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炼体

    炼体之法，就是要靠药材的药气不断淬炼皮肤筋骨血肉甚至五脏六腑，药材也多半都是各种毒虫兽骨，或是种种苛刻条件下生出的奇花异草。

    道人翻遍了那本炼体的册子，也未见上面有记载炼气初期就能承受如此高温的先例。

    看来第一阶的药汁已不能为徒儿炼体提供任何帮助了，道人又打开乾坤袋，将里面药材拿出来，叮叮当当在药罐里开始调配第二阶的炼体药汁。

    药鼎中的许衡将鼻子用破布塞着，那种晕乎乎的感觉才好一点，没了柴火，那药汁也渐渐冷却。

    这几个月每天晚上都往果核输送灵气，以至许衡境界奇慢无比，停在练气初期徘徊不前，深渊一般的丹田，空旷得如漆黑的夜空。

    小狐狸倒是在果核里，抱着新长出来的两条尾巴，又看着屁股后面那第五条尾巴冒出的小尖尖，乐开了花。

    许衡泡在温暖药汁中无比舒泰，困意来袭，想着师父说的运转太上采气篇，许衡又开始采气，不过没啥效果，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习惯了大山磅礴的灵气，对小山村的灵气有些看不上眼，采气了许久，也只有几丝纤细的灵气进入丹田。

    又想运转神仙姐姐教的照炉秘法，又怕那种噬骨的疼，咬咬牙，心里想着试着运转一下，实在是疼得受不了，就停下来。

    果然，刚运转，那股疼痛就来了，刚想停下来，那药汁中竟然涌出一丝丝凉意到五脏六腑里面，连那种剧痛都抵消了一些，心下大喜，许衡还以为自己弄错了神仙姐姐教的秘法，看来这秘法是要配合炼体的药汁才有效果。

    许衡一边运转照炉秘法，直至药汁涌入的凉气不足以抵消那种疼痛，又停下来，稍稍疼痛缓解，又继续运转，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第二日，道人去看自己泡在药鼎中的徒儿，就见药鼎中原本浓郁的药汁，此刻变成了半鼎清水，除了边缘有些漆黑的飘浮物，整个药鼎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臭味，如同一个粪缸。

    再看看徒儿身上，每寸肌肤都像刚出生的婴儿般，白嫩无比，那小脸竟比那日小许灵出生时还要粉嫩，让人忍不住的就想去掐上两把。

    真是怪哉中的怪哉！全灵根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徒儿记着，这异瞳的种种神通，修炼全靠个人悟性，神通全靠自己领悟，没有任何典籍记载有关异瞳的修炼之法，以后多用左眼，你去修炼去吧！”道人说完就开始忙碌起来，倒掉旧药，又将药鼎好一阵清洗，这才开始熬制第二阶的药汁。

    许衡回到家，又是逗弄了一下妹妹，这丫头才半岁，就开始咿咿呀呀学说话，小脑袋一个劲往许衡怀里拱。

    阿妈也是惊叹儿子怎么就一夜之间竟变了个模样，粉雕玉琢，一身新道袍在身，煞是好看，眉角间全是骄傲，老爹用蒲团般的大手拍拍儿子的后背，看样子是高兴老许家终于摆脱了糙汉的阴影。

    许衡吃了两个窝头，这才出门往大山奔去，这一跨步，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竟比平日远上不少，奔行间，只觉风在耳边呼呼而过，奔到大山半山腰，竟比平时少用了一刻钟！

    许衡又往上行了一段，这才开始盘坐采气。

    晚上继续炼体，鼎下柴火旺盛，那鼎药汁已沸腾，许衡脱光衣物，首先在鼻子中塞了个小布条，这才跳下去。

    这才感觉今天药汁比昨日药性大了不少，皮肤依旧感到热烫，多了些疼痛的感觉，犹如一根根细针往皮肤里扎，不过还能忍受。

    道人则是站在旁边，一脸殷切的询问：“徒儿感觉这次药汁如何？”

    “师父有些微疼。”小许衡如实回答。

    “只是微疼么？有没有那种火辣辣的感觉？”

    许衡摇摇头，表示没有。

    道人没有多询问，便离去了。

    许衡又开始运转照炉秘法，那股凉意更胜，一来一去之间，以能将秘法运转半刻钟，身体更晶莹了，宛如奇玉雕琢一般，隐隐还有通透的白光从身体内散落在浓稠的药汁中。

    又泡了两日第二阶的药汁，许衡发现连那种微疼都没有了，道人没办法，只得又开始制作第三阶炼体药汁。

    其间还用第一阶稀释过的药汁，在学堂找了个识字的娃娃试了一下，娃娃只是刚入药鼎，便疼得哭爹喊娘，道人赶紧将娃娃提了起来，不出几日，娃娃从头到脚，竟是将全身皮都换了一遍，力气也增加了不少。

    看来不是药汁出问题，而是自己这个徒儿就是个小变态，道人看着正在熬煮的第三阶药汁，发出感叹：这以是最后一阶药汁，再往后那些调配药汁的天才地宝，也难寻，无不是在人迹罕至的大山秘境，也不是自己这个筑基期的修士可以肖想的。

    自己宗门在这修仙界中，也只能算是个小宗，这已经是宗门库房里能寻到的最好的药材了，也幸得现今走炼体一门的修士极少，要不宗门那点库存，早就消耗干净了，自己将药库寻了个底朝天，也只弄得够熬制三分三阶药汁的药材。

    道人将药汁敖好，稍微冷却，才叫许衡往里跳。

    刚跳进药鼎的许衡，轰的一下头发瞬间被涌起的药气点燃，哇的一下又跳出来，冲出门就往那山间的小溪奔了过去，道人紧随其后，就见一道火球纵起身就往那小溪一个深潭中跳，火球还冲岸边的道人大喊：“师父好烧！好烧！”

    道人惊出一身冷汗，看看连头发都被药性烧光的徒弟，暗暗庆幸刚才将药汁还是稍微冷却了一下，要不此时这娃娃估计全身都是一坨煮熟的肉。

    许衡到深潭里泡了好半天才敢起身，一站起来，就看见自己皮肤像山溪里捞的虾子煮熟了一样，浑身通红，火辣辣的刺痛，再摸摸自己脑袋，光光的，已然全秃。

    师徒两个回到茅草屋，只是许衡说什么也不敢再下去，直到药汁完全冷却，先用手试了一下，没有那种仿佛能把人融化的沸热，这才颤颤巍巍跳下去。

    一跳下去，瞬间感觉身上灼热难耐，赶紧运转照炉秘法，那种灼热随即就转换成凉气，又不断冷切运转照炉秘法带来的脏腑刺痛，一加一減之间，身体之中两股力量竟然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道人看着药鼎中不再挣扎的许衡，这才稍稍放下心，还以为是自己教的太上采气篇起了作用。

    渐渐的，随着药效慢慢消耗，药汁带来的凉意渐渐败下阵来，许衡又叫师父添火，等到药汁开始冒泡，两股力量又渐趋平衡。

    俩师徒一直折腾到红日初升，那鼎药汁变为清水，许衡这才起身，煮熟的皮肤也恢复如初，除了白嫩，竟还隐隐散发出白玉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