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第章一败涂地
钟小军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记又一记的耳光扇得晕晕乎乎的。
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吼道：“我要求留下来的，但是老爷子不许。他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说军令如山！”
然后他说不下去了，只是低声喃喃自语：“我要求过留下来的，我真的要求过”
但是柳老部长并不为之所动，他冷冷道：“你干爷爷不让你留下来，那是因为他知道你帮不了他，不想你白白送死。
当年的干爷爷背着你卓爷爷的时候，腾不出拿枪，你卓爷爷就负责观察四周，随时做好了先敌开火的准备。你干爷爷可以信任你卓爷爷，但是他敢信任你吗？”
“昨天打下来几只斑鸠就洋洋自得，今天上午摸底测试的时候也是如此。你以为运动目标打得好就可以在战场上所向无敌了？
问问这些你干爷爷的老战友，他们当年哪个没练过运动目标射击？还要在摩托车汽车上甚至水上泅渡的时候射击运动目标。你以为凭那点快反射击本事就可以对付雇佣兵了？
不要说那些训练有素正值壮年的雇佣兵，就是这里的六七十岁老兵你都打不过。”
柳老部长看见姓赵的中年人从会议室后门进来，而卓老爷子也向柳老部长微微点头，知道准备的器材已经弄来了。
柳老部长就话风一转：“你还不要不服气，拧着脖子像你爷爷当年那样像头倔驴。”
年轻气盛的钟小军可不懂什么温良恭俭让，他自认为对射的时候没人比得过他，所以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服气。
柳老部长看着钟小军的表情，说道：“那马上我们现在就去训练场，来一场模拟实战对抗演练。”
柳老部长指着一个60多岁秃头老人说道：“小余，你跟钟天志的孙子来一场实战对抗。”
那个秃头老人站起身大声的回答了一声“是”。
钟小军气鼓鼓地，虽然他觉得柳老部长后面那些话说得对，但是此刻正在火头上，就决定不给老爷子的老战友留情面，好好赢一场。
然后所有人去了旁边的训练场，老赵就把钟小军带到训练场一边的桌子前，给他全身穿戴起来。旁边秃头的余老爷子也在几个老爷子帮助下穿戴。
这是一套中国出口给柬埔寨皇家宪兵队（法语缩写grk）的激光模拟实兵对抗系统。而激光模拟实兵对抗专用装备包含头盔与背甲、调理枪和通信基站，还有配套的对抗主控软件。
红外接收装置头盔覆盖8个、背甲及四肢覆盖38个，一共有46个之多的接收对抗主控软件甚至设置了四肢、头部等细节位置不同的掉血量，命中四肢只会判定受伤，而命中头部胸部才判定阵亡，更是无限接近实战。
规则很简单，在训练场划定的区域内，谁先命中对方并被系统判断阵亡，命中方就获胜。
钟小军和余老爷子还在穿戴全套背甲的时候，那个周老爷子踱过来对站在一旁的阿娅阿卡姐妹说道：“我跟你们打赌，小军要输。你们黑豹队敢不敢跟我赌？”
阿娅阿卡还有丽雅三个人，怎么可能认为自家男人会输，马上同仇敌忾齐声答应赌了。
阿卡问：“赌注是什么？”
周老爷子说：“你们输了的话，每天给我们这些老家伙晚上准备好酒好菜当夜宵。什么凉拌辣卤斑鸠，各种烧烤野味通通要上，酒也必须是好酒。”
阿卡马上大声说道：“好，我们赌。但是老爷爷您们输了也要每天给我们做烧烤。”
周老爷子笑眯眯地答应了。
老保罗在旁边听着但没插话，不过他觉得钟小军的赢面更大。就算这些老人当年也练过什么快反射击，但是钟小军正是体能最好、反应最快的时候，不可能比六七十岁的老头差。
而且老保罗在德国hk公司以及美国宾州枪匠学校的时候，见过的世界顶尖枪手不知道有多少，就没有见过谁有钟小军射击运动目标反应更快的。
所以心里盘算了一下胜率后，老保罗也说赌了，但是他的条件是如果钟小军赢了，那每天要给他准备一升正宗的德国啤酒。
丽雅把老保罗的赌注和要求翻译给周老爷子，周老爷子依旧笑眯眯的同意了。
穿戴好后，钟小军拿起加装了不伤人眼的低功率激光发射器的81杠，他注意到桌子上还有一把工兵锹。
这是一把石家庄6411厂生产205工兵铲（6411厂内部标称型号），也就是在老兵心目中大名鼎鼎的65式工兵锹，从60年代开始装备，至今也有部队还用这个。
除了步兵人手一把用来土木作业，炊事班还用来切菜和当炒菜铲。
钟小军当然没带上工兵锹，他不会用也不觉得有用，看见余老爷子一手拿枪，一手拿着65式工兵锹也毫不在意。
虽然他知道这些老人当年都是老侦察兵，也是第一批特种兵。但是钟小军对自己射击运动目标有绝对自信。
不要说这些六七十岁的老人，就是面对雇佣军也不怕。哪怕刚才视频里面那美国老头鲍勃蒙顿很厉害，但是自己完全可以在更远的距离上将美国老头打倒，毕竟手枪的有效射程近得多。
两人到了训练场划定区域的两边站好，随着柳老部长一声哨响，宣告模拟实战对抗演习开始。
钟小军马上用枪瞄向对面百米外的秃头老人，可是余老爷子滑溜得很，听见哨声，抱着枪一个翻滚，就躲到了一个不到20厘米高的小土堆后面。
这是训练场，又不是水泥地的操场，地面肯定是高低不平的。
钟小军觉得余老爷子躲起来没什么好怕的，他也把身子放低，用跪姿拿枪死死地瞄准那里，只要余老爷子敢冒出头来，他有信心首发命中。
但是10秒钟、20秒钟过去了，那边都没有动静。倒是钟小军看着那里，感觉土堆好像在升高。
对方是卧姿藏在土堆后，钟小军当然不会傻得直冲过去，那肯定是送死。毕竟余老爷子就算是60多岁，那也是60多岁的老侦察兵老特种兵。
所以钟小军想了想，谨慎地往前面压低身子前进几步之后，又用跪姿拿81杠死死的瞄准那里。
随着一声模拟枪声响起，然后钟小军发现身上出现了叫声，81杠的扳机也扣不动了，头盔上还开始冒烟。
自己什么时候被对面的余老头子击毙的？
钟小军输得既不服气又不甘心，还有些莫名其妙。他要求去对面检查一下有没有作弊的嫌疑。
结果过去一看，余老爷子趴在单兵卧姿掩体里面，笑眯眯地看着他。
钟小军要求再比一次，对面余老爷子不能使用上一次挖出来的掩体。
果然哨声一响，余老爷子另选一处地方立即趴下。
钟小军一开始也趴在了地上，但没有进行近迫作业。他倒不是不想用工兵锹，而是实在不会用。趴在地上用65式工兵锹刨了两下就放弃了。
钟小军用匍匐前进的方式，希望逼近对方后进行一场公平的对射。
钟小军一边不断逼近对方，随时停下来瞄向对面，希望找到余老爷子冒头的机会一枪“击毙”。
结果没有悬念，当第二场模拟实战对抗进行五十多秒的时候，已经匍匐前进五十多米的钟小军再次被“击毙”。因为余老爷子又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挖好一个单兵卧姿掩体。
虽然钟小军也是趴在地下的，但是他前面无遮无挡，对面的余老爷子81杠发射的激光束就能射中他。
可是钟小军要想射到，藏在单兵卧姿掩体里的余老爷子那就难了，因为单兵掩体的前面还用挖出来的泥土堆出了一个胸墙。
余老爷子的81杠是搁在胸墙中间的u型射击口，两人同时对射，钟小军发射的激光束，有90的概率会被胸墙挡住。这也意味着他首发命中的概率降到一成左右。
而对于余老爷子来说，他发射的激光束就能无遮无挡的射到钟小军头上或者上身。
钟小军这算是输得心服口服，60多岁的老爷子，近迫作业的动作如此快捷利索，他不服不行啊。
柳老部长就让大家列队，然后他进行点评：
“不管侦察兵特种兵，首先必须是合格的步兵！世界轻步兵的王者是谁？”
下面老爷子整齐回答：“我们！”
柳老部长说道：“既然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轻步兵，那步兵的看家本领“五大技术”-射击、投弹、刺杀、爆破、土工作业就不能丢。
刚才的模拟对抗演练表明，哪怕在拥有诸多高技术手段的今天，一个步兵，也必须练好包括近迫作业在内的单兵战术。战术，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方法手段，或者说是作战行动的方法和手段。
战术基础动作包括有卧倒、起立、匍匐前进、滚进、跃进、利用地形、地物、战斗准备时的动作等。
小军，当时你干爷爷王士文对你进行的是应急速成训练，很多内容你基础不踏实，必须重新加强。比如卧倒、起立的训练。
训练的时候通常会先徒手训练再到持枪训练，然后还需要练习行进间卧倒起立，行进间的卧倒起来是在快速奔跑的状态下突然卧倒，动作要快要连贯，还得保持敌情观念，卧倒后要迅速出枪并瞄准做好射击准备。”
柳老部长又说道：“小军，你之前跟那些海盗的战斗，用现在网络流行话说叫什么来着？”
钟小军脱口而出：“菜鸡互啄。”
柳老部长说：“对对对，就是菜鸡互啄。我听我小外孙说过。看来你有自知之明嘛。”
钟小军真是一口鲜血涌到喉头：什么叫我有自知之明？我又没有认为自己跟海盗是菜鸡互啄。
钟小军很不服气，争辩道：“我们还用无人机扔手榴弹炸海盗呢。”
没想到柳老部长轻飘飘一句话扔过来：“如果换做你是海盗，能不能打下无人机？”
一下子怼得钟小军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因为钟小军知道以自己的反应速度，朵丽丝“附身”的dji mavic 3 pro无人机，不要说挂了手榴弹后飞行速度下降到40公里每小时。
就算是以无人机的756公里/小时极速飞行。对于钟小军来说，击落无人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可比打下四散乱飞的麻雀容易多了。
柳老部长冷笑道：“你以为鬼影子佣兵里面没有跟你差不多的高手？或者说就算是比你慢那么零点几秒，但是要打掉无人机也不在话下。”
柳老部长用手指指自己的老部下：“当年他们不要说能打掉无人机，甚至连扔来的手榴弹都能凌空打爆。”
老人们发出一片不满声：“老队长（老部长、老首长），我现在照样能打爆手榴弹。”
柳老部长最后说：“我马上就要走了。小军，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能不能沉下心来虚心学习踏实训练？如果你练不到你卓爷爷的要求，就老老实实回国去。
我也不能让你老钟家三代单传的根苗断掉。回国后，你带着钱安安心心做个普通人吧。”
钟小军大声吼道：“我保证做得到！”
柳老部长欣慰地点点头：“我，我相信你。钟天志的孙子、王士文的干孙子也不会是一个面对困难战胜不了的软蛋。沉下心来，放低身子认真学刻苦练。”
柳老部长眼神转冷，变得冷酷凌冽：“我也不说什么虽远必诛，但是遇上鬼影子这些狗崽子，你们说该咋办？”
下面老人们只用一个字回答：“杀！”
钟小军则是声嘶力竭狂吼：“杀！杀！杀！”
柳老部长满意地点点头：“王士文是我的兵，小军，记得替我多杀几个！”
卓老爷子陪着柳老部长走了，整个训练营地就留下了20来个人。
十一个老爷子加上老赵组成的教官团经过讨论后，给黑豹队6个人的训练方案也拿出来了。
重点训练钟小军和阿娅，其次是担负战场救护任务的阿卡。丽雅还有老保罗玛索米娜三人，不作为战斗人员进行训练，但也要具备自卫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