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外高人

    甲城占地极大，城门众多，城墙高且厚，寻常武人难以翻越，而每个城门均有落叶帮多名高手严阵以待，若想突破守卫冲进城门几无可能。是以城墙外围的交战尤为惨烈，城墙四周亦是布满了双方的尸首。而此时的城门及城墙，便刚好成为筛选高手的绝佳过滤器，凡是能进城的，不论是强行从城门突破，还是以轻功翻墙，或是以其他各种手段，皆可算是高手，可堪在最终的决战中发挥作用，同理可知出城亦是如此。

    以东方石的身手在甲城自然可以出入自如，此刻他却没有在甲城的东方医馆里。落叶帮封锁甲城后，各种物品的运送路径被切断，东方医馆也因进药途径被切断而无法运行。但这都在其次，关键是封锁一久势必造成城内食物的严重短缺，到那时城内势必难挡落叶帮的大举进攻。此时甲城内的食物皆被上官海所囤积，为了挽救城内百姓及反季联盟人士的姓名，甲城内外的正道人士也不再隐藏武功，纷纷加入反季联盟并组织以各种方式向城内运送食物药材及各类相关物资，东方石也加入其中。要在落叶帮的封锁之下出入甲城进行物资运送，其难度更甚于徒手进城，因此具备此实力的正派人士亦为数不多，形势越发不利，反季联盟更是喊出了“坚决打赢甲城保卫战”的口号，平添了几分悲壮之感。

    在远离甲城的某处偏远之所在，东方石正和一个与其年纪相仿的人交谈着。

    “当下形势大致便是如此，林兄怎么看？”东方石将当下双方势力即将决战甲城的情况详细讲给了林近水，想听听林近水的想法和态度。

    只听林近水道：“东方兄心念甲城百姓，奔走于运送物资，当真是宅心仁厚，林某自愧不如。像东方兄你，包括决明和行云这些武林正道中人，实力却不及落叶帮那些野心家，实非江湖之幸事。倒也难怪，落叶帮的季风等人若非实力雄厚，武功高强，倒也不会生出这等野心。”

    东方石道：“林兄过谦了，正道中人有你在，已是有胜无败，你即便不露面或露面不出手，亦可想方设法助反季联盟取胜。但若单靠我和黄冲、孟岩几人，则万难抵御落叶帮及其盟友。”

    林近水道：“若东方兄之前所言属实，那当下反季联盟的领头人物是黄冲和孟岩，这并不是好事。”

    林近水此人三十出头，或比东方石大上两三岁，乃是个不为江湖中人所知的散人。少年林近水也和其他练家子一样自幼习武，师从一个武功造诣不高的人，却展示出了惊人的武学天赋，其师父也逐渐发现了林近水的不同之处，这不仅体现在他过人的身体禀赋，更体现在他远超常人的心智水平上。在师父的建议下，林近水开始博览群书，由浅入深地从启蒙读物到诸子百家，林近水本就天资远超常人，而越是读书便越会激发他的思考，通读各家典籍后，林近水又以惊人的悟性，有机地领会了各书的智慧，并且融会贯通，加以自己对人与自然的敏锐认识，自创了一套系统的理论体系，且在哲学的认识上亦达到了他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在研究哲学的同时，林近水对自然科学、医学和武学亦有所研究，且皆有所成。在武学方面，他结合自身条件，运用其所学知识为自己创立了若干套武功，将自身的内力外功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在武功上参考了天文历法、气象物候等相关知识，根据不同的变化进行针对地调整，与其他人的高深武功自不可同日而语。而且林近水所创武功的施展需要以极高的智慧和极强的功力为支撑，故而其他人无法学习。

    一次偶然的机会林近水遇见东方石，东方石亦是才智过人之人，是以二人谈得颇为投机，随即林近水又试探着向东方石谈了谈自己所研究的一些艰深的理论，惊喜地发现东方石竟能略懂一二，这已是颇为难得。林近水在潜心于研究医学、数学、天文学、农学等自然科学后，再无半点兴致与精力去过问江湖之事，江湖中也没人知道有林近水这号人存在。林近水对外面世事的了解也都来自东方石，东方石时不时来此拜访林近水，起先多半是交流医学和武学方面的事，近来落叶帮与反季联盟的决战一触即发，将对当今武林格局产生重大转折和深远影响，是以东方石才向林近水提及此事，亦有希望林近水出山阻止季风一统江湖之意。

    林近水道：“我明白东方兄之意，但我不欲出手亦有我的考量，于我个人来说，我也没有兴趣过问武林之事，潜心钻研学问之乐趣远非武林争锋所能及，我一但展露武功而被江湖中人所知晓，那便无法再如今日这般逍遥自在了。于整个武林中人来说，见过我的武功亦不如不见，古城子的武功天下无敌，但尚在江湖中人认知范围内，而我的武功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江湖中人见识后定有高手殚精竭虑去研究，徒增烦恼耳，不如去做些更有趣的事。”

    东方石作为唯一知悉其武功修为的人，知道林近水此言并非夜郎自大，只有武功高出古城子四五个层级以上才会这样说，但他仍想激励林近水出山，便笑道：“林兄当真笃定江湖上没有你这样的世外高人了么？”

    林近水道：“世外高人想必是有的，但我这样的恐怕没有。”

    东方石道：“那便烦请林兄想个计策，使得你不必出手而助反季联盟取胜。”

    林近水思忖片刻道：“当年古城子写了两本书《武学入门》和《武学进阶》，虽然仍有不尽人意之处，但针对武学入门之人和一般高手确实有所成效，我们不妨针对顶尖高手再写一本《武学突破》，使得顶尖高手在短时间内更进一步，至少达到季风这一层级甚至胜过季风。”

    东方石笑道：“此法可行，不过林兄折煞在下了，不必带“们”，我可写不来，你写完后我可以带到甲发放。不过这书若被落叶帮得到了该当如何？”

    林近水道：“我会在书中设置一些隐藏信息，若非顶尖高手看不出此中门道，若非心存善念之人看后则会误入歧途。”

    东方石道：“听起来天方夜谭，不过这想必难不住林兄，那便如此罢，当下情势紧急，还望林兄从速。”

    林近水道：“东方兄刚好符合条件，便先请你来验证下我的理论。”随即当场指点东方石进行武学的突破。

    过了很长时间后，东方石发功试探，不禁心下愕然：“林兄神功竟至于斯，我代武林正道中人谢过林兄。我数日后再来去《武学突破》，先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