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两个灵魂
伍德若有所思：“我知道这家公司，我们的设备很多由你们经销，卖给他们，我们的工程师过来安装调试，跟他们已经很熟悉了。甚至之前我在pal时，他们还跟我联系过，说想踢掉你们，直接来我们公司采购，被我拒绝了。他们只是医院，并不懂贸易，何况我们公司的中国总代是你们，这么多年来，业绩完成的都很不错，换代理要承担不少商务风险。”
李怜心说：“这并不意外，现在我们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就出在他们身上。之前他们跟我们签的是年度协议，每年初他们会排好计划，给我们采购量。但去年忽然说要取消年度协议，改为竞标，甚至引进了不少国产品牌来压价。就算中标后，也会再次展开两到三次谈判，因为有的品牌会再度降价。”
伍德笑道：“这不是乱来吗？把市场都搅浑了，最终劣币驱逐良币，两败俱伤啊！”
李怜心点了点头：“是的，但是他们的成本会大幅度降低。即使我们中标，他们也会把我们的利润吃掉一大半！”
伍德说：“你也不会坐以待毙吧！”
李怜心说：“当然！我们通过一年的努力，现在已经逐渐打开了局面，在全国都开辟了新的市场。不过，压力还是巨大！”
伍德说：“安妮，我可以帮你给美国的朋友们打个招呼，保证pal公司绝不会更换代理。另外，我自己以前的公司也可以把中国的独家代理交给你们。你看怎么样？”
李怜心沉吟了片刻后说：“谢谢你，伍德先生！但是你原来公司的独家代理保证金要多少？我担心现金流吃紧。”
伍德说：“不需要保证金，只是把代理权给你，我们的产品还是很不错的，算得上是尖端科技了，所以我才能这么快就享受退休生活了！哈哈！”
李怜心凝重地点了点头。
太平控股忽发函邀请一鸣公司做一次交流。
会议在太平控股的顶层三十三楼召开。
李一鸣带队前往，李怜心、叶籍分别跟在他左右。本来这种级别的会议，萧阳并没有资格参加，但领导出门总要有个开车拎包的吧？所以萧阳又以司机兼马仔的身份跟了过来，这厮还被临时委任，做好会议纪要。
李一鸣和叶籍都是修道之人，在大厦楼下就隐隐感觉到一丝不祥的味道。
两人同时驻足，对望了一眼，李一鸣皱眉道：“叶籍，你感受到了吗？”
叶籍努了努嘴：“您说呢？这旁边还有个阴阳眼呢，你看他的样子！”
李一鸣并跟萧阳不熟，甚至都没见过几次面，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叶籍这么看重这个小子。他扭头地回望，只见萧阳缩着脖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叶籍故意问：“萧阳，你这是怎么了？”
萧阳战战兢兢地说：“叶总，这是太平控股总部吗？怎么阴气这么重！”
叶籍又问：“阴气很重吗？有多重？”
萧阳苦着脸说：“整个大楼全是阴气！大白天的，阴气比阳气还重！叶总，我能不能不进去啊！”
叶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职责所在，地狱也得闯一闯！你放心，有李总和我在，出不了问题的！”
萧阳无奈地点了点头。
在常人眼里，眼前的只不过是坐落在商业区的一座普通大厦，但在萧阳的阴阳眼照视下，整个大厦笼罩着一圈阴气，阴气宛若盘龙一般环绕着大厦，蜿蜒涌动。
虽然叶籍说的笃定，萧阳进大楼时还是咽了一下口水。
大厦里面也阴风阵阵，大厅很宽阔，但萧阳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在别人眼中，整个大厦都是暗色的瓷砖，打扫地一尘不染，但在他眼里，很多地方却如同沼泽一般，他不得不紧跟着前人的步伐，不敢走错一步，生怕真的落入泥潭之中。
到了顶层三十三楼，跟随着礼仪小姐的步伐，他们进入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只有杨昌济、杨昌兴两兄弟，他们都面色冷峻，在大会议桌对面正襟危坐，见到李一鸣进来也没有起身。
“两位杨总，你们好啊！好久不见！”李一鸣不失风度地打了个招呼。
“两位李总好。叶总，你好！”
杨昌济原本面无表情，但一见到叶籍，他的嘴角有些抽动；杨昌兴干脆动也不动，仿佛来的是一群陌生人。
萧阳见到两人的一瞬间，脑海里翻江倒海，他们两个人不对啊，别人看不出来，他却看得再明显不过了，这两个人全身黑气笼罩，这还不算，关键是他们都有两个灵魂，两个灵魂似乎已经融为一体，似乎又在不停撕扯。
他自认为见多识广，驱过鬼，打过架（虽然主要是挨打），这一下子也蒙圈了。
好在他们的两个灵魂里都有一个黑气环绕的占据上风，另一个正常的则被完全压制，尤其是杨昌兴的灵魂，似乎已经完全泯灭。
现在主导的根本跟原来不是一个人了。
但是又怎么样呢？世人只看外表，并无法窥探灵魂，所以生意照做，事情照谈。
“这次请李总过来，我们还是想跟进一下公司合作事宜，不知道李总考虑的如何了？”
杨昌济开门见山，他说话还是很委婉的，明明是收购，非要说成合作。
“我一直跟老杨说，合作没问题，条件可以慢慢谈，但是全资收购是另外一回事。”
“这段时间我们也一直在开会讨论。开会时我经常讲，人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说全资收购就全资收购，人家肯定有意见嘛！有情绪是很正常的嘛！但是李总，我们可以给你承诺，比如公司的管理层不动，甚至可以保证，不但管理层不动，中层基层也尽量不动。你看如何？”
虽然换了一个灵魂，但这个“杨昌济”在说话逻辑方面并没有什么问题，似乎推心置腹，他继续侃侃而谈。
“我们本身是做医院生意的，医疗器械这块并不专业，所以多年来一直受人钳制，这次我们集团痛定思痛，专门想找一家专业公司入股，让我们在这一块业务上加深理解。我们是有诚意的，价格好商量，甚至全不全资都不那么重要。但是话说回来，就算你们坐地起价，也得露个口风不是？一年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所以今天专门请李总过来，大家开诚布公，讲个清楚，怎么样？”
这个“杨昌济”跟之前完全不同，说话很老练，更像一个商人，商人逐利，李一鸣大概有了底，一直都保持着微笑。其实入股并不是大事，但要看新买家是谁，他也看了出来，现在的杨昌济、杨昌兴两兄弟身上都有一股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