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女人的对白
白羽拿着b超单，苦笑一下，看向李燊：“熬成高龄产妇了。”
夜晚的风，格外的凉。
白羽摇下车窗，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街边的小摊小贩，牵手散步的夫妻，自由骑行的少年，似乎没有找到一丝过去的自己。
抚摸着肚子，白羽脑中浮现出了那个夜晚，她和许怀良在浴缸中忘乎所以地缠绵。她曾经以为的爱情，是一见钟情，也是两小无猜，就像她对许怀良。对爱情的偏执，让她忽略了许怀良一切的缺点，也忽略了从小到大所有的追求者，以至于在许怀良与莫莉旧情复燃后，她才自暴自弃的尝试与蔡顺东接触。
“linna”，李燊侧头看了白羽一眼：“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要不要雇一个专业的人，专职照顾许董？”
“不用！”白羽脱口而出。许久没有人称呼她的职场英文名了，听着有些别扭：“以后，你就直呼我的全名吧，白羽。”
“哦，好的……白……总”，李燊也有些别扭，终究没叫出口。
“白羽”，白羽看着李燊，提高音量说道。
“白羽”，李燊微笑看着白羽，重复了一遍。
“良瑞现在几经易手，从怀良到莫莉，再到费凌，多少有些人心涣散，以后的事情，还要多多拜托你……”白羽谦虚的对李燊说。
“应该的，你放心吧！”李燊笑着说：“蔡顺东在里面还要待几年，蔡顺业马上要审判了，最低也得判个无期吧？以后也不可能折腾出什么水花了，我向李澍辉打听过了，蔡明和现在主要依靠他和李静两个人……”
“李静？蔡顺业出事前，她不是已经离开顺和科技了么？”白羽疑惑的问道。
“是啊，但她为了给陈海讨个说法，专门去找了蔡明和，让他回来主持公道，所以，蔡明和才如此信任她，现在已经让她担任整个明和集团的首席专业技术专家了，而且位列董事会。”李燊说道。
白羽感叹一声：“蔡明和两个儿子，最后落得如此地步，没想到李静最后得到了蔡明和的信任，要知道，他可是不会轻信任何人的。”
“那是因为蔡明和被蔡顺业企图囚禁时，李静在瑞士时的同事救了他，而李静得知后却从没有出卖他”，李燊笑着说：“一切都是一念之间的因果吧……”
看到白羽看着车窗外沉思着，李燊想打破这种情绪，便对白羽说：“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一直没跟你们分享”，说着，李燊自顾自笑了起来：“我，和marry……”
“是吗？”白羽非常吃惊，良瑞上下都知道，marry喜欢费凌那样的白马王子，可反观李燊，无论外形还是性格，无论身价还是谈吐，跟费凌都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吃惊吧？”李燊笑道：“marry同意我的求婚时，我自己也惊呆了，没想到我也能入得了女神的法眼呵呵……”
白羽也跟着笑了起来：“人都是会变的，对另一半的期待也会变得。”
“除你之外”，李燊迅速接话，让白羽有些破防。
是啊，好像只有自己对爱情中另一半的模样最具象。
“恭喜你啊”，白羽由衷的祝福。
回到九庐山墅，许妈和许诺早已入睡，李阿姨看到白羽回家，便将做好的燕窝端了出来。
“喝一点，暖和暖和吧，看你脸色惨白，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啊”，李阿姨在这个家里呆的久了，慢慢地也愈发心疼白羽了，不管多晚总是等着她回家。
“谢谢……对了，怀良怎么样了？睡了么？”白羽急切地问着。
“许先生已经休息了，你就安心在这坐着吃点儿东西吧”，李阿姨接过白羽的包，示意她坐下。
空荡的大客厅里，灯光也显得寂寞了起来。
“李阿姨，搬到这个别墅，我总觉得不如在万公华府住着踏实”，白羽用勺子品了一口说道。
“各有各的好处吧，在这里，空间大，孩子玩的开心，在原来的地方，空间小人显得多，聚气”，李阿姨通俗的话中，却正戳白羽的内心。
“是啊，聚气……”白羽感叹一声：“对了，之前您在莫莉那边，工作没有这么辛苦吧？”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干的多点少点都没什么可计较的，力气有的是，再累，休息一下第二天也就回来了”，李阿姨笑着说。
“可真是，别看语言通俗，可都是大智慧呢”，白羽刚吃到第二口，又一阵恶心，放下燕窝就直奔一楼卫生间了。
李阿姨急匆匆的端着一杯水跟在身后进来了，看着脸色煞白的白羽，心疼的问：“没事吧？不是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吧？”
白羽看着李阿姨，内心暖暖的摇摇头，手捋起头发便缓缓说道：“我怀孕了……”
“真的呀？”李阿姨既开心又兴奋，不禁失声喊了出来，意识到不妥后，便又急忙捂住了嘴。
“没事的，妈在客厅对面，应该影响不到她”，白羽体谅的说道：“谢谢你，为我开心，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帮助，不然我一个人，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撑的过来。”
“不管怎么样，都是好事，以后要更加照顾好自己了”，李阿姨搀扶着白羽直起身来：“我扶你上楼休息吧，哎，你呀，千万不要和莫莉一样，最后落得靠药物维持身体……”
李阿姨感叹着，没有注意到白羽的变化：“莫莉……她现在还服用药物么？”
李阿姨一听，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便想岔开话题：“还洗个热水澡么？”
白羽停下脚步，接着问道：“莫莉现在吃什么药？还是精神镇定类的药么？”
看到白羽紧紧相逼，李阿姨便叹了口气说道：“哎……她也是个受苦的孩子，我有些字也认不全，给她打扫卫生的时候，我看到她总是把药瓶子上面的标签摘下来，贴上一个其他的标签，我看过她摘下来的标签上，全是些字母，我也看不懂，就悄悄收起来，想找个机会去医院问问医生呢……“
“现在带在身上么？”白羽急切地问。
“在……在我包里放着……”李阿姨吞吞吐吐地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再看到悲剧重演了”，白羽放缓语气说：“李阿姨，我希望莫莉好，真的，她已经承受的够多了……”
“哎！我知道，你们都是善良的孩子”，李阿姨扶着白羽往房间走着：“你呀，现在先回房间休息着，我再下楼去拿给你……”
白羽看到标签，瞬间愣住了。
她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药物，但一个单词就让她震惊了，免疫抑制剂！难道，莫莉她也……
白羽不敢想下去，为什么老天会逼得人走投无路啊？莫问怎么办？
李阿姨看到白羽的反应，赶忙问道：“到底是什么药物啊？”
“明天我要亲自去问问莫莉！”白羽坚定地说：“对了，我怀孕的事，还请先不要对妈讲，我……还想再考虑一下。”
晚上，白羽辗转反侧，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尽管这个家现在已经零零碎碎，但她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护其周全，绝对不能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良瑞大厦，莫莉办公室。
“莫总还没来”，助理说着。
白羽径直去了莫莉的家。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让莫莉醒了过来。
她缓缓地从蜷缩的沙发上爬起来，将门打开。
白羽看着眼前头发凌乱的莫莉，轻轻的把门关上。
“又有什么问题么？”莫莉急切地问白羽。
“放心吧，公司没事”，白羽缓缓说道：“我来找你是有些私事……”
“我……毕业后从没有再登陆过那个博客账号……”莫莉支吾说道。
白羽苦笑一声：“你想什么呢？”说着催促着莫莉：“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先去洗漱一下，看你的头发都爆炸了……”
莫莉在洗手间洗漱着，白羽看着房间的布置。她还是第一次来莫莉这个家，墙面简单刷着蓝色的乳胶漆，除了一个钟表，没有过多的装饰。客厅一个沙发，摆着几件卡通靠背，茶几上凌乱得放着莫问的玩具。最显眼的，便是那排书架了。除了陈列的书籍，还有两个相框。
白羽盯着莫莉与祁麟和祁海宝的合影，画面中，莫莉笑魇如花，麒麟在中间牵着两人的手，祁海宝隔了老远还把手搭在莫莉的肩膀上，背后是亿城的城市公园。
“到底什么事啊？”莫莉说着将头发扎了起来 。
“收拾好了？一起去吃点早餐吧”，白羽拉起莫莉就往外走。
街道上的人已经忙碌了起来，三三两两步履匆匆的走着。
“咱们两个好像是第一次单独一起走在校园旁边吧？”白羽看向莫莉问道。
莫莉扑哧一笑：“还真是啊……”
白羽指着前方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说：“这家你来吃过么？”
莫莉说：“猪脚饭么？我是他家常客了，别忘了，我可是猪蹄大户呵呵呵……”
“我也总来，最爱喝那碗汤了”，白羽自然地挽住莫莉地胳膊：“走，就去那儿吃吧？”
“早饭吃的这么硬？”莫莉笑着说：“我没意见哈哈哈……”
两个人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每人横扫一大碗饭一大碗汤，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
“还是那个味道啊……”莫莉知足地说。
“人的味蕾地喜好，很难改变的”，白羽又指着旁边的一家小店说：“这是咱们的大大大师兄开的，美甲店，要不要去体验一下？”
“早就听说过了，但是一直没去过”，莫莉不情愿的撇着嘴。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我还没见你做过指甲呢！”白羽拉着莫莉往前走。
“嗨，我这脑子，他懒得很，不到中午是不会开门的！”走到门口白羽才悻悻地说。
“到校园里逛逛吧……”莫莉建议道。
匆忙往教学楼飞奔的师弟师妹们，应该羡慕她们两个悠闲地漫步在林荫下吧？可他们又怎知，她们两个对青春地羡慕和无限怀念呢？
“就是这儿，这里是你和怀良当年最常来的地方吧？”白羽轻松自然的看向莫莉。
看到莫莉眼神有些闪躲，便笑着说道：”这可是当年你毕业后，怀良带我来的最多次的地方。“
莫莉紧闭着嘴角，白羽便接着补充道：“带我来和他一起怀念与你的美好时光……”
莫莉扑哧一笑，紧闭的嘴角缓缓展开，微微笑着说：“你真的……不介意了？”
“有什么好介意的？”白羽洒脱的说道：“我还担心你介意我抢走了怀良呢……”
“没没没……”莫莉连忙说道。
“看你紧张的”，白羽笑着说：“要是放在几年前，的确会嫉妒心作怪，当年给你们拍摄……哎，想想真是幼稚，可笑！”
“都过去了……”莫莉也洒脱的说：“不经历这些，我们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自己呢？”
“可现在的我们，真的是你希望成为的自己么？我宁愿不经历这些，还是傻傻愣愣的虚度光阴比较好！”白羽晃荡着两只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呵呵，以前，我不经意的踢起小石子儿，怀良就会说我特别像你，你也喜欢踢小石子儿，可是，不认识的人之间，总也会有差不多的习惯吧？幼稚的是他吧你说呢？”
莫莉仰着头，笑了起来，此刻，她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我希望，你真的把我当成朋友，我，一直没有什么朋友的……”白羽眼里带着一些落寞。
莫莉伸手主动挽起了白羽的胳膊：“我还是第一次主动挽住别人的胳膊，现在看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嘛……”
“所以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你真实的状况了么？”两个人挽手走着，白羽向莫莉靠得更近了些。
莫莉看向白羽说：“下周，下周我要给怀良提供一部分脑组织……”
白羽大吃一惊，愣在原地，许久才缓缓说道：“你……你吃那些药，是为了？”
“为了减少排异”，莫莉笑着接着挽住白羽的胳膊走着：“怀良需要，我也需要这么做。”
“没有其他办法么？比如，克隆组织，或者人工合成的，或者……”白羽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总该去尝试一下，不是么？”莫莉紧紧拉住白羽说：“我不是因为还爱他，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救赎我自己……”
正说着，白羽收到了信息，看完手机上的信息后，白羽说：“手术前，咱们先去听一个好消息，蔡顺业下午要宣判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