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道侣【已修】
故而她准备编个借口，左右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现在干起来简直是得心应手：“我——”
不过正在凤鸢要开口胡编乱造之际，熟悉的女声自知晚殿外遥遥传来：“师伯，师兄！”
凤鸢眼睛一亮，是惜锦！
都说孩子有叛逆期，偏偏阿珩就很奇怪，从小到大都没叛逆过，还总喜欢粘着她，赶都赶不走。
她总觉得阿珩是不是自幼缺少父母的疼爱所以才这般喜欢粘着她，粘得她有些时候都觉得颇为头疼，可又无可奈何，毕竟阿珩敏感，她若是表现出丝毫对他的不耐烦，他只怕都会多想。
还好如今还有惜锦能帮她挡挡阿珩，毕竟她让阿珩去陪惜锦，阿珩就没拒绝过，看样子应当是对惜锦颇有好感的。
思及此，凤鸢的目光落在了正拎着裙摆，迈步进来的陆惜锦身上。
惜锦和南枝有些相似，活泼灵动，如阳春三月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但惜锦比南枝幸运，没有爱上不该爱的人。
乐天达观的师妹配上君子端方的师兄，这倒是怎么看怎么般配。
可惜就是阿珩太不开窍了点，分明都不拒绝她让他陪惜锦了，偏偏还不肯多花点心思在惜锦身上。
好心肠的凤鸢觉得，既然有机会，多留些时间给他们独处也不错：“惜锦来得正好，你师兄好几日没调息了，又不听师伯的话，你快带你师兄去调息！”
的确是来得正好，省了她胡编乱造的力气！
凤珩唇角扯起一抹弧度，长长的眼睫微颤，遮住了那双光华流转的眼眸，“师尊，我已经准备去调息了，又怎么好劳烦师妹？”
“不麻烦的，师兄！”陆惜锦连忙摇摇头。
“还是不劳烦师妹了，我调息恐怕要一段时日，师妹若是陪我调息，只怕会觉无趣极了。”
凤鸢：“”
独处的借口都给你找好了，你竟然都不知道用。阿珩啊，你这样是找不到道侣的。
知道的，是觉得你体贴师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讨厌你师妹呢。
不过凤鸢也并没有多强烈地撮合两人的欲|望便是了，也就是有机会就顺手推一把，推不动就算了。
毕竟在她眼里，修士还是以修炼为重，情爱一事，有合适的道侣是锦上添花，没有道侣也没什么妨碍，何况这事也急不来。
既然现如今阿珩有机会不知道用，那就等着他以后自己再着急吧，不过她自诩还算是个较为开明的长辈，无不无趣这种事也得问过惜锦：
“一坐就是挺久，还没人陪着说话，的确是有些无趣，惜锦呢？惜锦是想陪你师兄去调息，还是陪师伯去找你苍师伯？”
听说凤鸢是去找苍栩的，小姑娘连身子都在不自觉间立直了：“师伯是要去找苍师伯的？”
“是啊，师伯去看看你苍师伯，要和师伯一起吗？”
陆惜锦当机立断地摇头道：“师伯你去吧，我还是陪师兄调息吧，我嘴笨，每次见苍师伯都害怕说错话，今日还是不去了。”
凤鸢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惜锦怕师姐这模样还真是像极了她怕三师叔的模样：“好，那你就陪你师兄吧！”
不过她估摸着即便她不是去找师姐，惜锦也不会跟她一起的。
她转身吩咐凤珩道，“既然你师妹不觉得无趣，你便让她陪着你调息吧，你自己也要照顾着自己些，别修炼出了岔子。”
她无所谓阿珩通不通情爱，她只希望阿珩别因为情爱行差踏错便好。
凤珩是向来不会反驳凤鸢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弟子定当谨记在心。”
凤鸢走后，凤珩没有立即离开。
陆惜锦疑惑地看了看凤鸢离开的方向，又看向凤珩：“师兄，师伯已经离开了，你还在看什么呀？”
似乎每一次她来衍苍阁寻师兄，师兄都是看着师伯离开了，还一直盯着师伯离开的方向。
凤珩收回目光：“没什么，我要去调息了，师妹若是不觉得无趣，便随我来吧。”
陆惜锦却是了解一般笑了笑：“师兄是还在看师伯吧，师兄和师伯感情真好。”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幽幽地道，“本来我师尊也对我很好的，可自从师尊有了道侣后就不经常关心我了——哎，师兄你别突然停下呀！”
陆惜锦本是跟在凤珩身后的，然而她才开口抱怨自己师尊到一半，走在前面的师兄却忽然停下了，害得她险些撞到了师兄身上。
好在师兄闪身得快，又掐诀稳住了她的身体，她才没摔倒在师兄身上。
师兄不喜人亲近，她若是这般撞上去了，师兄只怕会不高兴的。
凤珩站得离陆惜锦远了些，“是我的不对，师妹没有伤到吧？”
“没有的。”
陆惜锦问道，“不过师兄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师兄品行端方，行止更是完美到无可挑剔，以往她跟在师兄身后，从没见过师兄这样突兀地停了下来。
“没有就好。”凤珩歉意一笑，“我方才听师妹说阮师叔有了道侣后便不再关心师妹，一时有些震惊罢了。”
陆惜锦师从琉璃阁阁主玉桦的大弟子阮秋。
阮秋性情温婉端庄，最是在意自己膝下这个弟子陆惜锦不过，竟是在有了道侣之后便不再在意陆惜锦这个亲传弟子了吗？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师尊，陆惜锦不开心地瘪瘪嘴：“其实师尊也不是故意不关心我的，可师尊有了道侣后总要花更多时间陪道侣，哪还能像从前一样陪着我呢？”
她道，“师兄也许现在不明白，等到师伯以后也有了道侣，师兄也许就能明白了。”
道侣？
凤珩从未想过凤鸢会有道侣，自他陪在她身边开始，她身边便唯有他一人，这些年来，她从未对他提及过道侣之事，身边也没有过任何男子。
他也便如是道。
然而陆惜锦却道：“我师尊身边最初也没有过任何男子，然而就是忽然有那么一天就有了，情之一字，说不清的。”
就像她对师兄一样，师兄分明早已经明确地拒绝过她，也让她不要再来寻他，可她宁可只把自己当作师妹，也想守在师兄身边。
也许哪一日，师兄就能接受她了呢？
言罢，她又安慰凤珩道，“不过师兄也别担心啦，我师尊有了道侣后虽然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陪着我，但她也不是真的不关心我了，我只是不开心，所以才说师尊有了道侣就忘了我。
而且我其实有时候想想，又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毕竟我们是师尊的弟子。当弟子的，总不能一直和师尊在一起，我们总该长大的，总有一日是要离开师尊自立门户，一直太依赖师尊也不好。”
总有一日是要离开师尊？
凤珩面上的神色平静到几乎漠然。半晌，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只道：“师妹言之有理，受教了。”
凤鸢的确是去寻苍栩去了，一来确实是想看看苍栩回去后有没有认真地调息，二来也是想去尽雪殿瞧瞧能不能找到什么苍栩是男子的证明。
然而她在尽雪殿蹲了整个下午，也没蹲到什么证据，就看着师姐调息了。
于是她等到天色将晚时，便回自己的知晚殿去了。
然而回到殿中时，发现阿珩竟然还在等她。
凤鸢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定睛仔细一看后才发现她没有看错，出现在她寝殿里的人就是阿珩：“阿珩？”
“师尊。”凤珩见凤鸢踏进知晚殿，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是夜色将晚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好好去调息了吗？还有惜锦呢？她不是陪着你吗？”凤鸢疑惑。
“调息了一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凤珩平静地解释道，“师妹她似乎是有事，陪我调息没多久后便离开了。”
“惜锦这孩子，怎么每次来找你，结果后来都有事？”凤鸢无奈摇摇头，她记忆里都有好几次了。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你师妹有事离开了便离开了吧，倒是你，你真的调息好了吗？”
凤珩回道，“已经调息好了，师尊不信的话，可以亲自查探。”
凤鸢指尖一抹天青色光芒穿过烛火，连绵地缠绕上凤珩的手腕，须臾，她打散了浮动的天青色光芒，的确是调息好了：“在这里等为师，是有何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