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爱似已圆满
亿城，雨夜。
莫欣租住的房间里，不时传来甜甜哭泣的声音。
“姥姥，你骗我，我妈妈都三个多月没回家了，我想她，你快带我去京市找她……”甜甜哭诉着。
“等姥姥给妈妈打电话，啊？”
“你现在打，现在打……”甜甜嚷嚷着。
“好”，眼花手抖，翻动着电话簿，突然看到了莫莉的电话，忍不住拨了过去。
“莉莉，是妈……”后妈颤抖着说着。
莫莉看到来电号码，本不想接。可当下除了祁麟，她感觉举目无亲，此时这个电话，仿佛带着温情。
“有事么？”莫莉刚问出口，就听甜甜在旁哭闹：“姥姥又骗我，你为什么打给姨姨，她是哥哥的妈妈，不是我的妈妈，呜呜……”
“莉莉，唉！欣欣现在……我最近身体也不好……咳咳……甜甜……也没人照看，你看能想想办法么？妈真的是没办法了啊……”
莫莉本想心一横，直接挂断电话，但转念之间，听到她咳嗽，又想到了后妈对临终前爸爸的照料。
“下雨了？”听到哗哗声，莫莉转移话题，关切道。
“是啊，欣欣租的这套房子，离学校又远，我脚都肿了，明天……咳咳……都不知道该怎么送她。”
莫莉突然想到，白羽帮她搬家租的那套房子离着学校很近，便说道：“明天我找搬家公司，帮你搬到我租的房子那吧，离学校近……”
“你家的房子空着，我和甜甜不能去住么？租房子多麻烦啊”，后妈麻利的问着，莫莉不假思索，果断挂掉了电话。
莫莉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原来，又是图房子。房子早没了，可现在，莫莉对曾经的亲情唯一的顾念，也被熄灭了。
“妈妈，是姥姥么？”祁麟问道。
“麟麟，没有，是骚扰电话。”不知何时起，莫莉开始变得更加冷漠了起来。
两个月前，李静随团队来m国，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三方团队开始就顺和科技的研发成果在祁麟身上验证，结果大出所料，并没有预期的效果。眼看祁麟愈加消瘦，对之前的药物都产生了耐药性，实验方案轮番调整，身体状态也每况愈下。莫莉心急如焚，却也束手无策。
眼看祁麟只能躺在病床上度日，与儿子深入沟通后，莫莉决定陪伴祁麟试着慢慢学会接受一切，顺其自然，包括死亡。这个课题如此残忍，以致每次尝试后，莫莉都会心力交瘁，躲开祁麟崩溃大哭一场。
john教授课后，与莫莉在教室驻足相聊。
“莫莉，作业可以延期，给你一个月假期，好好陪陪孩子吧”，john教授说道。
“谢谢您，但我更愿意留在这儿尝试最后的机会，即使……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莫莉强忍着难过，慢慢说道。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他一直在等你下课”，顺着john教授的手势，莫莉看到了教室门口的许怀良。
“看到麟麟睡着了，我刚过来，为什么不打算像john教授说的，多拿点时间陪伴麟麟呢？”许怀良接过莫莉的包。
“陪伴，不只是用时间和空间堆积起来的相处，我知道他更需要什么”，莫莉淡淡的说。
穿过走廊，来到小路上，小雪已经悄悄下了起来。
“瑞瑞，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和费凌……”许怀良与莫莉并肩走着，正要开口说他的计划安排。
“就别麻烦了吧”。莫莉伸手触着雪花，在路灯下，轻盈的雪花落在手上，很快就化的无影无踪了。
留意到许怀良驻足下来，莫莉回过头说：“真的，别再麻烦了。”
“你不要钱，不要房子，就连给你过生日，你都要拒绝么？”许怀良费解的说。
“你给麟麟的够多了，给我的保护也够多了”，莫莉说着，继续往前走着。
“瑞瑞，不要总是这么冷言冷语地好么？你总觉得自己亏欠别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享受咱们来之不易地相处呢？”许怀良复学以来，每次见到莫莉她都是这副样子，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
“对不起”，来到莫莉住所门口，她驻足回道。
许怀良苦笑一声：“又来了”，他走到莫莉前面，手指着自己说：“我是许怀良，爱了你十几年的许怀良，你确定我们现在，就是你想要的样子么？”许怀良抓起莫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说：“你感受一下，像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时那样感受一下，我的心，一直在这，一直没有变过！”
“你确定么？”莫莉抬起头，脸上透着无比的淡定。
许怀良瞬间定在了原地。
“莫莉，你非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我不爱你的答案，你才满意么？”许久，许怀良哽咽着说。
莫莉一言不发。
“你敏感，我理解，但你之前并不带刺啊？为什么你现在句句都是反问，句句都是质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你才满意呢？”许怀良哭泣道。
“什么都不要做了”，莫莉依旧冷淡。
莫莉也从未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决绝。
雪越下越大，两人僵持在原地，丝毫未动。
身边来往的人越来越少，许怀良看着眼前的莫莉，突然觉得如此陌生，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雪花落满了发丝，铺满了肩头，在月光下恣意地飞舞着。莫莉冷漠相对间，内心却钻心般的生疼。
许久，莫莉忽地迎上前去，拥抱住了许怀良。她紧闭着双眼，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内心仅存的一点温热，化成热泪，流在了许怀良的胸口。
泪水划过嘴角，莫莉微微张口，轻轻吐出了三个字：“我爱你”。
许怀良仿佛感受到了，他用力扯开莫莉的胳膊，不停的问着：“你说什么？你大点声告诉我好么？瑞瑞，我爱你，你知道的，我爱你……”说着，许怀良俯下身来，用力的吻向了莫莉。
冰冷的雪花飘落在两人的脸上，飞舞在唇间，他们忘情的吮吸着对方，似乎全世界都停滞在了这一刻。许怀良用力的抚摸着莫莉的腰身，只听他呢喃道：“我要你，瑞瑞……我要你……”
两个人边吻边后退到莫莉的房间门口，只听到指纹开锁声一响，莫莉身子退进门内，许怀良跟进来后迅速踢上了门。
黑暗中，莫莉摸索着打开了灯。明亮的灯光下，两个人突然停了下来。
“是我，怀良，你确定，你要的是我么？”莫莉望着许怀良。
“是，我确定，是你……”许怀良眼角挂着泪滴。
莫莉缓缓地脱下外套，冰冷的唇，贴到了许怀良的脸颊上。她踮起脚尖，亲吻着许怀良的泪水，把脸蹭在许怀良的耳间，怀里……她轻轻的勾住许怀良的手，轻拖着来到了床边，默默的帮他褪去外套，衬衣……
许怀良突然拉住莫莉的手，试图制止她。
莫莉将他轻推在床，俯身凑在他的身上，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肩膀，不时亲吻在他的耳边，脸颊，唇角，脖颈……手指划过他的胸口时，许怀良用力抱住了莫莉，两个人瞬间纠缠在了一起。
在褪去最后一层衣衫后，许怀良忽然满脸滚烫，不由自主得深深地喘息着。莫莉把许怀良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让他感受着自己心跳的起伏……随着莫莉在他耳边发出有节奏的呼吸声，嗔嗔的，颠颠的，仿若有一种魔力，让许怀良全身上下冲动了起来。
莫莉感受到了许怀良身体的变化，她紧紧的依偎在了他的怀里，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许怀良呢喃着，呼喊着，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哭泣着，他仿佛被带入了另一个天地，在那里，自由、奔放、无拘无束，仿佛是从未有过的愉悦……莫莉深深感受着他每一次抵达的愉悦，她的空虚被拯救，空白的灵魂也仿佛被填满，在这一刻，她要彻底忘却所有的不快和压抑，第一次不必刻意就能如此自然的浸在幸福里，享受这种爱在身体里自然流淌的感觉，她觉得幸福极了……
随着许怀良一声呐喊，两人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彼此早已大汗淋漓，泪流满面。许怀良久久舍不得抽离，他紧紧的拥抱住莫莉，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终于拥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