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返瑶池
蓝牙突然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它吃完桃子，连桃核也没有放过，直接嚼碎咽了下去。它舔舔爪子，看了看灵焰，灵焰把手里的桃核给了它。
它把这一枚桃核也嚼碎吃掉，还不满足，又把灵焰从小火锅里倒出来的火锅汤结的冰块也一口含进嘴里嚼了起来，啃得喀喀作响。
它的爪子在地上划拉，火花四溅。坚硬的地面被它挖出许多小石子，它把小石子也叼进嘴里嚼了起来，发出吃豆子一样的声音。
这一番操作看得灵焰心惊，说：“蓝牙，你这牙虽好，也要省着点用啊！别什么都放嘴里嚼。这石头吃到肚子里不得腹胀啊！”
蓝牙说：“主人，我长了一口牙齿，就忍不住什么都想咬！至于吃石头腹胀这个不用担心，当我还是下界的一只小穿山甲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吃小石头了。小石头可以在我肚子里帮我磨碎食物，帮助消化。还可能使我的外甲更加坚硬。”
看他吃得欢乐，啃得开心，灵焰从自己的存货里拿出些凡间的食物给它吃，就当给它磨牙。那次轮船上收来的食物还有许多。
灵焰取出些扇贝，帝王蟹，海螺，龙虾，甲鱼，全是些带壳的，摆在它面前。蓝牙吐着舌头，张大嘴巴，大口嚼了起来。
“好吃吗？味道怎么样？”
“好吃，味道层层叠叠，口感丰富，啃咬食物真是个极好的体验，有此经历，我的修为一定更上一层楼。”
道法讲究先入世，后出世。先有经历，然后跳出经历，方成大道。所以蓝牙说它有了这个经历，修为更上一层楼倒是没有说错。
如果天庭有心栽培某个神仙，可能会让他下凡经历凡人的生老病死，然后再把他召回。也是这个原因。
蓝牙一阵喀喀，把灵焰给它的食物吃了个干净。眼见天色不早了，灵焰这才拿出如意金箍环，打开空间通道，带着蓝牙跳回了天庭。
此时大路上众多仙童正一齐下课，从一个方向返回，朝各自休息的宫殿走去。灵焰不知不觉混入人群。天庭到处雾蒙蒙的，他趁着人多，混进人群里，确实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他骑着穿山甲赶上白冰，走在他身侧，说道：“白冰子，快上来，我顺路载你一程。”
白冰作了一揖，说道：“不敢有劳大哥。”
“别客气。”灵焰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侧过身子，一只手就把他提起来了，放在穿山甲背上。
白冰身形是个六七岁小孩，灵焰把他拎起来毫无违和感。他坐在灵焰前面，身体紧挨着灵焰，略显局促。
“近来练些什么功？”灵焰之前计划好的，到了天庭找个有文化的问问修成金身后被雷劈的事。这个白冰之前是他们栖霞宫十二个童子里面唯一一个修成无漏仙体的童子。
“还是练的从前那些功法，每日精修一番，聊作强化。”灵焰倒是知道他的本领，白冰身体里炼的一团寒冰真气，可以化水为冰，化雾为霜。又精通变化之术，可以变成蛇虫鼠蚁等小型动物。腾云驾雾也不在话下。
他只是不像灵焰那样有急功近利之心，所以许多功法没有去钻研，也不像灵焰那样专注于身内法，他学的呼风唤雨，炼丹配药，画符驱鬼这些身外法就花费了他大量时间。
因配药配的好，还时常被老君请去丹房当助手。
灵焰对这些身外法只是学得些皮毛，一则专注修身内法，二则学这些配药啊，画符啊，要记熟许多东西，跟高考背单词似的，灵焰只学了几天就暂时放弃了。
所以在变化之术上，白冰的能力还不如灵焰。
天庭在教育这方面有些散，就应该像高中那样分个文理科，至少分出几门学科来让仙童们选学。没有分科，大家全凭自己喜好，东学一点，西学一点，没几个专业人才。
灵焰凑到白冰耳边，问道：“你从前修炼，得无漏仙体，有没有遭遇过雷劫啊？”
“我乃天庭正神，修的是三清正道，功成时身在天庭，哪个雷敢往天庭里劈啊！”
灵焰感觉已经得到了答案。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天庭正神，三清正道，光是这点就比灵焰强。
灵焰虽然也是天庭正神，但他的修炼只有前面一半算是正道，后面吃的蟠桃金丹，直接起飞了，莫非因为这个遭了天遣？何况他这个正神也是有水份的，毕竟他不是真的灵焰。从前那个灵焰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面那句，哪个雷敢往天庭里劈啊！是啊，如果这个世界的设定是天最大，天庭就是天上的权力中心，雷是不会打到天庭里来的。不然神仙为什么要住在天庭里，不就是相当于这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吗，自然雷电也不会打到这里面来。
所以灵焰被雷劈的原因，一是因为功成之时身不在天庭，而在那个没有任何神权庇佑，灵气消散的现代世界。
二是因为自己走了捷径，打破了天地间的平衡。
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的猜想，也可能是因为现代世界空气污染太严重，导致高空塑料小颗粒太多，带电粒子引发了闪电大爆发，追着两个带有金属性的导电体劈！怪不得叫金仙呢！
不过，就算天雷再厉害，只要自己实力提升上去，那就啥也不怕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神力皆是浮云。
正走着，忽见路边闪过灵霜童子。他看到灵焰，也不作揖，直接就说：“大哥好偏心儿，你这神兽，我去年想坐，你说穿穿身娇体弱，坐不得两个人，现在却载着白冰师兄。”
灵焰俯下些身子，问蓝牙道：“我有说过这话吗？”
蓝牙说：“是说过的，不过是很久以前了。”
蓝牙把这个“很久以前”几个字拖得有点长。灵焰明白了，这是之前那个灵焰说过的。那个灵焰多少有点小气了。这可是神兽，多坐个小孩能有多重。大概是水火不容吧！灵焰或许不喜欢这个冰冰凉凉的灵霜。
“去年是坐不得的。今年它有些长进了，所以偶尔多坐一个无妨。”
“那白冰师兄，你能下来，让我坐一下吗？”
灵焰感觉有些尴尬。好在白冰的定力颇深，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说一声：“好的。”即跳下蓝牙的后背。
那灵霜童子，带着些欢喜，轻轻踩着蓝牙的大腿处，爬了上来。灵焰见他孩子心性，也不恼他，给个暗示，叫蓝牙飞起来。
蓝牙会意，突然就平地起飞，驾着云，径直往栖霞宫而去。灵霜大叫一声，又惊又喜，直到着陆了，还没回过神来。
他们是最早回来的。正殿之内安安静静的。只有灵焰摆在床头的一件摆钟发出轻轻的滴答声。这是他从现实世界淘来的。
他的六层柜子的摆件换成了泰迪小熊玩偶一只，水晶杯若干，灭火器一罐，未开封的瓶装啤酒六瓶。
啤酒泛着绿光，在透明的玻璃瓶中装着。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童觉得非常稀罕，当成宝物一般。因他有这些宝物，对他也格外尊重。每次喝空了的瓶子，灵焰都会送给他们。他们跟其他的仙童结交，也会以空瓶相赠，当作是礼物。
现在这个栖霞宫，许多童子的桌子上都摆放着各种空酒瓶，塑料饮料瓶子。还有人收藏啤酒瓶盖子。
对于那罐灭火器，灵焰说过这个不能吃，是个武器，但轻易不会使用。说这是个大法器，只有着火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用。众人把他的话奉若真理。时常有人近前来抚摸灭火器，围观瞻仰。
还好灵焰给他们解释过小熊玩偶只是玩具，他们才没有跪下来磕头。
灵焰坐在小桌子前，说道：“斗地主，来两把。”
灵霜大喜过望，平日里他想玩灵焰还不让他玩呢，灵焰总是以要练功为由打发他去睡觉。他俩坐好位置，正好其他仙童陆续走了进来。
灵焰看见白冰，说：“白冰子，过来凑个人数，斗地主。”
白冰上前，说：“敢不从命。”于是坐下，三人开始玩牌。其他几人或去睡觉，或去练功，有两人不去睡觉不去练功站在一旁观看。
这两人是云磬和松风，从前冷傲不凡。如今也是灵焰小弟，灵焰叫他们做事一向殷勤。斗地主玩了有个把小时，灵焰脱了外套准备睡觉。这两个童子就帮他把外套收了，叠起来放在柜子下面的格子里。
灵焰一挥手，让他们各自去睡了。灵霜子赢了九个啤酒瓶盖，高高兴兴去睡觉了。
次日一早，院中点卯，灵焰记得之前王母说过，罚他到蟠桃园中挑水浇桃，直到蟠桃会再回来。
所以灵焰也不去蟠桃会了，跟着众仙童一起站在院子里排队。仙官在那里分配任务，大部分人都去了洗碗，烧火，煮饭，说是今日要请客吃席。
点到灵焰时，叫他去王母那里报到。
想到王母那口尖牙，有点害怕，更怕的是被王母看穿，自己做了些偷盗之事。当下收敛心神，决不能露了一丝胆怯。
他脚下轻飘飘的，顺着一阵风，就来到了王母所在的阆阁。也许是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她那宝阁比之前更加光亮，吸引了一堆神鸟在阁上飞来飞去。宝阁之外的空地上也有许多小兽来来回回，就像农村要请客了，院子外面总会来好多狗一样。
门口有八名天神守护，个个两米多高的身材。灵焰径直走进里面，见珠帘旁有一名十二三岁的仙童捧着一炉香。他自觉去拿另一炉，站在了那仙童的对面。
这一幕其实并不和谐，因为那仙童看着还是个小孩，他已经是个一米八的汉子了。好在他从前就是站在珠帘旁侍香的，要是不主动点领导会说到了上班时间还不主动干活，又不是新员工什么都要人吩咐。
那两炉香一缕缕青烟吹向里面。里面安安静静的，王母似乎还未起床。灵焰心想，可能烟不够大。我再给你加把火。
他撅着小嘴，往香炉里轻轻吹一口气，那炉中的一堆香料呼呼地冒着火光，烟反而小了。但他停止吹气，烟就多了。这一下帘内烟雾笼罩，看不清人了。
过一会儿有明珠亮起，只听得里面说，“灵焰来了吗？”
灵焰听见里面叫自己，忙答应道：“来了。”他不仅人长高了，连声音也变了。
王母在里面听见这声音，感觉奇怪。一名侍女走了出来，她接过灵焰手中香炉，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进去。
灵焰低头走进去，站在一边。这次与上次不同，王母榻前有张案子，案子上摆放着水果，菜品，汤品。她自己拿着勺，正在享用早餐。
灵焰心想，是不是上次被人吃了蜂蜜，现在都改成自己动手了。
看到灵焰长大了，王母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的神情。灵焰是个万年修炼的仙体，就算这段时间让他去干点苦力活，也不至于守不住仙胎，发身长大吧！挑个水真的那么累吗？不就三千多棵桃树吗？难道有职场霸凌？
同时他看出灵焰修为非浅，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好在她是个见过世面的，各种不合常理的事都见识过许多，短暂的惊奇后就恢复了平静。
灵焰看她不说话，只是吃东西。等一盘菜吃完了，灵焰还算有眼力见，上前把空盘子收了，回头看到已经有两道菜由两名侍女捧着站在帘外等待。
他走过去，把空盘子交给她们，把两盘菜端了进去，摆在案上。王母自顾自吃着。
要说神仙跟神仙也是不一样的，这是神仙中的领导，吃饭都是有人伺候的不像他这个低等仙童，就算当了大哥，都是他请一众小弟吃喝。
灵焰现在有一种被卖给了富婆的感觉。侍女们在帘外，他反而近身伺候。这香烟缭绕的神秘感，这地位悬殊的压迫感，还有这暧昧朦胧的氛围感，要不是修为定力不错，估计都能紧张到手抖。
这王母虽然菜品丰富，一早上吃这么多菜，可这吃得好像有点不咋滴啊！这什么，切苹果片吗？还有这个，手撕包菜吗，或者叫包菜沙拉，连沙拉酱都没有，用一个小叉子叉着往嘴里送，咬得那个清脆的声音，灵焰都想变个小火锅给她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