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唯一幸存的张泽

    “谁？谁在里面？”莯岚用手电照向最里面的实验室门，手上的枪刚打空了子弹，立刻重新换上了弹夹。

    从这间实验室传出来的响声和刚刚丧尸撞门的声音有明显的不同。

    “救命——”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里居然有人？”刘昕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这里出现了那么多的丧尸，说明实验楼的大多数人员应该都已经遇害，还有幸存者能活下来属实有些意外。

    莯岚走上前，跨过面前的尸堆，用力转动门把手，却发现这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门锁被卡死了，只能用老办法了。”莯岚掏出手枪，刘昕见状，赶紧躲到了莯岚的身后。

    “砰——砰——”只见锁孔上冒过两道火星，这最后一间实验室的大门就晃晃悠悠地打开了。

    莯岚打开门，用手电的光线向里面照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连帽卫衣的男子正坐在靠门口的地上。

    “张泽？”刘昕看见男子的样貌和穿着，认出了他就是那晚和墨慕一块来病毒所的人。

    “救——救命——”张泽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臂。

    刘昕走上前扶起了张泽。“张泽，你怎么被关在这里？”

    那晚上是张泽陪着墨慕警探一同来的病毒所，墨慕被反锁在赵教授的办公室，而张泽却被关在另一头的实验室里。整层楼的实验人员也都变成了丧尸。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张泽这个幸存者最清楚。

    “张泽，你醒醒！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刘昕还想继续询问，不停地摇晃着张泽的身体，还用手拍打着张泽的脸蛋，但张泽却不再有任何反应。

    门口的尸堆里，有几个残存的丧尸正在向两人爬来。

    莯岚见状，便扶起张泽。“我们先把他搬到外面，这里全是尸堆。”

    刘昕背起张泽，向楼梯口跑去，现在能否解开墨慕和病毒的谜团，就看张泽能不能恢复了。

    这时有一个士兵从办公室里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看了眼莯岚的身后，却没有发现其他队员。“莯队，他们人呢？”

    “他们几个为了保护我，被丧尸抓住，牺牲了——”莯岚难过地说道，眼睛中闪过一丝泪光。

    那士兵一脸震惊，然后看向走廊的另一头，双眼饱含泪水，呆立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丧尸的可怕。

    “张理，你从车上拿点水和吃的过来。”现在莯岚的车队就只剩下刚刚留在办公室整理档案的张理了。

    张理接到莯岚的命令后，便步履沉重地走向了楼梯口，慢慢走了下去。

    不一会张理拿着矿泉水和巧克力回来了，刘昕接过来，给张泽喂了口水，然后把巧克力塞到张泽的嘴里。

    张泽的嘴唇品尝到巧克力的味道后，像是突然恢复了知觉，开始用力地嚼了起来。不一会，张泽就睁开了双眼。

    等张泽脸色恢复地差不多之后，刘昕便迫不及待地追问。“张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墨慕怎么反锁在房间里，死了！”

    张泽看着眼前的刘昕，又看了眼站在边上的莯岚和张理，开始慢慢讲述那晚他和墨慕来到病毒所后的遭遇。

    “那晚，我和墨慕，回到病毒所。

    办公室里，往常晚上还会有几个人留着，但是那晚，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我们去赵老师的办公室，也没有人。

    事情紧急，我只好在赵老师的电脑里看看有没有关于病毒方面的线索。

    结果，结果——”

    张泽说到一半，突然有些顾虑地欲言又止。

    “结果怎样？你倒是说啊。”莯岚走到张泽身边，催促道。

    因为几名队员的牺牲，莯岚这次回去肯定免不了要担责，刚从悲伤中冷静下来的她，自然希望能早点查清病毒爆发的原因，也好回去将功抵过。

    张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结果，我们在老师的电脑上发现了很多和，女生出去游玩的，亲密照片——”

    刘昕和莯岚一脸惊讶，相互对视。想不到作为学术泰斗的赵教授，居然有这样鲜为人知的一面。这样的事如果爆出来，对学校的声誉一定有莫大的损害。

    “这和丧尸病毒又有什么关系？”刘昕皱着眉头问道。

    “本来我们也没发现什么关联。但是其中一些照片中的女生，正好是那晚被咬的女生。”

    “你说苏蕊？”刘昕喊了出来，难怪他一直觉得手机上那张照片中的女生有点熟悉，那头标志性的长卷发，正是苏蕊的最爱。

    张泽点了点头。“墨慕眼尖，在扫视缩略图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苏蕊和老师的合照。”

    刘昕心中咯噔了一下。“苏蕊和赵教授？”

    如果赵教授和苏蕊的死有关，那这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花边丑闻了。

    莯岚眉头紧锁，有些无法理解。“这赵教授看年龄都快五十多了，苏蕊照片上看着正是青春美丽，怎么会和赵教授有，有关系？”

    张泽叹气道：“我看你的穿着，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人，估计你对学术圈的情况有所不知。

    对于我们学术圈来说，一篇有价值的论文，意味着学位，意味着高等学府的职位和经费。而论文的署名，很多时候全凭导师的偏好。

    这几年，实验室多了一些漂亮的本科女生，也出了一些小有影响的论文。但是外界却很少知道，这些论文的数据，很多是我们研究生做的。

    这些女生拿着赵老师给她们写的论文去评奖、拿全奖出国。”

    张泽说到此处，不禁黯然神伤地摇了摇头。

    刘昕叹道：“我以为这些花边丑闻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再不济最多也是在社会上的一些角落里，想不到学校内竟肮脏如此。”

    莯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学生和教授各取所需，这赵教授似乎并没有理由去杀害苏蕊。”

    张泽微微点头：“我和墨慕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但是我们还在老师的电脑中发现了一封邮件。

    苏蕊要的远不止一篇普通的论文，也不是一个挂名作者。她要的是一篇顶级刊物的一作。”

    张泽接着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样一篇论文的分量，就这么说吧，这样的一篇论文，足够一个人去地球上任何一个学校担任教授。

    即便是在赵老师的实验室，前后也花费了一个组5年时间，才获得了这样的研究成果。”

    刘昕喃喃自语道：“也就是说，这样的论文，整个实验室，五年才能出一篇。”

    张泽摇了摇头，显然刘昕作为一个本科生，并没有完全理解这样一篇论文的价值。“不是五年一篇，这样的论文是看命的，有的人一辈子都做不出一篇。”

    莯岚也跟着分析起来。“也就是说，苏蕊想要这样的一篇顶级论文，但是赵教授根本不可能答应。于是苏蕊拿那些偷拍的桃色照片去威胁赵教授？赵教授不堪威胁，给苏蕊下毒？”

    “从眼下的信息来看，这样的推理很合乎逻辑。”刘昕一边摸起了下巴，一边陷入沉思。“但是就算赵教授要杀人灭口，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用丧尸病毒呢？这样整个学校都完了，更别说万一病毒扩散出去，对全人类的危害。”

    莯岚站起身，看向了办公室的方向。“我们去通讯公司查过苏蕊的通讯记录，在病毒爆发前半个小时，有个号码打给过苏蕊，后来我们查过，那个号码就是赵教授办公室的号码。可惜，要是能找到赵波本人，当面对质就好了。也不知道他人去哪儿了。”

    张理有些气愤地说道：“这还用问嘛？都对上了。老家伙一把年纪，就好那一口，玩人女生结果被人赖上了。老家伙一怒之下，失去理智，给人女生下病毒，结果把学校都害了。”

    张泽点了点头。“那晚我们在电脑上发现问题后，墨慕给上级打电话汇报情况。我就来这边实验室找赵老师，想当面问个清楚。但是等我走进实验室的时候，这里的研究生都已经开始变异成丧尸，我情急之下就躲进了最里面的那间。外面都是丧尸，我也不敢出来，就一直等到了刚才。”

    刘昕：“你能在实验室里躲上几天，耐力可是真的好，要是没遇到我们，估计得活活饿死。”

    张泽的身体似乎恢复了正常，自己坐正了身体。“我有想过从楼外窗户绑个窗帘，爬到二楼，然后跳下去，但是终究还是没下得去手。后来身体越来越虚弱，爬到二楼的想法也就放弃了。”

    刘昕扶张泽慢慢站了起来。“这丧尸病毒有解药或者疫苗嘛？现在整个学校估计都不到100个幸存者，扩散出去更是要命。”

    张泽神色凝重地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站在莯岚身边的张理拍了拍手，转身对莯岚说道：“莯队，邯城大学的丧尸病毒案，对我们来说告破就算是完成任务，我们可以回去和局长交差了。”

    显然，几位士兵的牺牲，让张理对这里充满了负面的情感。张理现在只想带着莯岚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莯岚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看向刘昕和张泽。“丧尸病毒的疫苗，我们恐怕帮不上忙了。我会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上去。上面一定会尽快想办法。”

    刘昕当然也明白莯岚和张理等人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调查病毒的起因，只是真相难道就是这么简单？

    就在张理和莯岚准备离开的时候，莯岚的耳机里传来了一个声音，莯岚一听，立刻下意识地站得笔直。“局长？我们找到了病毒爆发的线索。”

    “莯岚，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伞病毒的数据拷贝下来。这些数据对制造疫苗和抗病毒血清非常重要。”

    “局长，我们病毒所遇到一大波丧尸。小樊、小翟、小晖——他们几个——都牺牲了——”莯岚语气低沉地说道。

    耳机的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我知道了，执行任务，牺牲在所难免。把数据带回来，我会汇报上去，让你升职嘉奖。”

    莯岚挂掉电话，走到张泽的跟前。“你知道丧尸病毒的数据，放在哪儿？”

    张泽眼神有些闪躲。“这——我——不知道啊——我没见过——”

    看着张泽吞吞吐吐的样子，刘昕有些疑惑。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那晚张泽说自己见过丧尸病毒的数据，墨慕也是因为这个和他来的病毒所。

    刘昕不解地问道：“张泽，我记得你说，在服务器上见过病毒的数据。怎么这会又说不知道了？”

    张泽拍了下脑袋，有些恍然大悟地说道：“看我这记性，我是之前在服务器上看到过，后来我就没见到过了。”

    一旁的莯岚听了两人的对话，心中也是一团雾水。“这样吧，你带我们去实验室的服务器上看看。”

    张泽抬起头，笑着拍了拍胸脯。“没问题，我去帮你找找。”

    说罢，张泽领着莯岚三人去了大办公室，病毒所的服务器在赵波办公室斜对面的机房里。

    张泽试着开了开门，但是门锁却转不动，张泽有些为难地看着莯岚。“门锁上了。”

    刘昕一听，立刻识趣地用手指塞住耳朵，向后退了两步。“快捂住耳朵！”

    正当张泽不解的时候，莯岚从腰间掏出手枪，熟练地朝锁孔的位置来了两枪，一脚将机房的门踹开了。

    张泽面露惊讶之色，还没回过神，就被莯岚拉了进去。只见莯岚从腰间拿出一个移动硬盘，递给了张泽。“把所有和丧尸病毒有关的数据，都拷贝到硬盘上。”

    张泽打开服务器，用自己的账号密码登录了上去。“我的账号没有管理员权限，并不确定能看到所有的数据。”

    莯岚：“先把能找到的，全拷贝进去。”

    张泽坐到服务器前，开始不停地敲击键盘。“我试试吧。”

    站在边上的刘昕看见屏幕上张泽的账号名，觉得有点眼熟，心中暗想：“奇怪，zzbond，我在哪里见过呢？”

    刘昕心中一震，转身离开机房，回到了赵教授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