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以命换命
“救他？“灵焰看了一眼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小杰，生了些恻隐之心。”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救活他，你愿意吗？”
杰克毫不犹豫，说：“愿意。如果大仙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
“凡人终有一死，死又有何惧。你这么痛快说愿意，大概觉得反正也不过一死吧！那如果我要你身败名裂，你所做的坏事全部公之于众，最后受到法律的审判，你还愿意吗？反正最多也就是判个死刑嘛！”灵焰说着走到小杰旁边，拿出一片仙草叶子，让他含在嘴里。“他这口气一断，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你快做决定吧！”
陈百利走到他身边，又在他耳边轻轻说话。
灵焰说：“你们大可不必说悄悄话，你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见。你想让你们老板放弃自己的儿子，不就是怕他的犯罪曝光牵连到自己呗！”
“我做的事牵扯到很多名人权贵，我要是公之于众，只怕牵连甚广。”他眨巴眨巴眼睛，内心犹豫不决。
“对嘛，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功名利，这世上有几个人舍得放弃。反正你有钱有势，再养几个小老婆，生他个七个八个娃，接下来又是幸福快乐的一生。我们对你们凡人世界的争名夺利压根不感兴趣，我们马上就走，不会去揭发你们的这些勾当。你大可以继续风风光光当你的土豪。
但想让我救你的儿子，那我不能白救，我得看到有人身败名裂，看到有人死。否则我会变成一个心软的神，我的心不能达到平衡，对我的修为会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所以你考虑下，你选哪个？”
杰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只要灵焰这些人一走，他还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虽然小杰死了，但他依旧拥有自己的商业帝国，金钱美女，数之不尽。自古以来，为了金钱权力，多少父子反目。他怎可为了一个本来就要死的稚子毁了自己的一生。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那小杰因为含了一口仙草在嘴里，虽然虚弱，但气息顺了过来，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喊爸爸。
灵焰看出杰克的痛苦，说：“看来你已经想好了要放弃你儿子了。其实那也没什么，只要你能狠下心来，断绝亲情，以后的人生就不会被感情束缚了。这样的资质正是我们修仙之人需要的，说不定以后你也能堪破红尘，跟这位陈百利学着修个散仙什么的。”
杰克哪里有想到那么老远，只说：“我能过去看看他吗？”
因为杰克和小杰一直被灵焰他们隔开。他想走近前去，想亲眼看着自己儿子，让他原谅自己。
仙童让开一条路，他走上前去，看见小杰躺在那里，眼睛微微睁开。他的手慢慢抬起。杰克一把握住他的手。
只是这时小杰已经不再喊爸爸了，而是在喊妈妈。他丢开杰克的手，一只手向空中抓去。“妈妈，妈妈。”大概他是听到了他父亲打算放弃他了。
“他妈妈呢？”灵焰问道。
杰克说：“他妈妈已经去世两年了。大概他妈妈来接他了吧！”
呃，你不要吓我。灵焰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他有拘魂摄魄之术，可还没见过鬼呢！按理说这些仙童灵力非凡，哪个鬼敢随便靠近。
他往小杰手伸向的方向看了又看，哪有什么鬼？又问白冰：“你看到他妈妈了吗？”
白冰摇摇头。又问其他仙童，你们看到他妈妈了吗？众仙童也是摇头。
灵焰放心下来，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嘛，又不是西游世界。所以说人在临终之前能看到逝去的亲人都是迷信。对，都是封建迷信，一定是这样的。他这样安慰自己，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点不自信的感觉。
“可怜的娃。”灵焰拍拍手，说：“收队，我们回去。”
杰克却说：“等等，你要我怎么做？”
灵焰知道他下了决定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要是去自首，调查起来非常麻烦。说不定那些有后台的人不会定你的罪，反而定你个精神失常。你把跟你有往来的名人权贵都叫来，正好一网打尽。等我解决了他们，你再去自首。”他怕杰克手下的人掣肘，又补充一句：“事成后，你可以不把手下人供出来，他们都是受你指使，我允许你偏袒一下自己手下。”
灵焰能感觉得到有人长舒了一口气。
杰克在经历过刚才心理上的大起大落之后，已经不在意什么名人，权贵，不在意他们有什么后台，会牵连到谁了。这些人同属一个圈子，因为在一起做过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把柄被杰克握在手里，所以只要杰克真诚邀请，一般都欣然赴约。甚至有人为了挤进这个圈子，主动自污，自甘堕落，就是为了能在这里认识大人物，获得更多资源和上升通道。
他当即安排手下去发动游艇，返回自己的绿萝岛。那十来个手下纷纷退了出去。
灵焰看到六名医生一脸疲惫，都已经坐到地上去了。他们对后面的事不感兴趣，按以往的流程，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洗干净手，拿着钱回家了。
“谁让你们休息啦？快起来干活。把你们挖出来的肾脏装回去。”灵焰大声发号施令。
那几个医生心理都有些崩溃了，合着一整天白忙活了。挖出来又装回去，挖出来又装回去，搁这种菜呢！有没有加班费啊！肚子都饿扁了，啥时候开饭啊！但他们不敢抱怨，强打精神，又拿出小杰的两个肾脏，按流程，移植回小杰的肚子里。
“既然我们达成了合作，也不必剑拔弩张了。兄弟们，收了家伙。”仙童把枪往衣服里一收，别人都没看清楚这枪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仙童各有收纳的法宝，一帮凡人自然看不懂。那几个医生即使他们翻了商鱼的口袋，一样找不到仙丹。
“大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杰克心想这个大仙会不会大开杀戒，把这些人头直接收割了，用来增加自己的修为。陈百利就跟他说这些神仙可能会用杀人来增加自己修为。
“等他们一到，我就把他们一麻袋套走，流放到没有人烟的荒岛，让他们自己种菜打鱼，也过过几年老农民的生活。”
“啊！”杰克以为他们是凶神要杀人，或者像黑社会一样要打劫一下这些有钱人，没想到最后是要让他们自力更生啊！“可是以往请他们来到船上，我都是提前准备好长相美丽青涩的少女，发几张图给他们看看。他们就驾着船，到我的私人岛屿上来。可是这回，我手上只有几个寻常的姑娘，他们这些人都是见过了大世面的，这几个姑娘不足以引他们全部过来。”
“没事，我给你变几个美女。”他对仙童说道：“你们变几个美女，应该不成问题吧！”
灵霜说道：“哥啊，若是变个一时半会，倒也没有问题。要是时间长了，我就现出本相来。若是要陪睡陪歇，可就漏了破绽了。小弟我变成美女，也只是皮相美貌，若是脱了衣服，还是男孩一个。”
灵焰笑道：“连你也能变，那就没啥问题了。也不要你们陪睡陪歇，就变个样子，让这位杰克先生拍几张照片，骗那些凡人来就行了。”
灵霜之前买衣服就给人家拍过照片的。他知道拍几张照片很快的。“那我们变吧！”
仙童们摘了头上丝带，把头发披散下来，道袍扯下一点，领口敞开，都露着肩。说声变， 一个个变做大美人，脸上涂脂抹粉的，明艳动人。身上道袍化作美艳华服，全身金银珠翠，光彩夺目。
杰克说：“美是挺美，只是看着有些华而不实。我拿个样子给你们看。”他拿出手机，翻出过往的照片。只见照片上几个女生看着十五六岁，衣裳单薄，面容青涩，眉目间既愁又苦，却又强装笑脸。像极了刚从农村被卖到城里的样子。
“那你们就变这样的吧！”
仙童摇身一变，就变做农家少女的样子。他们只是变了下衣服，脸略做微整，基本上还能看出谁是谁。既清纯又魅惑，既美艳又带着些凄苦。
“好好好，正是要这样。”杰克拿出手机拍了几组照片。
灵焰说道：“这样的背景好吗？他们后面可是正在做手术！要不要换个地方拍。”
“不用，这样子才真实。之前还有在厨房拍的，在笼子里拍的。”杰克把拍好的照片发给那些名人权贵，邀请他们晚上前来绿萝岛赴会。
仙童们变回自己的样子。船正缓缓地驶向杰克的私人岛屿。灵焰让杰克拿来一个炉子一口小锅，就在手术台边上煮起了药材。药材里放的是仙草和灵芝。怕小杰不能消化仙家宝贝，所以拿着个锅细细的熬着。
那几个医生一直忙到天黑，总算完成了手术。他们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之前灵焰把小杰的肚子开了大口子，平白让他们多缝了几十针。本来挖个肾只要开个小小的口子的。
灵焰看了看小杰的状态，呼吸心跳趋于平稳。“你可以把药汤喂给他喝了。”
杰克有些激动，他打了一碗汤，吹了又吹，用小勺一点点喂进小杰的嘴里。只见小杰苍白的脸色竟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那几个医生见了，两眼放光地看着那锅汤。
“这锅里还有一些，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医生一个个舔着嘴唇，咽着口水。
“可以啊，喝完几个月不吃不喝都死不了了。”
那六个医生还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听他说喝完这汤不吃不喝都不会死，觉得真是仙家好宝贝啊！他六个人各拿一个杯子，把锅里的汤细细地分作六份。一人一小杯喝了。又拿把小刀，把锅里的灵芝切作六份，一人一份，放嘴里嚼着吃了。
喝完这仙汤，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起效果了，医生只觉得丹田之中一股热气冲上来，游走全身，多年积累的腰酸腿痛的老毛病都好了，连心情也变得愉悦了。他们高兴地拥抱在一起，仿佛脱胎换骨，以后就能长生不老了一样。
不经意间，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时空之门，连接着广袤的沙漠。这六人好奇地把头探进去，在通道的那头，温暖的风吹了过来，让这几个在冰冷的手术室里待了一整天的医生感觉身上暖洋洋的。这是成仙的感觉吧，身体里暖暖的，身体表面也暖暖的。
他们脱了身上的手术衣，手套，直接跳进了沙漠里，想要来一次温暖的沙浴。几人像个孩子一样在沙漠里玩起了沙子，快乐地像是回到了童年。
那道时空之门悄无声息地在他们头顶升高，他们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是幻觉吗？难道我们吃的不是灵芝，是毒蘑菇吗？他们想要回去，却够不到那时空之门。只听见那门里传来灵焰冷冷的声音：“你们学医不思治病救人，却助纣为虐，做这种挖人心肝的勾当。你们就在这撒哈拉沙漠里慢慢忏悔吧！”
灵焰收了如意铁环，空间通道关闭了。留下那六个医生在撒哈拉沙漠腹地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几千里渺无人烟，东西南北没有路径。
太阳渐渐升高，他们感觉越来越热。一开始还觉得温暖的幸福感，现在变成了无助的恐惧。他们对着空间之门消失的地方一直喊着，喊着自己错了，喊着想要回去，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们急切地想要找到一条回家的路，可是走了几个小时，最后脚都走起了泡，皮肤被晒得脱了层皮，口干舌燥，喉咙冒烟，可是到处都是沙子，一点水都没有。
最后累了，走不动了，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迫使他们在沙漠里爬行。就很奇怪，要是一般情况下，这种天气，在沙漠里走上几个小时，人都会脱水而死。可是他们渴归渴，累归累，就是不死。就这样爬啊，爬啊，一边回忆自己光鲜亮丽的一生，一边渴望着翻过这座沙丘就能找到水源。
时间在他们眼里好像不存在了，只记得太阳升了又落，落了又升，不记得自己爬了多少日子，想死却不知为何总死不了，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自己磨破了衣服，看到破碎的皮肤下只有一点干枯的肌肉牵动着肉眼可见的骨头。他们抬起头，看到彼此的脸被风沙侵蚀成了骷髅，视线渐渐模糊，心想这回应该要解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