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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辩驳众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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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明月一夜未醒,萧宴便留那些朝臣与自己在明德殿守夜,他守的不是一个妇人,而是他儿子萧世谦的清白,是他萧宴皇族的清白……方才他去永福省探过病了,他第一次见到了她,见到了谦儿心心念念的沈氏女,果然与旁人不同,虽然奄奄一息,其面容竟有几分庄严,竟有几分像华清寺大殿内的菩萨,双眉高朗,犹如半月,眼相修广如青莲花,如此端严相好,这就不怪谦儿会将她奉若神明了,这个不染凡尘的模样,若是在他年轻时遇到,恐怕也很难不喜欢。

    翌日清晨,内官来报:建昌国太夫人在宫门外求见主上。

    “叫她先回去,告诉她,她女儿正在被太医救治,事情了结孤自然派人送她回沈家。”

    待内官走后,萧宴看着宫城上缓缓升起的红日,想起曾经同其父沈约一同在鹿山樊亭看日出的情景,喃喃道:沈约呀沈约,我与你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倒是希望你这个女儿足够聪明,可以凭三寸之舌说明满朝文武,若此事成功,便算你功过相抵了。

    衡远殿侧间里,丁贵嫔的女官福许在她耳边悄声禀报:殿下派人去杀了宫门那名侍卫。

    丁贵嫔点头:我知道,无论是对身边人还是对天下人他都是最宽仁慈厚的,唯独这个慧如,是他的短处,连我伤她都要思量后果,何况一名守卫。

    是日傍晚,秋风煞煞,一股寒意卷着落枫在殿前徘徊……

    午后,永福省,衡远殿内,太子萧德施紧紧握着沈明月双手,在她所卧榻前闭目小憩。

    她的手指突然轻微蠕动,萧德施马上便惊醒:慧……明月明月可是醒过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她睫毛微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嘴唇翕动似要说话,许久许久才艰难发出声音:是……是殿下……救了我?

    萧德施点头。

    “主上允我……为萧世谦澄冤了吗”

    “允了允了,你好生在这养着,日后有大把的时间见父皇,来人,把温好的药端上来……你此刻既醒了,多少喝些药把伤了的元气补回来”

    “嗯”

    萧德施却不知,这衡远殿内的一举一动都被在侧间内休息的丁贵嫔禀报给了萧宴,所以沈明月醒后喝完药不过半个时辰,朱侍中便带着躺辇来接沈明月去明德殿。

    萧德施面露不愠:朱侍中你来的也太快了,人才醒来不过数刻,这便要带她去面圣?

    “实不是微臣计较,而是明德殿内众臣已等一日一夜,主上也陪着等了一日一夜,实在不敢耽误。”

    “我……可以”沈明月突然出声。

    既是她所愿,他亦不好多加阻拦,任凭朱侍中命人担着她往明德殿而去。

    明德殿内,众臣几乎一日一夜未得休息,除了每站一个时辰可以恭坐一刻钟,其余时间都正襟危站以候帝招。

    众人直站得腰酸腿疼,饥肠辘辘,二三个时辰才送来一块糕点和茶水,简直惨无人道,然萧宴亦时时过来问候众卿,明着告诉他们,他也没有休息,陪着众人一起等那沈氏澄情。

    众臣此刻无不如丧家之犬,头晕脑涨,昏昏欲倒,此形此状,正如萧宴棋瘾上来时约到溉彻夜手谈,到溉昏昏欲睡又记着在与主上下棋,在睡与醒之间徘徊难止之状:状若丧家狗,又似悬风槌。

    此时此刻,这些熬不过萧宴的众臣亦如此句。

    沈明月到了明德殿,萧宴对众人道:她便是原豫章王的右妃沈氏,今日宫门外那片血迹便是她为豫章澄冤时被宫门守卫所刺。

    众臣勉强打起精神,但见躺辇之上女子面色灰白,枯槁如死尸,若不是她的眼睛还在转动,几乎要把人吓死。

    “好了沈氏,你既要为豫章王澄冤,此刻便可将证据呈来”

    只见她艰难地抬起手,举着那块染血的玉佩:此是豫章王玉佩……是他去徐州时……交给我保管的,他叫我……等他回来。

    沈明月气若游丝,每说一句话都要等上片刻才能续上后一句话,众臣此时本就疲惫不堪,加上她这说话的状况,断断续续,声如蚊蝇,简直如上刑一般折磨众人。

    等了许久,她终于说完,众臣一听,扶着腰满面怨恼,叫他们站了一日一夜,就拿出这个!都不满的一片唏嘘。

    萧宴帮腔道:诸位耐心些吧,毕竟是差点被长剑刺死的人,精神不济、气力不足也属正常,自然不如诸位红光满面,膀大腰圆。

    沈明月说完后竟闭眼睡去,诸臣见罢都在心里龇牙咧嘴,什么玩意,拿他们戏耍,待他们忍耐快到极限之时,她又缓缓睁开眼睛,继续道:若他要叛国投敌……以我与他的情意,他必然携我同去……断不会将我置于死地。

    她说完竟又闭目养神,小憩起来。

    尚书令王莹掐了掐自己的手,尽量给自己提神道:“或许是你高估了他对你的情意也未可知”

    许久后,沈明月反问:若是你的儿子,自幼锦衣玉食……又有傍大家业继承,他会抛妻弃国……认贼作父吗?

    尚书令王莹:世间之事本就不能常理度之,铁证如山,焉能狡辩。

    沈明月此时却没有继续睡了,破音道:铁证何在?

    尚书令王莹右腿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差点站不稳:军中密报岂能有假,你在质疑主上军纪不明?

    沈明月看他一眼,又开始阖目休息,这次众人足足等了一刻钟。

    中书监李子元身体疲懈不堪,终 于顶不住了,对萧宴道:主上,你看她这……

    “怎么,孤等得,你等不得?”

    中书监李元只得点头:等得等得。

    此时,沈明月终于休息好了,睁开眼睛道:若是殿下身边有奸人早便通威,在殿下饭食内下药,将他药晕后送至敌营……

    中书监李元一个趔趄差点撞倒前头的王御史,复回位置正了正衣冠道:你说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军中日夜都有紧密的哨兵巡逻,豫章王身长七尺,岂能藏匿袖中躲开盘查。

    沈明月:“那么是何人亲眼所见殿下夜奔敌营?”

    中书监李元:许多军士都看见了

    待李元说完,众人看沈明月时,她竟又昏睡过去了,又是一刻钟。

    她醒后反问:夜半营中军士都不休息,都未卜先知等着看殿下夜奔敌营?

    中书监李元此时嗓子冒火,干巴巴地咳嗽一声,声音沙哑道:自然是巡逻的守卫看到了

    沈明月微微侧头问萧宴:殿下,民妇请求看营地防御军事略图……卫队的巡逻时间,并与证人对峙,若无人证……徐州水灾之后营中诸事繁杂,防守未必全然严密,不能仅凭结果……不问因由就判定豫章王叛国。

    尚书右仆射王谏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强撑眼皮道:“大胆,此乃营中机密,岂能由你一个小小妇人随意窥看”话虽说得严厉,声量却毫无气势。

    沈明月:主上,民妇只是要殿下奔魏当日营中一切的详细情形,并无刺探军机之意……况兵者诡道,难道营中筑造抵御的工事会日日相同?

    此时,看时机将至的萧宴对丙臣道:她说的不错,豫章是通敌还是被内奸算计被俘此事需得查实人证,若有虚妄者,夷三族。

    副都督蔡遵一听,睡意全无,抖着手紧张道:主上,营中军士与魏人日战胶着,生死难料,此时要找人证,只怕是难。

    沈明月:人证既然没有,那我可与这位大人同聘魏国与殿下当面对峙。

    中书监李元搓了搓手不耐烦道:此时两国交恶,出聘魏国如同羊入虎口,你休得胡言。

    沈明月:这位大人都知此时出聘魏国如羊入虎口,殿下岂能不知?

    此话一出,众臣蔫蔫沉默,他们此刻实在是没有精力和她做口舌之辩了,只盼能这场殿谈能早点结束回家睡觉好续上这条半死不活的老命,说实话,时至此刻,他们已经完全不关心他萧综到底是怎么去的魏国了,他萧综实际是自己投敌叛国或是算计被俘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他们的儿子,与他们又无甚利益往来,不管他是投敌还是被人算计,罪都降不到他们身上,要说证据确实也没有明确证据,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何必抓着他不放又与主上过不去呢……再僵持下去,只怕他萧综不死,他们一众老骨头就要在此处熬死了。

    想通这一点,众臣都心有灵犀的保持了沉默

    沈明月见时机已至,对萧宴请求道:求主上设法救人,不叫殿下冤死他乡。

    萧宴点头:谦儿是我的骨肉,他既落难,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朱侍中。

    “臣在”

    “传旨昭告天下,恢复萧综爵位和姓氏,其他诸荣,一如从前。”

    “微臣遵旨”

    “好了,都散了吧”

    萧宴此言一出,众臣都一摇一摆地往外面走,又想走快,奈何腿脚发麻酸痛,不利于行,若他们不是年过半百的男子,又是各士族家中主君,此刻恐怕都要拿着帕子坐台阶上哭上一场,为人臣子也是极其不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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