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芭比
华国蓉城的夜晚是慵懒的,也是放纵的。在每一个这样的夜晚,总是有那么一类人在酒吧跟着音乐节奏晃荡着自己的青春,摇摆着身体的各个部位,有四十左右的女人在酒吧,和朋友一起绽放着孤独的美,眼睛扫过舞池追忆自己的青春,有三十岁的男人在享受自己的成功,也和朋友们或者临时朋友们分享。
这时候,二楼的两个楼梯口分别出现几个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酒,酒瓶上还绑着小烟花的女服务员,烟花在夜里,哪怕是这种场所也非常显眼,吸引了全场目光,这是老一套,也是酒吧引导消费的方式,激发常人的攀比心,端上楼的除了那四瓶马爹尼外,还有女性员工点的两瓶巴黎之花,这两瓶香槟在助理买单时,发觉并不比马爹尼便宜。
桌子很快被马爹尼,巴黎之花,黑啤酒,果盘,矿泉水堆满,随后又端上来几种小吃,舞池里的一部分女性的眼神总往着楼上飘,这时候dj台上dj声音响起:
感谢来自大洋彼岸的艾文先生光临芭比,希望艾文先生和朋友们玩的开心。
这也是酒吧的策略,人嘛都是喜欢被尊重的,只是查尔斯不太喜欢成为焦点,更不喜欢被利用,哪怕是在娱乐场所。
张富贵陪着客人聊天喝酒,陆续的酒吧的公关经理也上来敬酒,一方面代表着酒吧的亲近,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多多消费客人的酒水。
张富贵不太敢示意手下给坐在中间的年轻人敬酒,甚至这一桌都只有一个人过来敬酒,在和年轻人闲聊的过程中他什么情况都没摸到,自己的月收入什么的倒是被对方摸了个清楚。
在应付完酒吧经理的寒暄,和下属的敬酒后,查尔斯独自走出包厢一个人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在这种灯红酒绿的环境查尔斯喜欢观察这里面的人想象这里面的故事,这种时候公司的高层和他的助理是不会去打扰他的,打扰他那种明显是享受和放松的状态,而员工们无论他表现得怎样的温和怎样的平易近人,但他们清晰的感受到了距离感,聪明人不会在他享受时刻出现在他身边去敬酒什么的,这时候的查尔斯甚至于想看书,是的在灯红酒绿的环境里看书,比如看简爱。
无论你身在何处,无论你身份如何,你都有权利追求幸福。
违和吗,不会,看看喜欢的书籍,时不时感受一下酒吧的气氛,那种偶尔的抽离感,环境随着心情的快速转换,那种感觉让他着迷。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影引来了无数女性目光时不时的偷窥,他复杂的气质更是让人着迷,终于,一道女性身影勇敢的走上二楼,而且目的明确很容易就看出向他而来,这个女性是坚定的,一只手提着一个酒瓶,另一只端着杯子。
查尔斯用目光阻止了想站起来阻止想靠近他的女性的助理,依然温和的眼神,带着鼓励的眼神。
女人越来越近,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或者四十岁的女人,虽然现在是冬日,但在温暖如春的酒吧里她穿着明显不厚的裙装,目测个头应该160公分多一点,相对于187公分的查尔斯来说这是一个娇小的高度,穿着精致不张扬,女人感受到了他眼神里的鼓励走近用英语对他说说:
may i have a drink with you(我能和你喝一杯吗)。
查尔斯同样用英语回答:of course, that&39;s my honor(当然那是我的荣幸)。
又用华文补了一句:荣幸之至。
那个女人惊喜的说:你会华语。
助理很有眼力劲的过来接着女人手里的酒瓶,给查尔斯递上酒杯,并且倒上了女人酒瓶里的酒,然后退后几步,查尔斯举起酒杯:
cheers, beautiful lady(干杯美丽的女士)。
女人也同样举杯回应:cheers, my sir(干杯,我的先生)。
这时候的女人,真正可以看到亮晶晶的眼睛,她眼里的光彩灿若晚星。
他们闲聊着,下属们没有人过来打扰,助理也在一个刚好听不到查尔斯谈话的距离,助理毕业于give service 管家学院同时是bop商学院毕业的管理学硕士,他当然明白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他们互相聊着也在谈话里介绍了自己,女人叫琳达,和丈夫孩子一起移居白头鹰帝国旧金山,但时常思念在华国内的父母,所以每年会回来住两个月,也说到了她的丈夫,一个在旧金山做地产经济的小商人,当谈及对她丈夫的不满时,查尔斯岔开了话题。
女人很自然的得到了下月开业的酒吧邀请,女人也在交谈的过程中很自然的挽住了查尔斯的手臂,同时把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不露痕迹的放进查尔斯的裤带,查尔斯当然是发现了,但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声张,告别时女人做了一个通电话的手势就想离开,查尔斯叫住了她,让助理拿过来她带来的酒,在交谈中查尔斯早就知道了她和她几个朋友来的,叫过附近的服务人员,叫助理买了一瓶巴黎之花,让服务人员跟着送过去。
送酒,只是出于对女性朋友的尊重。
就这样,查尔斯的视线跟着她,看着她坐下,看着服务人员送上巴黎之花,和他点头致谢,查尔斯用两只手指回了一个海军礼的手势,这才转回视线。
对查尔斯来说这是一场正常的社交,正常的偶遇并没有多想偶遇的其他意义,因为在伦敦,他去体验过世界巅峰的酒吧,无论是场地,舞蹈,音乐还是服务,还有女人,比这里高出不止一点点。
查尔斯离开了酒吧,酒吧外门廊下的一排茶座,目光扫过,又有梦境里无数悲欢的记忆涌起又闪落,面无表情的他走到车前坐了进去,关上的车门仿佛就像隔绝了世界的悲欢,也隔离了世间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