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船上的日子
李善之刚刚看完阿杉的属性面板就发现阿杉醒了，他灵光一动，连忙上前嘘寒问暖：“阿杉你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好兄弟，交出你的格斗家职业。
阿杉虚弱的摇摇头：“已经好太多了，辛苦你了。”
李善之看了看剩下的南瓜：“不过这段时间南瓜消耗有点大，我一直算着日子，离阿美莉卡应该不远了，只要省着点吃，撑到阿美莉卡不成问题。”
在阿杉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他甚至失去了意识，只能依靠本能进食南瓜挤出的汁液，这也导致南瓜消耗得比预计更快一些。
阿杉坚定的说：“没事，这一路死了那么多人，我们都撑过来了，肯定能坚持到阿美莉卡的。”
李善之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阿杉说：“阿杉，我能不能跟着你习武。”
说完，就努力瞪大自己的双眼，企图感化阿杉。
李善之：(+)
阿杉被看得毛骨悚然，犹豫了一下，想到了李善之这些天对他的照顾，最终还是同意了：“没问题，虽然很多门派要求从小练武，但那是因为很多传统武术的套路动作对韧带有一定的要求，我这一门是贴身短打，成年之后再开始练也是可以的。
不过船上施展不开手脚，只能给你讲一些最基础的拳理，等上岸之后才能真正教你。
对了，找麻烦的人呢？”
李善之连忙说：“没问题，谢了阿杉，不过那个找麻烦的人，前两天已经死了。”
阿杉沉默了，他并没有怀疑李善之在骗他，这艘船上死人并不是罕见的事。
他只能略过这件事，沉默片刻后再次说起了练武：“拳脚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基本功，技巧，以及最重要的判断。
基本功就是力量，速度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只要勤加练习就好。
技巧就比较复杂了，包括发力的方式，发力的部位，闪避的脚步，卸力的方法。
至于最后的判断就更多了，你需要根据情况选择发力的方式，选择你在对方身上的着力点，选择你与对方的距离，选择闪避与卸力的方式，这些往往都需要经验乃至天赋。
很多时候，选择并不是唯一的，甚至不存在最优解，这时候就看每个流派对于这些东西的侧重了，这就是一个门派的理念，理念的不同也往往就会形成不同的流派。
一般来说，习武的流程就是，每个流派在带着你练基本功的同时，也会教你一些最基本的套路，这些套路里就包含着一些基本的发力方式，发力部位，闪避脚步，卸力方式。
当把套路练熟之后，就可以与人对练，开始积攒经验。
之后就看个人的天赋了，有的人练了一辈子也只会跟着套路走，有的人练了几天就理解了所有的动作，开始展现自己的风格。
不过我说的这些，都是上岸之后才考虑的事，现在我只能给你讲解一下发力的方式。”
李善之耸耸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阿杉点点头，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提醒李善之：“刚刚我说的只是正常比武的情况下，当你面对不同的对手时，这些东西并不一定能派上用场，比如面对拿着冷兵器的对手，面对拿着热武器的对手，面对着甲的对方，面对使用寝技的对手，面对骑在马上的对手等等，我的建议是，要么加入对方，要么远离对方。”
李善之有些无语：“我当然知道了，我又不是沙雕。”
而且你的格斗家职业又不是超凡职业。
一开始阿杉对李善之想练武的事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这玩意多少还是要吃些天赋，只是救命之恩不得不还，就当带着李善之锻炼身体好了。
但在之后的过程中，阿杉对李善之的记忆力表示惊叹，他只要讲一遍，李善之就记住了，虽然不知道理解没有，但这份记忆力确实不似常人。
而李善之内心也明白，这肯定是杰哥的buff起效果了，先不说这里实在不算是学习的好环境，就算正常的情况下，他的记忆力也略低于常人，不然也不至于英语不挂科全靠老师高抬贵手。
幸好他们专业不考四级。
但在杰哥buff的帮助下，他记住了阿杉说出的关于拳法的每一个字，也渐渐对阿杉这门类似截拳道的贴身短打有了一定的了解。
基础的拳理，阿杉只用了一天就讲完了，毕竟当初他学的那本拳谱也不算厚，这还是他加以衍生的情况下，不然只用得着半天。
在确定李善之都记住之后，阿杉有些无奈，只能继续讲起他以前遇到的战斗，他在战斗中做出的选择，他在战斗后所获得的经验。
杰哥buff确实给力，李善之来者不拒，将阿杉的战斗经验尽数记下，只等遇到合适的对手便可以化为己用。
之后的日子只要他们醒了，阿杉就开始给李善之讲述他以前遇到过的战斗，李善之有时候也会发问，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安静的聆听。
船上的环境对于李善之这种生在现代社会，没有真正吃过什么苦的亚健康男性来说，真的过于反人类了一些。
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有时候他会感慨，人真的是一种很有韧性的生物，只要有希望，只要人自己想活下去，那他就能够活下去，哪怕喝污水，吃垃圾，活的不像个人也无所谓。
就像这艘船上那些活着的人一样。
可人又非常脆弱，如果想让人死的话，人就会死去，只要抛弃他们就可以了。
就像这艘船上那些死去的人一样。
不过终究是熬到头了。
这天清晨，在船上已经待了快10天的李善之听到距离他头顶并不遥远的天花板上传来阵阵喧哗声，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有人说，已经看到了陆地的影子。
而随着甲板上的声音响起，船舱内的华工虽然听不懂他们说话，但还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一张张麻木的脸上重新有了色彩，原本呆滞没有表情的脸慢慢皱起皱起，空洞的眼中流下浑浊的泪水。
很难说这是绝处逢生的喜悦，还是对自己选择的后悔。
如果他们不说出来自己想法的话，谁也不知道他们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事实上，除了发出像受伤的野兽一样的低低的呜咽声，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