够赢无相战队，对方能够一路击破强敌走到现在绝不是凭借纯粹运气和诡计。
“唐子谦，电磁阵法在我们周围五米范围内能布下吗？”
除去脸上呼吸器，桐江身上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一身紧身黑衣，只是身材消瘦得不像话，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
是自己先阻断对方战术意图，还是陷入四面楚歌？
要说梁左不紧张那是假的。
梁左给队伍反馈：“我被虫子标记和跟踪了。”
脚下是沾着泥水的土地，黏着的感觉让人迈步极不方便，周遭都是一片雾蒙蒙的水汽，湿热、燥悶的气息让人浑身湿哒哒的。
他叮嘱梁左要和己方尽量形成前后包夹的阵型给予对方压迫。
“哦，果然。”正在地上画着某种图案的指挥官柳星灿慢慢站起来：“这次对手不是羊归宁，倒是有了些麻烦。”
他此时闭着眼，背上“葫芦”不断颤动着，仿佛里头有心脏跳动。
如果自己陷入虫群，说不定对方就要考虑围过来绞杀，那才是真正走投无路。
这就是韩靖给梁左未说出口的暗语。
当然了，任凭谁被迫交出指挥权都不会开心。
唐子谦肃然：“能。我能延伸到八米外。”
“明目”和“蝠耳”令梁左远远就能够观察到对方的动静。
桐江哼了一声，闭上眼。
它的确是类似于葫芦形态，有两个椭圆形球体组成，中间是一团看起来像是软管的东西链接，软管不断在收缩膨胀，就像是里头有某种生物在呼吸。
“姚笑，对出现在你视野里的任何非我方活动单位射击，不要使用特殊子弹。”
韩靖回复：“注意距离。”
很快，梁左就看到了无相战队的人。
众人默默执行。
压力让梁左手脚里充满力量。
随手捏死虫子，梁左骑上车躲避虫群。
他原本就是麒麟的“死士”，机会也仅仅只有这一次。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想要退回江东再次冲击更是毫无机会，只需要一次无相战队就会摸清自己的风格和习惯。自己的下场将会和上次圆慎相似。
黑镰一个漂移后车头再次对准无相战队方向，梁左全力轰开油门冲着对方阵营而去。
他变出“黑镰”，跨上车，手压把柄飞速迂回驶向远处。
梁左也是第一次看到摩诃兽的模样，原本以为是一种看起来像是葫芦的动物，根本不对。
将战局的机动性和主动性完全交给了梁左一个人，剩余人全部保持阵地战形态。
他们四人也是结阵，另有一人不知藏在何处。
二羊一柳，蛊惑妖女柳星灿。
无相战队领头的是桐江，他是一个戴着类似于医院呼吸器一样装备的奇怪男人，有两个圆形大金属盘的呼吸器将他大半个脸全部遮掩住，呼吸器的管子很细长，一直从他下颚到脖子再到后背上，恰好插入背上“摩诃兽”身体之中。
他一扭黑镰车的把柄，朝着远处飞速撤退，等他离开之后，原地显现出一只只有指甲盖五分之一大小的纤细虫子，浑身透明，几乎让人无法发现。
“听我命令，进入战场后梁左一个人行动，季梵真暂时充当金刚位，保护阵型。唐子谦跟随姚笑，注意保护她，必要时你可以死，让她活着。”
“不用，就半径五米，剩余力量储蓄好。”韩靖语速极快，对接人物命令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季梵真‘飞火流星’直接开启，随时准备迎击敌人。”
梁左顿时明白。
他用手捏住那只尝试喷射尾针攻击自己颈部的小小虫子。针虫大概和蜜蜂大小差不多，身体像是一根细小竹枝，尾巴上有一截黑色针头的武器，此时还在尝试喷射，被梁左手指掐住无法动弹。
嗡嗡声逼近。
人不怕自己做脏活累活，最怕的是自己毫无价值，没有作用。
真正遭遇梁左才知道虫子的麻烦，首先它们数量庞大，原本就是消耗战的“弹药”，很难立刻赶尽杀绝。再者它们每次出现都会带有很强的侦查和标记能力，梁左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虫子们通过某种方式将自己现在的情况反馈给桐江和柳星灿。
再者关于虫子的种类梁左依旧保持警惕，既然上次出现过虫中虫，也就是自爆虫体内的寄生虫一般的隐秘毒虫，其他种类具有什么样的能力更是让人忌惮。
柳星灿看着漫天虫子，眼神迷离：“真是漂亮的术式……”
桐江睁开眼，声音在呼吸器影响下变得瓮声瓮气：“梁左已经单独行动了。”
这个女人带来了胜利，也拿走了权力，她虽然总是笑嘻嘻的，下手却狠辣无比，让哪怕自己人也有些不寒而栗。
近乎冷酷的命令，唐子谦却郑重点头。
柳星灿毫不生气，拉了拉有些湿润贴在身上的衣服：“当然怕，谁不怕输？这次不用麻烦，就直接采用常规攻击就好。麻烦你啰。”
“怎么？面对麒麟候补指挥官你反而怕了？”不知什么原因，桐江话中带着刺，周围几名队员却仿佛已经习惯，毫不意外。
这句话就是最大的信任。
眼前场景一阵闪烁，梁左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水雾之中。
梁左发现虫子时已经有些迟。
“注意守卫。”柳星灿依旧笑着，声音却冰冷：“金刚保持不动，游击可以出手去骚扰他们的人了。术士以桐江为主，扩大阵法感知，我要知道梁左的动向。”
要么赢，要么死。
她啊，可是个能看破人脑子里想法的妖女……
桐江背后的“摩诃兽”却开始蠕动起来，两个“葫芦口”突然张开来，一群群细小虫子从里头振翅飞出来，分散开来朝着远方而去。
摩诃兽的两个球体近乎同等大小，形态类似于八面体，浑身金属材质，只是表面有类似于血管一样的红色纹路，时明时暗，给人一种仿佛巨型卵的错觉。两颗金属球体通过软管连在一起，就像是不可名状的某种器官……
最后韩靖对梁左说：“你去寻找‘目标’，不用和我联系和等命令，便宜行事。”
整个摩诃兽更像是一种低等级的原始生物，具有生物一部分特性却又没有其他高级功能。没有眼睛，没有嗅觉器官，也没有触觉系统，至少看起来如此。
梁左并不担忧。
无相战队的游记已经从蹲在暗处监控自己变成了明面上的骚扰者，说明无相战队要么是在试探自己，要么是在试探麒麟的新阵容。无论他们的目的是哪一个，梁左都不得不行动起来，这是极好机会——哪怕是陷阱他也得闯。
“他们游击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