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浅梦落的秘密
“做什么心虚的事了？”
判清池语气中并没有责怪反而带着一丝愉快，还把他拉过来坐在身旁的凳子上。
“我不小心把血弄到浅梦落上了。”
荆梧垂着眼睑不再敢看他。
“哦，伤着哪了我看看。”
哦？荆梧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过头，上次掉一片花瓣就气成那样，这次他居然这样云淡风轻？
指尖那点伤根本不算什么，显然不相信判清池能有这么好心，他慌忙站起来，“我先去给谷主准备沐浴的衣服。”
说完就跑进了黑暗中。
判清池看着他惊慌的背影，又望向池子，刚才的笑容逐渐消失，指腹不自觉捏紧了杯身。
他神情没有怒色，反而是有些愁郁和担心，随即又无奈地摇头浅笑，一口饮尽了盏中的茶水。
“他知道了还会留下来吗？”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不要这么冰冷，他就不会想着离开了。”
椿奶奶沧桑又慈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我又不是人，无法做到不冰冷。”
“哎呀，我的意思是说你太冷漠不知道表达。
“你跟他说话的时候和善一点，不要老是关着他，带他一块出去玩玩呀。”
“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下次出去带着那孩子就是了，他又不用你抱不用你背的。”
“一个工具人而已，不给我添麻烦就留着了，还要我哄着惯着？”
“唉，谷主啊，不要那么犟，直面自己的内心，自然地流露情感才能化冰解冻，看到春天呐。”
她是看着判清池长大的，从前那个意气风发，昂首高歌的少年再也见不到了。
连对情感的处理方式也变了：用强硬的手段占有，却又不好好珍惜，逼迫他人对自己毫无保留，又在有一点温暖的苗条向自己靠近时亲手掐灭。玩弄一切，从不交付真心。
大椿树惋惜地叹口气，很悲伤但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荆梧站在黑暗里，看着判清池那无所谓的潇洒姿态。
太自我，不信任，控制欲，利用，这些词汇是自己观察判清池多年仅能概括出来的，自己在判清池面前是如此透明，他在自己这里就是个越靠近越大的谜团。
听话的工具人吗？荆梧的胸口有点闷闷的，他转身快步离开往书房去。
一脚踹开门，书桌前似乎又看到判清池在那里写字时的样子。
荆梧三两步走过去，端起那方砚台，本来想狠狠摔碎，看着砚里的那点余墨。
他双眼微眯，眼珠左右流转，又往砚里加了些水，接着，拆开那块包装精美的昂贵墨锭，胡乱快速地磨开。
忍着发酸的手腕，将墨汁尽数浇在一旁的兰花上。
高雅素白的兰花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色彩和馨香。
剩下的大半截墨锭就被直接丢到了那墨色池水里。
荆梧也不管被他发现后会怎么样，只知道自己有气不能憋着！他更是没有深究自己在气什么。
判清池今天没有找自己，再好不过。
荆梧就一直待在书房里。
不停歇地加快翻阅寻找的速度，
又找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本相关的书，书中记录着各种没见过的奇兽异草。
关于浅梦落的记录残破而且只有半页，另外一张被人撕掉了。
“浅梦落，生于翠微谷波澜湖畔，圣物……是灵力修为……的度量和象征，得之，……修为可为己所用。以人精血喂养，可以加速花枝生长，提升修为……”
只言片语的文字可以猜个大概，原来这就是浅梦落的秘密和功效。
荆梧仰躺在地上，唇角逐渐上扬，笑容苦涩又僵硬：怪不得来这里之后因各种原因流过很多次血，原来，自己就是个花肥。
也许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自己之前有多少人，自己之后又会有多少人？
自己什么时候会成为没用的弃子？还能活着看到哥哥复活吗？
他闭上眼躺了一会，又突然坐起来，眼神阴翳，偏了一下脑袋。
自己对判清池的愧疚，感激，都被这一瞬间想通了的真相冰封了。
他仿佛又变成了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高二生荆梧，一身冰霜，目光永远冷漠。
荆梧轻吐出一口气，淡定起身收拾好书，擦干净那盆兰花，回到了自己住处。
有一点，还是要感谢判清池的，是他让自己学会了更高超的伪装。
荆梧坐在镜子前，指腹抚过刀刃，心中思索着下一步要怎么做。
手上那条链子真是碍眼！
一连好几天，只要判清池不在书房，荆梧就尽可能地查找有用的信息。
这日清晨，判清池突然出现在他床边
，只是坐在他旁边看着没有其他动作。
判清池这种非生物的存在，很难被察觉到。
曾经的经历还有现在的处境让他的身体对外界更敏感，像是肉体的条件反射一样，他缩了一下。
原本背靠着墙，侧卧蜷曲环抱成一团的身体抱得更紧。
判清池也没有叫醒他，侧身躺在他对面，伸手搭在荆梧的腰部。
他轻拍荆梧的后背两下想表示安抚，没想到荆梧瞬间惊醒，像炸毛的猫一样瞪圆双眼往后退。
可背后是墙，没有退路。
判清池的手僵在半空，眼神危险地看着他。
看着判清池又笑了，荆梧心跳加速，双手冰冷，满身戒备。
判清池自然地又把手落在他腰上，强硬地把荆梧朝自己拉近。
“怎么回事？你这几天为何如此怕我，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吧。”
“不，不怕，就是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乱，我不该跟你这样……复杂。”
他边说边往后挺着。
“怎么样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经历过了，你还想要什么样式的，复杂？”
“那，那是你强迫我的！”
判清池手从后面我握住他的脖子，荆梧根本反抗不了他的力量。
距离再次变得更近，判清池直接俯身咬在他锁骨上。
手脚都被压住，很疼也咬住嘴唇不愿意发出声音。
只能在心里暗骂：“估计又咬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