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 顺其自然
不愧是老师，你瞅瞅这牙尖嘴利的当真了不得。陈昊天干笑两声：“我有些不习惯。”
细细想想一些人叫嚣着什么人定胜天，什么天若拦我必杀天，就像一个个网上流传的段子，只能解闷罢了。
吴芳芳住的地方距离第六职高约有三站路，跟凌溪家租住的环境相比着实好许多，是一个约有二十多年历史的小区。
外面？吴芳芳眉宇间掠过些许失望，试探着问道：“是跟你老公在一起吗？”
天色早早便暗了下来，踩在薄薄的雪上，吴芳芳阴郁的心情略有好转。
陈昊天缓缓朝着吴芳芳走来，笑道：“这么巧？”
在道面前，自己不过刚刚起步，所谓人定胜天不过谎言。人本身就在天地中，如何胜得了天？毁天灭地岂不是连自己都毁灭了？
吴芳芳哦了一声，见陈昊天转身就走，便道：“孙大哥，你吃饭了吗？”
吴芳芳指着前方一排红色楼房：“就住老地委家属院。”
就在这时，吴芳芳不经意回头一看，一个叼着香烟的高大男人正站在胡同口对着自己微笑。
陈昊天回头洒脱的笑笑：“没有打伞的习惯。”
“别！下着雪呢，我没事，你们玩吧。”吴芳芳悻悻然挂了电话，无奈的摇摇头，也只有在特殊的夜晚，才能深深领略单身狗的孤寂与落寞。
“芳芳，我在外面，你呢？”
时间很残忍，总将生活的美好悉数带走。即便美好仍留存记忆，终究是难寻了。
“那是因为凌溪比较可爱，我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学生，从她身上，我能看到姐姐的影子。”吴芳芳提到姐姐，心里有些发酸，见陈昊天径直朝前走，便道，“孙大哥，你不打伞吗？”
“手机没电了。”陈昊天略有些郁闷，问吴芳芳，“吴老师住在哪里？”
“应该的，你给了凌溪那么多帮助，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好。”陈昊天略有些不好意思，“像吴老师这样抽出空闲时间给学生义务补习的老师不多了。”
雪花从天空飘了下来，走出院落，看到狭长的巷道，突然想到去年某个时候，自己和一个叫做天雪的女子，在博州花戏楼上演的那出对决。
《九天宇辰决》的第一步到底是什么？秦如烟不知道，跟陈昊天接触的人中，也无人知晓。
你怎么不好呢？吴芳芳有些后悔，不过事儿是自己挑起来的，这时将陈昊天朝外面赶太不地道，由此便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领着陈昊天到了二楼。
正像那个孙亚衣说的那般，有些人注定要脱离正常的轨迹发展，佛祖都拉不回来。
雪有越下越大的迹象，从公交车下来，大地已开始泛白。
陈昊天用心神朝2单元探了几眼，摇摇头道：“还没有。”
你不习惯我还不习惯呢？吴芳芳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接着二楼的灯光看着陈昊天的侧面，在看看前面黑咕隆咚的小院，心中骤然生出些许安全感。
“也不是，过来找朋友，结果人不在。”陈昊天将香烟丢在地上，耸耸肩膀。
陈昊天不说还好，吴芳芳还真忘了，一说她还真有些毛骨悚然。
这里不是博州也不是伏羊，而是垓下。天雪已不是天雪，而是纳兰朵朵。陈昊天也不是曾经那个陈昊天。
送送我？吴芳芳看看天色，略有些犹豫：“天那么晚了，你不赶紧回家？”
现在陈昊天知道了，他感受到了《九天宇辰决》的力量，看到了天地的力量，晋级的那刻，他突然有种沧海一粟之感。
陈昊天知道的是九天玄女丹的炼制方式，无奈的是，九天丹不能躲避空间法则横空出世，九天玄女丹不过妄想。
走在回家的路上，吴芳芳还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多倾注一些爱心，黄妮曼会不会有所改变？遗憾的是，将无数可能想了一遍，还是无可奈何。
到了楼道，陈昊天停下脚步，扭头看看2单元，对吴芳芳道：“吴老师，就将你送到这儿，我先回去了。”
距离住所越来越近，吴芳芳冷不丁停下脚步，在这一刻她有些不想回家。是不是应该出去逛逛街呢？这个如此特殊的日子，回到冷冰冰的家里，确实有些孤独寂寞冷。吴芳芳从口袋掏出手机，拨通了闺蜜的电话：“你在哪儿呢？”
“一直都这样。”陈昊天朝一边走了几步，跟吴芳芳保持距离，老脸一红，“我就一杂工，刚干完活儿，别弄脏了吴老师的大衣。”
他不想插手凌溪的生活，却要为自己犯的错买单。因为自己的参与，凌溪的麻烦越来越大，若拍拍屁股就走，不地道。
想到陈昊天，吴芳芳嘴角泛起一丝浅笑。
陈昊天看了眼空荡荡的一楼，将房门缓缓关上。
“恩，先前跟闺蜜一起住的，后来她和男友订婚，就搬出去了，所幸房租还好，一个人能承受。”吴芳芳将伞放在一边，疑惑的问道，“孙大哥怎么一眼看出我租的房子，凌溪跟你说了？”
镇神天碑跟九天宇辰决为何扯到一块儿？这个问题陈昊天没去思考，他知道不更进一步，根本察觉不到彼此的联系。
吴芳芳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转身要走，觉得这男人有些面熟，定睛一看可不是凌溪的表叔孙亚衣。
吴芳芳恍然大悟，看看陈昊天头上的雪：“看孙大哥的模样，在这里等很长时间了吧，怎么不给你朋友去个电话？下着雪呢，总不能站在原地傻等吧？”
吴芳芳看了眼街边的蛋糕店，走过去，摸摸口袋又撑着伞向着公交站台走去。
据说当年能在这幢四层楼入住的人都是垓下政府机关有头有脸的人物，随着经济的发展，大家的口袋越来越充实，自然不会在这幢已经破败的小楼继续呆。而今这幢小楼入住的大都是买不起房子的人，相对不远处拔地而起的高楼，这里的房租着实不高，住户也相对单纯，至少比凌溪家租住的地方单纯许多。
陈昊天朝前面看看，冲吴芳芳笑道：“我送送你吧。”
现在看来那时天雪的指点幼稚的可怜，可那时天雪的心……
“那就谢谢了。”吴芳芳冲陈昊天嫣然一笑，对陈昊天，她还是比较信任的。
“我是杂工，空闲时间很多，前面那么黑，女孩子走夜路多少有些不便。”陈昊天扭头冲吴芳芳微微一笑，“最近垓下也不太平，特别是这片区域，没少出事儿，吴老师应该知道吧？”
陈昊天顿了下，点点头道：“好！”
前几天在前面小区里有一对母女被人杀害，犯罪份子还没有落网，老城区的安全问题一直都很突出。漆黑的小院，真有歹徒冲出来，在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社会，嗓子喊破恐怕也少有人见义勇为。
那个高大的男人给她留下的印象相当好，如果……如果他的学历再高一些，或者有个稳定的工作，还是单身狗的吴芳芳不介意跟他相处。可他的文化程度以及社会身份，注定两人很难牵手。
“我正好也没吃，天这么冷，你吃了饭再走吧，顺带谈谈凌溪的问题。”吴芳芳话出口就后悔了，让一大男人朝自己家里跑，有些暧昧。
“有什么脏的？”吴芳芳对陈昊天的话很不满意，正色道，“我是从山沟沟走出来的，父亲一直在南方务工，干的也是建筑活儿，再说你身上干干净净的，脏什么？”
在很多人看来，吴芳芳并不崇高，但她至少兢兢业业做着本职工作，至少有一颗为学生着想的心。她的教学能力并不突出，管理手腕也许落后，但对于黄妮曼这样的学生，在第六职高这样的大环境，她能做的非常有限。
“别告诉我你一直都这样。”吴芳芳看看陈昊天的衣着，撑着伞帮他挡着风雪。
他也没去思考其中缘由，此次修为突破让他更认准了一个理儿——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渠来自然成。
棉阳森林过后没回头路走，周公岛一役之后，除了血恨双方再无瓜葛！
吴芳芳看看陈昊天，无比惊讶的道：“你也住在这一片？”
有些伤害在陈昊天这类人看来普通的再普通不过，对吴芳芳这类人，却是可以颠覆她价值观的打击。
将房门打开，陈昊天看着摆设非常简单的两居室，对吴芳芳道：“你一个人租住？”
“是啊，今天他跟高中同学聚会，恩，芳芳，你今天终于有空了？太好了，等我吃完饭去找你。”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很多人已经不相信崇高，这是错的，你可以不崇高，请不要怀疑崇高。因为正是这些崇高默默推动社会不停向前发展。
陈昊天奇怪的是先前无比活跃的寒芒，最近非常安静，安静到令人发指。
陈昊天迎着风雪，向着远处走去，在某个巷道，他站在僻静一角，默默等待着。
晚间时分，吴芳芳撑着伞出了校门，她没有惹火的身材，也没有靓丽的容颜，身着雅白毛呢大衣的她跟许许多多俗世中人一般，平平凡凡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