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这一趟灵兽店之行,千九月和洛神得到了十分有用的信息。
至于悠悠和姚丘今后会怎么样,就不是她们能管的。
回到客栈,千九月将信件摊开放在桌面上。
“姐姐,你觉得这信是谁写的?”
魔族被封印了上千年,仙界都不一定有人记得,人界又是谁想解开封印。
洛神将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而这就是一封普通的信,信纸、墨汁都很普通。
线索似乎到这断了。
千九月烦躁地揪了揪发丝,原本乖巧搭在脑后的头发,此刻胡乱翘着。
她死死盯着信件,像是要将其盯出个洞来。
“过来。”
洛神招了招手。
对比起千九月,她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千九月应声走到洛神面前,下一秒,她就被洛神压着肩膀在梳妆台前坐下。
洛神拿起梳妆台上的象牙梳,将她的发丝一一梳直。
梳直后,洛神用手将发丝拢到一起,乌黑的发丝被她用手握着,黑与白的撞色直冲眼球。
千九月的发丝细软,摸起来软软的,和她兔子形态的毛发一样舒服。
洛神放慢了速度,指尖将千九月耳后不平整的发丝勾起,捋平后并到一起。
她似乎很享受给千九月梳头发的过程。
千九月放松下来,看向铜镜。
铜镜里,她坐着,洛神站在她身后,她只看到洛神肩膀以下的地方。
她看到洛神拿着梳子,温柔地将她脑后的发丝梳平。
洛神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千九月,这是很特别的对视,因为对方不知道她在看她。
洛神问:“用什么簪子?”
千九月:“用你上次买的那个。”
那只发簪她早就想用,但由于她不会盘发,因此一直闲置在梳妆台上。
千九月打开首饰盒,将发簪递给洛神。
小兔子发簪被洛神接过,她将头发用簪子挽起。
千九月对着镜子,摇了摇脑袋,确定头发不会散,神奇看着洛神:“好厉害,是怎么做到的?”
洛神笑笑,承诺道:“明天教你。”
被这么一打岔,千九月将魔族的事抛到脑后。
小心翼翼摸了摸挽好的头发,想着事情解决后再买几支簪子,她要换着戴。
洛神见千九月此刻轻松的模样,也很高兴。
她带小兔子来人界,并不是想把自己的事情分给她来困扰的。
洛神:“明天要去趟雾气森林,今天早些睡,现在先去吃饭。”
千九月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照了照镜子,才下楼。
两人刚下到二楼,就听到一楼传上来的争吵声。
仔细听了听,像是家长里短,两人继续往下走。
大厅里,老板娘站在楼梯口,跟下来吃饭的住客说着抱歉之类的话语,希望住客可以晚点下来。
身边有人吵架,确实影响食欲,住客也愿意卖老板娘这个面子,转头回房。
千九月探头往下看了看,吵架的是白发老者,另一个则是中年男人。
千九月踟蹰道:“我们要不也回去?”
吵架的两人应该是师徒关系。
听对话,应该是中年男人想做的事情被老者反对了,他联想到自己每次想做什么都遭到反对,在此刻爆发了。
再看看旁边坏倒的桌凳,以及空气里残留的灵气波动,不难猜出老板娘让住客回去却不阻止他们的原因。
老者吹胡子瞪眼地中年男人年人,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气倒。
“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徒弟。”
老者指着门口,别过脸不去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最后看了一眼老者,甩袖离开。
洛神见男人要走,立即下楼,留下一句话。
“那个男人身上有魔气,你先吃饭,我晚点回来。”
千九月跟着往前跑了几步,最终没有追上去。
她们没有走降仙梯,洛神一身仙力没有人能伤害得了她。自己跟上去,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洛神还要分神保护她。
千九月看向还没走的白发老者。
“爷爷,刚刚那个男人是你徒弟吗?”
千九月走到白发老者身边,老者面无表情,但紧握成拳头的手还是能看出他的心情不简单。
老者抬眼,快速看了一眼千九月收回视线,“小兔子,你能修炼出人形,年纪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大吧,叫我爷爷不合适。”
被认出本体,千九月暗自惊讶,对老者多了几分敬佩。
千九月继续说道:“爷爷,你徒弟想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让他去?”
“小兔子,想问什么就直说,别绕弯,我一老人听不懂。”
老者这么说,千九月也就摊开了讲。
“你是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和魔族有关,所以不让他去吗?”
老者抬抬眼皮,“嗯。你又是从哪知道魔族的?”
看来人界不少人知道魔族的事情,千九月长睫微垂,掩盖住眼里的诧异。
从老者阻止男子这上面,他应该不是魔族一派的人。
千九月半真半假的说道:“派里长老都在阻止魔族出世,我也就跟着出来看看有没有跑出来的魔族。”
老者像是相信了她的说辞,“你是哪个门派的?”
门派,千九月哪有什么门派,她只能将男主的门派报上去。
“灵山派的。”
“哦。”老者多看了千九月几眼,“我怎么不知道我派收了一只兔子。”
嘎——
千九月傻眼了。
自己随便说的一个门派,竟然就是老者所在的门派。
老者悠悠说道:“小兔子,你不真诚。”
千九月挠了挠后脖颈,“爷爷。”
“算了算了。”老者不在意地摆摆手,意有所指的道:“正邪就是一念之间。”
那中年男子是他的大徒弟,天赋极佳,修道路上也刻苦,就是心气高,接受不了别人比他强,不小心入了歪道。
而姚丘就是他的小徒弟,也是闭关弟子。
想到姚丘,老者心生愧疚。
那孩子是他见过天赋最好的孩子,他带他回门派,却没能保护好他,小小年纪被师兄害得灵根封闭。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小徒弟已经灵根封闭,他又怎么舍得断了大徒弟的灵根。
可没想到他精心栽培的大徒弟,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老者是可怜,但千九月不能认同他的行为。
“姚丘一直以为自己是天生灵根闭合?”
“是……”
“你的大徒弟,他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老者颔首,“知道。”
千九月记起文中说,姚丘的师兄是做错事,被师傅亲手解决的。
前提是那时候的姚丘已经是修炼者。
要是姚丘一直不能修炼呢?一辈子都只是普通人呢?
老者就一直纵容他的大徒弟吗?
“他给躲在雾气森林里的兽人一族送信,让他们帮忙捕抓孩童,用血祭打开封印的事你也知道?”
老者沉默许久,点了下头。
千九月嘲讽:“他不是你徒弟,是你儿子吧。”
老者面露难堪,却没有反驳千九月。
若是他在发现徒弟与魔族扯上关系的时候就阻止,就不会有那么多孩子死亡。
想到那些无辜的生命,千九月对老者就同情不起来。
视而不管,他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