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3章 累死也要在路上
她还是先前那个她，即便现在为了陈昊天付出诸多，本质依旧没有改变。
左手方天海一线，海啸即将抵达。
海的呼啸越来越近，狂风骤起。
想到梦想彻底破灭，陈昊天低头看着脚下，歉然无限。
郑柔儿紧紧拉住完颜月不住颤抖的小手，轻轻言道：“小月小姐，我相信他肯定能行。”
“要不，我们退而求其次服用炼神丹？”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种坚守有些愣头青。
“陈昊天要将独孤家族踩在脚下，必须比那位逆天的老祖宗更逆天。”
说到这里，完颜月面色一变，甩开郑柔儿的小手，走到洞口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问我后不后悔还有意义吗？”
“我知道。”完颜月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波澜不惊。
陈昊天毫不客气的反敬。
陈昊天耸耸肩膀，理所应当的道：“连最小的一步都不能迈过去，在仙法世界还能做什么？”
第三步，便是从孱弱的母狮变成强壮的雄狮，如此才能向力大无穷的大象发起冲击。
丹道造诣都到这地步了，还叫掉链子？
郑柔儿对着完颜月的背影，觉得有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直冲灵魂深处。
“独孤家族之所以牛，是因为他们家族有一位逆天的老祖宗。”
“周长老，我们现在不是处在起步阶段，他已经开始跑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问我是谁有意义吗？”
陈昊天扭头将他上下打量一遍，笑道：“希望？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轰隆一声，镇神天碑变成石块无力的倒在地上，大地裂开的缝隙将这些碎片尽数收走。
“这样的状态对药液的提取毫无意义，说句不好听的，门主即便倒下，九天炼神丹也不会成。”
有一个朦胧的影子看着他，话语间尽是嘲讽。
陈昊天嘶吼一声。
其他修士没有心海，只有丹田，丹田没了，生命和灵魂就此划上句号。
稍稍有些头脑，便会看出陈昊天断无翻身的可能。
句句低语尚未说完，那个空灵的声音在停了片刻之后，又一次响起。
陈昊天冲那模糊的影子微微一笑，摇摇头。
继续下去，无比珍贵的主料就会变成黑漆漆的药渣。
“可是他的目标不仅是活着，还要好好活着。”
在现代社会大华的名人中，记载这样一个人物，濒临绝境的那瞬，他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当黑线成为形体，便是能将小岛吞噬的海啸。
写满九天宇辰决的镇神天碑碑体碎裂，一块块掉落在摇晃的大地上。
周芷芷被完颜月这话顶得没脾气，也为完颜月的态度感到愤怒，可要冲进山洞阻止陈昊天，又觉得有些不妥。
心海镇神天碑剧烈颤动，大地也随之摇晃，仿若再不放弃，天要塌陷地要炸裂。
陈昊天快撑不住了，鲜血顺着嘴角潺潺而下。
伤痛也是一种美，遗憾有时也能成为不停前进的动力。
“看不到第二步，如何看到第三步第四步？”
周芷芷粗略估算了下，悄声道：“现在炼制炼神丹，再加上大家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已经很紧张了。”
若到了必须选择的那刻，她终究还是会选择自己。
“人这辈子，要想成为人上人，某些时候靠的就是一口，这口气争过来，便是生，争不过来，便是死！”
陈昊天没了心海，生命和灵魂也再无存在的可能。
有了转机？周芷芷觉得完颜月在胡扯，因为陈昊天已经躺在冰冷的地上。
你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既然如此，那就拿出主角应有的风范，否则你的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
稍稍有些理智，便知道在如此情况下如何选择？
周芷芷思忖片刻，劝道：“你有你的理由，可你想过没有，不是所有的事都按意想中来。”
陈昊天浑身一颤，扭头看去，冷冷回道：“你是谁？”
他凭着信念维持着亘古神炉的火焰，九天炼神丹主料渗出的滴液开始冷却，释放的灵气越来越稀薄。
没有以后，为秋水寒报仇的念头可以收一收了，拯救王琳琳于水火的目标也可以放弃。
完颜月听周芷芷这般说，突然笑了。
“对不起，你们肯定会等我很久很久。”
但是，强者为尊的仙法世界会跟人留太多的机会吗？
九天炼神丹若能炼制成功，不仅最近一片坦途，还为以后打下坚实的基础。
陈昊天扭头对着大海，嘴角挂着几丝浅笑；“看来九天炼神丹我还是没炼制成功。”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陈昊天都感知不到，他知道的是，亘古神炉炼丹的火焰不能灭。
完颜月扭头看向周芷芷，正色道：“做掉兰若兮只是第一步，我不想因为走好第一步，牺牲第二步。”
或许刚开始陈昊天只是在坚持，坚持着坚持着，坚持便成了信念。
周芷芷看看陈昊天不住颤抖的手，又看看眸中尽是关切的完颜月，小声道：“他快支撑不住了。”
“只要你冷静，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这一路都能走过来，陈昊天也能走过来。”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放弃，让周芷芷等人服用炼神丹，纵不是最佳选择，却也不可谓不可行。
一只蚂蚁要想吃掉大象，首先要让自己变成一只鬣狗，在凶险无数的草原，成为一只鬣狗初步具备自保的实力。
完颜月见周芷芷没吭声，闭上眼睛对着炙热的太阳，咬着银牙道：“若他的目标仅仅是活下去，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当陈昊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周遭的一切变了，这里不是夺宝大会的小空间，他处在心海之中！
说到这里，完颜月回头看向嘴角挂着鲜血的陈昊天，寒声道：“既然选择了，就要一直跑下去，即便累死也要在路上。”
站在山洞外的完颜月眼眸随之一亮，她转过身看向惊诧莫名的周芷芷和郑柔儿，笑道：“事情好像有了转机。”
“你可以退一步，如此怎么就知道没有希望？”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变成一名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
“炉火不能灭，九天炼神丹必成！”
“就像奔跑，有时朝后退一步，是为了积攒力量更快向前。”
陈昊天没有放弃，不！准确来说此刻的陈昊天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完颜月从已然僵硬的俏脸挤出一个笑容，呐呐言道：“是啊，我这一路走能走过来，他凭什么走不过去？”
第二步，便是变成相对孱弱的母狮，如此便能在丛林中处于相对安全的境地。
那么穿越过来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秋水寒牺牲一切救自己一命？
这种心理下，陈昊天破釜沉舟。
“对不起，我没能帮你报仇雪恨。”
甚至在那一瞬，她有将完颜月斩于剑下的冲动。
周芷芷随口回道：“没有第一步，何来第二步？”
“先前口号喊得如此响亮，关键时刻掉链子，只能说大家看走了眼。”
镇神天碑上裂缝连连，大地摇晃不止，天空灰蒙蒙一片，大海深处，有一道黑线渐渐衍生。
完颜月盯着陈昊天嘴角的鲜血，面无表情的道：“若真这般，就倒下吧。”
没有完颜月，这身丹道造诣不仅不会让自己走向辉煌，甚至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知为何，在完颜月走到洞口的时候，周芷芷情不自禁握紧了长剑。
“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将仙法世界的传说和信仰推倒，没有过人之能那怎么行？”
“对不起，我也未能将你从寒芒中拯救出来。”
陈昊天不傻，商隐城碰到完颜月是老天给自己开的一个外挂。
“小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后悔吗？”
强手如云的仙法世界，天级神修是什么？
这才有了那场战争的大胜，才有了千古声名。
在九仙炼神丹面前，九天炼神丹又算什么？
这话刚落，右手方传来一个无比空灵的声音。
郑柔儿看着被完颜月紧紧挽着的右手，笑道：“我不开心没关系，你能保持冷静就好。”
周芷芷细细品味完颜月的话，忍不住回道：“好好看看陈昊天，他的仙力越来越弱，丹炉的火焰即将熄灭。”
“你后悔了吗？如果那会儿选择放弃，你还有希望。”
“为什么？”无比惊诧的声音就此传来。
能否在冰冷的仙法世界为妻子讨个公道，能否将那深爱自己的女子从寒芒中解救，就在亘古神炉中是否会出现九天炼神丹。
九天炼神丹炼制不成功，最近还能走下去，只是以后……
这火焰是希望。
陈昊天啊陈昊天，我是推动你向前的原动力，还是你是我走向巅峰的催化剂，今天见分晓。
“在人们心中，真要为我们俩定个角色，他自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完颜月深吸一口长气，冷冷言道：“这话从你嘴里蹦出来，我非常不开心。”
“不能精确判断以后的形势，如何在错综复杂的情况下运筹帷幄笑到最后？”
脚下的土地由生机盎然变得干涸，如同皴裂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