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对妻女的承诺
牛娜凝望着血泊中的青牛王遗骸，深深呼吸一口，接着朝萧瑟跪倒，恭敬地道：“白真人，您为我谷山蛇族不惜冒险至此，牛娜感激涕零……”
“我愿以奴婢之身起誓，自今日起，我谷山蛇族世代皆愿尊奉白真人为主。”
“若您将来与仙界乃至整个三界为敌……我谷山蛇族愿意奋勇当先，冲锋陷阵！”
看着牛娜一脸坚定的模样，萧瑟轻轻摇头，微笑道：“不必如此郑重，既然我答应了为你除去青牛王，那么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我自愿的选择，与你无关，你无需感到内疚。”
“即便是日后仙界因青牛王之事来找我麻烦，那也是我应承担的责任，你不需过分忧虑。”
牛娜坚定地道：“白前辈，我并非出于临时的热血或是内心的悔疚，如今青牛王已然陨落，谷山之内的妖族群龙无首，我谷山蛇族已然失去了强力的庇护。”
“凭借我蛇族之力，在凡尘俗世之中难以立足，倘若前辈愿意收纳我族，那么我们在三界之内便有了一处依靠，得以更好地延续种族血脉。”
讲至此处，牛娜朝着肃穆的萧瑟俯身跪拜，恳切言道：“白前辈，现今三界格局，仙界的疆域已被众神分割殆尽，人间也被人类所占领，而我等妖族只能够在缝隙之间艰难生存。”
“前辈，在此情形之下，我并不觊觎一方霸业，唯愿偏安一隅，平稳度日。恳请白前辈庇佑谷山众多妖类，为我们开辟一条生存之道！”
说完，牛娜又向萧瑟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其恭敬之意溢于言表。
面对牛娜的诚挚，萧瑟回应道：“你可要明白，现如今我乃是一名被仙界囚禁之人，在人间更是遭到了全天下的追捕。”
“待今日之后，我在妖界也将成为所有妖怪的公敌，不仅如此，魔族还在暗中对我虎视眈眈。可以说，在这三界之内，几乎有一半的人都视我为敌，更别提那些潜藏暗处，随时准备向我下手的宵小之辈了。”
“就是在这样的处境下，你依然愿意带领谷山蛇族追随于我？”
牛娜毫无迟疑地答道：“愿意！即便是为了白前辈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总好过沦为其他强大妖族的奴隶！”
见牛娜言语坚决，萧瑟不禁想起了那位为萧雨桐竭诚付出的牛姨，微微一笑，向牛娜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看在牛姨的情面上，我答应你。你可以起身了。”
闻听萧瑟答应庇护她们，牛娜满面喜悦，赶忙追问：“白前辈……您真的愿意庇护我们谷山蛇族吗？”
即便此刻的萧瑟早已不再是天宫仙官，甚至在幽牢之中修为受挫，但他依旧保持着仙界第一战神的地位，威震诸神佛陀。
如今萧瑟愿意接纳并保护她所在的谷山蛇族，对于谷山蛇族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荣耀！
萧瑟轻轻点头：“不错，日后你们可以借我的名号壮大自身势力，假如有哪个势力胆敢欺辱到谷山，也可前来寻我。”
“但是，这一切都限定在谷山之内，若是你们的手伸出了谷山，主动挑衅了其他的势力，我是不会出手相助的。”
闻此言，牛娜欢欣雀跃，再度向萧瑟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主人！我谷山蛇族以及谷山众妖，自此以后将誓死效忠主人！”
萧瑟微笑着说：“今日之事就谈到这里吧，我还另有要事处理，谷山中的后续事务就交由你自己来收拾。”
牛娜领命：“遵命！”
萧瑟收走了青牛王的妖丹，将牛娜留在青牛谷后，便独自离开了谷山。
此时，在谷山脚下，鼠老二已在路口恭候多时。待看到萧瑟走出山谷，他立刻疾步上前，向萧瑟深施一礼，说道：“白前辈，请留步！”
萧瑟有些惊讶地看着鼠老二：“你怎么还未离去？”
鼠老二回答：“弟子有一件事情想要告知白前辈。”
萧瑟扬眉问道：“是有关青牛王的事情吗？”
鼠老二对萧瑟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白前辈果真是料事如神！正是关乎青牛王一事！”
“想来前辈已然知晓，那青牛王乃是太上仙君的坐骑吧？”
萧瑟淡然点头：“嗯，他在乞求饶恕之时，自己已经泄露了身份。”
鼠老二躬身问道：“白前辈，在得知青牛王背后乃是太上仙尊，您竟毅然决然地斩杀了他？”
白煞淡漠回应：“那又如何？”
鼠老二恭敬地道：“自然无妨！晚辈深信，凭白前辈您超凡的实力，即便是除去青牛王，太上仙尊亦不敢轻易找您寻仇，更何况天帝陛下与您交好，必会压制诸仙，防止天庭大军前来问罪于您。”
“然而，白前辈您可能不知，青牛王在仙妖两界皆享有崇高的声誉，此地谷山更被视为妖界的世外仙境，视青牛王为他们的救世主……”
“如今白前辈您手刃青牛王，众多妖怪必将视您为生死大敌，此事之后，您在妖界的威望恐怕将荡然无存。”
面对鼠老二手中蕴含的忧虑，白煞深深地看着他，反问：“你在山脚下苦候已久，只是为了提醒我这一点吗？”
白煞并非愚钝之人，他在对付青牛王前早已料到这一切可能的后果。然而，十年前那场家破人亡的惨剧使他明白，无论是三界生灵如何看待自己，实则毫无意义。
对他怀有恶意者，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其本质。只要自身实力足够强大，哪怕整个三界都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又有何惧？
鼠老二抱拳施礼，对白煞说道：“白前辈，小的一片赤诚之意便是……无论将来发生何事，魔尊重瞳对您的承诺始终不变。若您哪日厌倦了这三界的纷争，随时可选择投身魔界，与众魔尊共谋大道！”
“一旦白前辈与魔尊重瞳携手，这三界疆域，尽在掌握之中！”
对此，白煞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回去转告重瞳，叫他放弃这份念头吧。即便我已无立足之地于这三界之中，我也绝不至于投身魔界投靠他。”
鼠老二闻听此言，不禁惶恐问道：“即使白前辈您能够无视那些潜藏的宵小之徒，可是您的妻子儿女呢？她们尚未成长起来，如何自保？”
察觉到鼠老二言语间的暗示，白煞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霜：“你以为在威胁我？”
感受到白煞周身逼人的寒意，鼠老二顿时颤抖着忙解释：“不敢！小的只是想说，魔界愿庇护白前辈的家人！在魔界之内，不论是何种宵小之辈，都不敢胆敢对白前辈的亲人下手！”
“无需如此。”白煞冷淡地回绝，“我另有要事需你办，这次就姑且饶恕你出言不慎，不会有下次了。”
“遵命……”鼠老二吓得忙向白煞惶恐行礼，“小的这就告退！”
话音刚落，鼠老二即刻化作一只老鼠，匆匆离去。
待鼠老二走后，白煞取出藏有思玥元神碎片的炼魂玉匣，眼底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树欲静而风不止……小文，若非我自封修为记忆，潜心修炼，你也未必会有今日之劫。”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无辜灾难啊。”
“不过你放心，纵然树大招风，终有一日，我会为你平定天下风雨，让那些敢于伤害你母女的人，无论是神佛妖魔，皆受十族连诛，直至众生畏惧，再无人胆敢触碰你们半分！”
言毕，白煞将炼魂玉匣精心打造成一枚颈链，慎重地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一阵清风拂过，白煞的身影渐渐消散于无形之中，只留下那飘渺的誓言回荡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