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漩涡中的人 六

    好日子似乎总是不长久的，就像金子会被挖完一样，工作也会渐渐不再缺人。

    慢慢的，来到西部的人越来越多，人手开始有些过剩，很多人失去了工作。

    而我因为开酒馆的缘故，认识了很多人，每当有失去工作的人来寻求我的帮助，我就会思考，在我知道的那些地方里，有哪些缺人的，然后让失去工作的人过去。

    他们很感激我，想要报答我，我没有接受，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没有什么好在意。

    渐渐的，工人们会在繁忙的工作结束后，来到我的酒馆里落落脚，聊聊时事与女人，我也在工人之中，拥有了很大的声望。

    我好像，成为了他们的领袖。

    谈不上愉快与否，我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他们把我看做是领袖，那我就会保护他们。

    失去工作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了，工作岗位总是有限的，我帮不上忙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于是，我告诉每个来寻求我帮助的人，如果我给你找了工作岗位，那么我会从你的薪水里抽一笔钱，但我不会把这钱据为己有，而是会换成面包，让那些没有工作的人能活下去。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帮助你，而是去帮助那些更愿意帮助别人的人。

    并且当你快要饿死的时候，你也不会得到我的怜悯，因为你已经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就这样，日子似乎勉强还能过下去。

    但我发现了让爱尔兰人活不下去的凶手——那些华国人。

    他们以极其低廉的工资，抢走了爱尔兰人的工作机会，并且他们源源不断，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爱尔兰人活不下去。

    我并不关心那些华国人是怎么用那微薄的工资活下去的，我只知道，他们是爱尔兰人的敌人。

    他们，是我的敌人。

    我曾试过去破坏唐人街，但那里有帮派守护，并且人多势众。

    我也试过组织一些人手，但在面对我这个外敌时，他们竟然会和自己的敌人联合起来对抗我，就连软弱的政府也在帮着华国人说话。

    这让我没有办法直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于是我换了种办法，我组建了爱尔兰暴徒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就会用布裹住自己的脸，用炸药去攻击那些胆敢使用华国人，胆敢忽略我们，胆敢背叛我们的工厂。

    只有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力量，感受到我们的愤怒，他们才会正视我们，我们才能把我们失去的从他们手里拿回来。

    这天清晨，我像往常一样，来到了酒馆门前的小广场，开始分发手中那不多的，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岗位，并为那些饥饿的人们，带来食物。

    当我听到一些人的家里，已经有人开始饿死之后，我意识到，也许我要做得更多一些才行。

    也是这天，有个治安官来找我，当我听到有人为华国人办事，来迫害他自己的同胞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我让那个治安官把人带到这里来找我。

    治安官并没有让我等太久，我把那个男人带到了我的擂台，支持我的人和往常一样，围出了一个圈，我对那个男人说，只要你打败我，我就让你走。

    我知道他不可能打败我。

    那个男人的拳头很有力，但还不够有力，我在那段淘金的日子里，经历数不清的危险，我的身体与技艺经历他难以想象的磨练，他没办法对我造成威胁。

    我把他打得很惨，但在最后关头，我还是收手了。

    除了在淘金的那段日子，我还没有主动的夺走过别人的生命。

    他这个伤势，至少得在床上躺半年，如果他接下来不去找医生，甚至有丧命的可能，我想我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

    正当我向为我欢呼的人挥手致意时，他站起来了。

    很好，有种。

    我再一次把他打倒在地，警告他，在我离开之前，不要再试图站起来了，可他没有听，他再一次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他真的很有种。

    这并没有让他得到我的欣赏，反而让我冷却下去的怒火再一次开始燃烧。

    既然这么有种的话，为什么要丢弃尊严，去当华国人的狗？

    我愤怒的向他质问，难道他不知道有多少同胞因为华国人，连饭都吃不上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也许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只是继续向我冲了过来。

    很好，我心想，很好，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终于，他又一次倒下了，这一次再也没有站起来，连呼吸也在渐渐失去。

    天空下起大雨，人群慢慢散开，我看着他的尸体，心中却想着其他的事。

    这不是一种好的趋势，现在已经有人愿意给华国人卖命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华国人就能彻底融入这里，那如果他们占领了这里，爱尔兰人又该去哪里呢。

    我该加快我的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