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会有分开的时候
经丹娘的口，沐莹雪得知那日在暗中帮助霍重山的，就是当日那个叫清雪的侍女。
“她不是江少主身边的人吗？怎么会向着霍重山？”
“不知道，不过这次国祀大典上，那个江少主出现，身边跟着的，就是那侍女。”
他们居然也去了。
丹娘知道的这么详细，很有可能那江家此刻已经是康王的人了。
难道霍重山真的张扬到这种时候射杀皇帝，自己登上皇位了？
······
“哥哥，千语知道，有些话，我不该多嘴，可悖逆天道，总归是不对的，千语觉得，你这次做错了。而且怀宁公主那边已经发话，叫你日后别再跟沈家人联系。”
“倘若我告诉你，这件事我根本不知晓呢？”
“你是说，有人故意栽赃嫁祸于你？”
霍重山点点头。
“会是谁呢？难道是祁唯安？或者是康王？”
正当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哨音，霍千语识相地退下了，不一会儿，一个黑影闪入房中。
“将军，江家少主已拿下康王，一切皆已准备妥当，明日进宫，定能一击即中，李承越不会料到将军已动用了军中的力量，军权在握，他必然不是你的对手。”
“春兰，你可曾后悔过？”
“将军说什么？”
“为了华生，变成今日这模样，值吗？”
只见那侍女面不改色，躬身道：“只要能为他报仇，就算是死，我也甘愿。”
霍重山看着她，像是见到另外一个人。
他的本意并不在权位，可从始至终，他都像是被什么力量推着往前走，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成为被排挤的对象。
臣下们害怕他，皇帝不信他，他想保护的人，总是从身边溜走，时至今日，他无从选择。
“好，我知道了，退下吧。”
春兰刚离开，有人推门进来。
“将军这几日受累了。”
沈琉璃带着溶月进来，自顾自来到他身边，帮他揉着脑袋。
“你哥哥怎么样？”
“他这几日都在宫中，皇帝似乎并不十分介意，想必怀宁公主暂且还能说得上话。”
“做我的妻，着实难为你了。”
他握着葱指，喃喃自语，不停地揉搓，手上依旧戴着那颗翡翠戒指。
沈琉璃一直盯着他，整个人似乎都不敢大口喘气。
“手怎么这么凉？”
“外头风大，过会儿就好了，对了，我还叫溶月给你做了碗粥，你快尝尝。”
霍重山伸手去够，才发现她的手一直在抖。
尽管他猜测到了什么，但还是没有戳破，伸手拿过，就要吃进去。
“哎呀。”
沈琉璃终究还是下不去手，一把推开了他的手，将粥拿回来了。
“这粥想是坏了，将军还是别用了。”
溶月看了一会儿，说重新送来，被沈琉璃推脱掉了。
等屋里只剩下夫妻两人，霍重山一把拉住妻子的手，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你竟要杀我？”
沈琉璃这回没有避开，直视着他的眼睛。
“是，我想你死。”
“是你哥哥还是怀宁公主？”
沈琉璃挣脱着站起身来。
“不是任何人，就是我自己对你动了杀心。”
“那为什么不动手？”
沈琉璃犹疑了片刻，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霍重山，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什么都想得到，可你这次选了一条最不应该走的路。
皇朝更迭，免不了要兴起风浪，南边的裕国早就虎视眈眈，在此危急关头，你却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于私，你朝秦暮楚，三心二意，于公，你又大逆不道，不仁不义。
你为了自己的地位，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可这天下又何止是你一个能说了算的。
三军在你手里，可你真能控制他们吗？
你利用我，踩着沈家人的头颅，为非作歹，专事其行，哪个皇帝能容得下你。”
“你想说什么？”
“你难道不明白吗？我是想让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别再被欲望牵着走，回家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沈琉璃声音都在颤抖，这或许是她最后能做的了。
怀宁公主猜出霍重山的意图，让沈琉璃暗自下手除了他，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可沈琉璃哪里能知道，这乱起来的天下，还真不是霍重山想要的，而是有人暗中操作，将这所有强加在他的头上，目的就是逼他去死。
“难为你到了现在都在为我着想，等明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答应你，自此以后，我便回归田园，金盆洗手，再也不染指朝政。”
沈琉璃愣了一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微微点头，她却疑惑道：“沐娘子知道吗？”
只见霍重山缓缓脱下手上的翡翠戒指，放进她的手心：“这戒指是你给我的，刚开始时，我只是觉得身为丈夫，不该驳了你的好意，但不知为何，后来便再也没摘下。
偶尔拿枪的时候，的确很硌手，但它自始至终都在这里，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毕竟，你只有偶尔才会想到。”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一直都在我身边，至于其他的，或许已经无可挽回，也该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沈琉璃紧紧握着手里的戒指，免不得落下泪，靠在他的怀里。
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等到这一天。
······
皇宫内，李承越坐在殿上，苏尚宫站在他面前。
“那孩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还要将他留下吗？”
“苏念安，你救了我一命，我还以为你会给自己谋个生路，没想到还是为了他而来。”
“我这条命，死了也没什么，可是安儿······”
“别跟我提他，等他长大，他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倒是你，你从前不是恨不得亲手了结我的吗？怎么，昨日危难之际，突然知道心疼我了？”
“想的美，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的关头，朝政绝不能乱，否则外邦来袭，内外皆困，梁国的大厦，顷刻覆灭，我出手救你，仅仅只是因为这个。但是安儿渐渐大了，你该知道，以他的心性，是绝不可能放下心中的仇恨，我劝你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别再引火自焚了。”
“别急，会有分开的时候，只不过，还不是现在，你会亲眼看到的。”
李承越起身靠近，苏念安一直在躲。
等到最后，她还是被人关在殿内，被李承越打横抱起，在一声声挣扎中，沦为他掌心里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