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卫道
回到公司，李一鸣把叶籍单独叫到办公室，关上门嘱咐大家没事的话先不要进来。
这是一场天师道的关门对白。
“作为天师道弟子，你怎么说？”能看出一向安闲地李一鸣此刻并不平静。
“降魔卫道，力之所及，必为之！”叶籍毫不犹疑地说。
“力不及何如？”
“力不及，螳臂挡车而已！”
李一鸣冷哼道：“螳臂挡车？愚蠢！”
叶籍不语，似有深思。
李一鸣沉吟了半晌，缓缓说：“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生意的问题了，生意的问题对你对我都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邪魔当道，我问你，你有几成把握确定他们已经被夺舍？”
虽然语气并不重，但李一鸣的眼神炯炯，和之前一直展现的温和的生意人没有丝毫雷同。
叶籍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说：“九成以上！”
“世上无绝对，九成以上就是很肯定了！”
“如果再和萧阳确认一下，也许会有十足把握！”
李一鸣目中似有精光迸出：“你就这么相信这个萧阳？”
叶籍认真地点了点头。
“原因呢？”李一鸣有些不解。
“老师，我说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叶籍悠然说。
他简单地回忆了一下和萧阳的交往，除了神奇的阴阳眼外，在这小子身上也找不到太多可圈可点之处，回过头来，其实也就是一种感觉，感觉告诉他，萧阳值得信任。
李一鸣并不纠结，他考虑的是具体的技术问题：“我们对夺舍的了解太少了，首先，我不能确定，常规的手段是否有效；其次，我也不知道被夺舍后，主人的魂魄是否还在体内，有没有魂飞魄散。看来我要去趟美国了。”他的眼神遥望向远方，心神已然飞到异国他乡。
叶籍显然听说过那些陈旧的往事，但听到这句话后，他仍不禁动容：“老师，您的意思是？”
李一鸣仍遥望远方，缓缓地吐出几句话：“你的师爷，空空子现在就在布鲁克林。”
叶籍心里默算了一下，忍不住说：“但是，就算老爷子还在世，年龄也&34;
李一鸣自嘲地说：“叶籍，我已经年过六旬，身体在同龄人里面算是不错了，可是十多岁第一次见到师尊时，他就已经是个中年人的模样了。几十年来，我似乎一直在有意寻找师尊的下落，实际上，我心里早就放弃了。在那个年代，一旦顶上和尚道士的帽子，差不多就结束了。但在十多年前，去美国交流学习时，我新奇地游走在纽约街头时，却意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一鸣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2002年，中国刚刚加入wto，与世界链接之后，国家经济开始蒸蒸日上，与此同时，中美关系也走上了正轨。
就在那年，应美国某高校的邀请，李一鸣作为颇有经验的中医师和理疗师，与领导同行赴美交流学习。
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生活幸福的纽约人民，以及当时让人难以想象的开放式大学，李一鸣深入感受了美国文化，自觉受益匪浅。
他的英语水平不高，好在一个同行的院系领导是北京大学国际贸易专业出身，年少时就赴美学习多年，能讲一口正宗的美国腔，甚至懂得不少俚语。领导到了美国，立刻感觉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主动热情地充当起一行人的翻译，不得不说，翻译地游刃有余。
那次访问持续了一个多月，最后的日子，带队领导一声令下，给大家三天自由活动的空间，所有人拍手称快。
李一鸣并没有独自行动，他在高校交流的一个月，用独特的中医疗法，根治了一个年轻美国教授的腿疾。教授本以为今生再也没有机会像常人一样行走了，没想到一个来自中国的年轻教授居然有这样神奇的医术。他带着万分感激和十分好奇，专门请假陪李一鸣在纽约逛了三天。
时间有限，所以这三天分别在曼哈顿、皇后区和布鲁克林游览。
也不得不说，李一鸣没有浪费他的语言天赋，短短的一个月里，他的英语突飞猛进，完全可以和美国佬口头沟通了。
在纽约的一个月里，他不时感慨着美国的富强，也寄希望于有生之年把祖国建设得更加美好。
谁也没有想到，在布鲁克林喝咖啡的时候，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年轻教授神侃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一晃而过。
他愕然张开口，一声师父即将脱口而出时，这个身影又已消失不见。
对面神侃的年轻教授没有留意他的表情，正被自己说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
察觉到李一鸣没有领会自己的幽默后，年轻教授不禁耸了耸肩：“李，你是一个非常棒的人，聪明而善良，只可惜，幽默感不足！”
李一鸣这才回过神来，幽幽地说：“不，我的朋友，我只是仿佛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年轻教授来了兴趣：“真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马上追过去。在地球的另一面遇见熟人，我的天啊，这个概率犹如上演了大都会奇迹一般！”
很明显，并不懂棒球的李一鸣完全听不懂他幽默的比喻，但却一下子被这句话唤醒。
他立刻站了起来，快步向一闪而过的身影方向赶去。年轻教授猝不及防，赶快买单后追赶李一鸣，却发现他也消失在街角。
教授冷静地想了想，又坐到咖啡馆，重新点了一杯咖啡。
追赶了一段路之后，李一鸣才感觉到不妙。
布鲁克林片区分明，亚裔有亚裔的片区，黑人有黑人的地盘，很不巧的是，咖啡馆就在亚裔区靠近黑人区的位置。他赶的太急太快，没多久就在无意间冲到了黑人区。
发觉到身边全是黑人不善的眼神后，李一鸣马上回头，打算及时脱身。
可惜，有些晚了。
三个黑人小伙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李一鸣早就听说过街头抢劫的传说，他不慌不忙，直接把口袋翻开，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的钞票，递给了为首的黑人小伙子。
抬起头的那一霎那，李一鸣的目光接触到的是一双野兽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