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泽栗枫

    一柄尖刀直冲着男人的额头袭来，而男人却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身着宽松休闲的长衣跪坐在地，可刀刃却顿在了半空中。他轻轻放下茶杯，一点点收回了抵在偷袭者侧肋处的短刀放在桌面上，而偷袭者和他一样一头黑发，只不过较为杂乱，面容干净，看到偷袭被识破也只好识相的放下刀子跪坐在男人对面。

    “师父您还是一样，不管什么地方都无法攻破啊······”

    “你还是太着急了，介剑。”相泽栗枫为眼前年轻的小徒弟倒上一杯热茶。一头干爽乌黑的头发毫不遮掩的露出额头和耳朵，相泽剪去了额前曾经差点就要盖住半边脸的浮夸长发并在脑后系上了一只马尾辫，露出本来的那副较为菱角突出的脸庞，薄薄的嘴唇上没什么褶皱，皮肤光滑，只是在左眼处有一道明显的伤疤。在杰斯莱一战后，相泽也返回了自己的家乡和樱。这是杰斯莱一战后众人的一致选择：返乡。距离那场大战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重新回到家中的相泽难得地闻上了口和平的气息，距离父亲兄长遇害也不过短短近一年时间，如今曾经垄断和樱经济的天上院家族也由栗枫的老情人天上院鹩继承了，失去了统帅者的控制，这个国家也终于可以向着栗枫父亲所规划的光明道路发展了。即便如此，栗枫也仍不愿意就此放下刀，舍弃相泽家世代相传的武艺去成为一个坐一辈子办公室的家伙。这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顺利的栗枫心里发慌，他们合力击溃了统帅者，但是栗枫再去看统帅者的遗体时那里却是空无一物。

    “师父，你在想什么呢？”介剑凑近看了看发呆的栗枫，指尖忽地失去支撑般化作一圈圈缠绕的绷带似的干瘪下去，接着便真的成了一条白色绷带一样在半空中晃动，企图让师父注意到自己。相泽知道，自己收养这个徒弟正是因为这个——介剑和枭，也就是绝对零度是一类人，都成了拥有超人般能力的异变人。异变人的身体并不稳定，只有像枭一样经受过训练才能得以存活。介剑更像是曾经的相泽栗枫，年轻人的朝气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宽松的连帽卫衣之上是张略有稚嫩的脸庞，头发特别烫了一些但露出了那双闪着光的眼睛——要知道过去的相泽就连眼睛也几近被长发盖住。

    “介剑，你有没有到过一种类似实验室的研究所里待过？”相泽冷不丁开口，介剑绷带似的手指霎时垂下，显然也被惊到了。介剑略有些惊慌，他早在几年前便获得了这个能力，可一直处处小心翼翼，不敢被人发现，就连师傅也是自己被迫拜入门下后才发现的。

    “没···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相泽小声说道，曾经与枭谈起过关于异变人的话题，枭只说过在他逃出统帅者实验室的时候一并击坠了那艘用于研究异变人的飞船，后来到了杰斯莱，维克托借由绝对零度之手逃出生天的证词也证明了枭没有撒谎，可介剑这种情况又如何解释呢······正当栗枫思考之时，早已把这事抛掷脑后的介剑打开了电视，里面传出一阵嘈杂的新闻打乱了栗枫的思绪，略有愠色的栗枫看去，却也不得愣住一会。

    只见电视上播报着的一群宽松短打扮的家伙，染了一头五颜六色的杂毛，手里拿着各式武器甚至钢管，声势浩大地集结在了通向天上院财团的必经之路上。看这个架势，若是只调动附近的警察也无法制止这样的暴动，更别说是只允许使用非致命武器的城中心。

    “这种情况天上院是顶不住的，更别说警察了！”介剑回头看去，却不见师父的身影，只发觉通向屋后的纸门打开了一半，紧接着一袭红黑配色全副武装的栗枫走了出来。腰间两侧各挎着长短两柄刀，脸上用一副半覆面甲遮住半边脸——这还是介剑第一次看到师父全副武装的样子，就连第一天听到师父的事迹他还以为是哪个不死心的江湖老骗子。

    而介剑也不会放弃这绝佳的实战机会，毕竟成天面对竹席木人桩训练只会觉得枯燥。在两臂和小腿上各绑好副皮质护甲，下身为行动方便便以黑色防弹皮裤打底，前胸则用一套皮质轻型护甲作为保护，脸上则是一副连接着护目镜的面罩，以防万一甚至戴上了兜帽。而当夺门而出追赶师父的脚步时却被栗枫一手拦住。

    “太危险了，你还不能完全控制你的能力，介剑。”

    “你一个人也不见得能解决这么多人，师父。更何况，若是不实践，我也无法守护我的正义，我永远无法对伤害我家人的家伙复仇。”栗枫沉默了，阻挡的手慢慢放了下去。的确，他就是为此收养介剑的，几周前就在他刚回到和樱时，一座城区便毫无征兆的发生了爆炸，死伤上百人，就在他全副武装赶过去时，现场已经是一片火海，他就是在这样的废墟里找到介剑的，就像教翼在杰斯莱拼死发掘出来的那个女孩。

    “就一条规矩，不许杀人。”话毕栗枫转过头纵身一跃跳到眼前的房檐上消失了身影。

    而手持武器的暴徒们开始越发逼近天上院的大厦，手持防暴盾牌和警棍的警察们也只好一退再退，贸然进攻只会把人数劣势的战局转为更加的不利。

    “还活着吗，天上院。”电话的那头冷不丁响起栗枫的声音，这让坐立不安的天上院鹩顿时吃了颗定心丸，急忙拿起电话准备好好数落下这个迟到的蠢货。不料还未开口却被栗枫抢占话语权。“别让警察轻举妄动。爆发骚乱注定是你们失败。让你们的人观察哪个是领头的，我们去解决。”

    栗枫此刻已然与介剑矗立在离天上院不远的楼上，一点点密切观察人群的动向，但人群拥挤的就像潮水般围绕的水泄不通，一个个去辨别还得耗上一阵。“和樱的暴动，不，世界上一切地方的暴动从古至今都有个特点，只要领头羊被制服，剩下的家伙就成了毫无威慑力的绵羊。”栗枫如此说道，一旁的介剑还在盯着自己手中崭新的佩刀，他还在冥思苦想要怎么只用刀背敲击把人制服，根本没听进去师傅的话。

    “什么声？”栗枫捅了下介剑，介剑顺着师父的方向看去，的确听见了一阵类似什么东西坠落时划过空气产生的不和谐的风声，再仔细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半空中闪过一丝光点，紧接着一架战斗机便高速划过高空，只不过高度极高，只有介剑的目镜得以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