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投石问路
“女人?”小刀一脸玩味地看着安虎。
“不是,一个老头儿。”安虎瞪了下眼睛,没好气地说,“不是,我说,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色狼?到哪都找女人?”
“嗯,那好吧,我对刚才的怀疑和轻浮道歉。”小刀也收敛了态度,言语间很是郑重。
“今天的宴会上,你发没发现,陈童虎有事瞒着我们?”
“是,而且他的那些手下,好像和他也不在一条心上,好像是那种畏惧中透着防备,我边上的一个头领,全程一口菜没敢吃,喝酒时也是战战兢兢,其他的那几个人碰杯时,手都一直在抖,酒都晃洒了。”小刀回忆说。
“嘿,你看,还得是你,这么细腻的心思,要是跟我回了国,我一定让你当宰相。”安虎亲热地一拍小刀,眉开眼笑。
“行,打住,咱们继续下一话题。”小刀
“特别是今天老马提起二当家的以后,陈童虎的表情闪过一丝狰狞,而且今天二当家的也没到场,相反,那几个头领却在场,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儿。”安虎说。
“你是想去找二当家?”
“嗯,这宣华与老马交好,十年前,我们初到土城时,就是住在他家,感情不错。如果那姑娘真在城里,他老人家一定会知道的。”
“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啊。”小刀听了连连点头。
“十年没见,我不能这么空手过去。”
“少爷,咱们身上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是你那俩铜钱?还是捡来的生命药水?要知道,那药水就是人家这里做的。”小刀乐了,这少爷以为是在自己楼兰国?
“黑衣人的那块腰牌呢?”安虎眼睛亮了一下。
“在这呢,不过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东西对咱们没什么用,可是对于刀头舔血的盗匪来说,用处却是极大。有时候用他通关,可比使钱还有用。”安虎毕竟是王室子弟,对于权术,当然了解更多。
小刀从身上翻出那块牌子,交给安虎。
是夜,两人一前一后悄悄出了院子。
土城形制方正,城内房屋排布规范,但是因为颜色、外形太过相似,两人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迷路了。
“你不是说你对这城里很熟吗?”小刀看着像没头苍蝇一样的安虎,忍不住说道。
“我记得是这里没错啊,唉,不怪我啊,这里以前哪有这么多房子,这些房子一起来,把我当年记的路标都改没了?”安虎还是不服气地辩解?
“你用啥做的路标?我帮你找找。”小刀说。
“一幅画,是那墙上刻的一幅画。上面是一个沙漠美人,画工精湛,虽然看不出容貌,但是身材极其惹火。”安虎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你用画当路标?”小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安虎
“这里风这么大,什么沙画几天也就吹得没了,就算没有风,这十年来的斑驳,墙皮都会掉,何况沙子,十年啊,十年啊。”小刀越发觉得跟他出来就是个错误 。
“会吗?会吗?”安虎喃喃自语地向前走着,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借机逃离这里。
这宣华在土城也是个名人,两人就想随便找人打听一下他住处,可是这夜晚的土城像是实行了宵禁,街道上并无一人,没办法,两人只好找到一些亮着灯的人家,敲门问话。可是任谁一听是找宣华,都吓得连连摇头,不敢接话。
有的甚至一听这个名字,就吓得钻进了屋里,房门紧闭。
“这也是强盗?这帮人也算是悍匪?”小刀愤愤地说。
还好有个人指点,让他们顺着东走,那边人多,知道的也多。
两人按照指点,沿东直行,这土城的并不算大,两人又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了城墙,这土城历经风沙侵袭已过千年,可这断壁残桓依旧坚挺,可见当年这建筑多么巍峨。
安虎说,当年阿修罗驻军十万,这城池也比寻常城池要高大许多,如今这些城头上,还留有当年的峰火台和哨塔,小刀摸了一块墙砖,几乎比中州城的墙砖还大上几分。
“这城的基地甚好,而且极为坚固,当年王城不是没想过清剿,可也都在这城外吃了瘪,索性就任他去了。”安虎像导游一般介绍着,他口才很好,声音也好听,讲起故事来,很是引人入胜。
“嘿,这十年间,城里变化还真是挺大,原来这里住了一个女人,那身段,那腰身,那小脸,啧啧,听说是中州的花魁,现在估计得40多岁了吧,应该还是丰韵犹存。”
听了安虎的话,小刀真是后悔和他出来,这小子满脑子都是女人,就算当个国王,估计也是个床上皇帝。
两个穿了一个窄巷,刚出来,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各处酒肆,饭庄开着大门,里面食客推杯换盏、吆五喝六。
嘿,真是热闹,比中州好玩多了。安虎拉着小刀,先进了一家酒肆。
这酒肆极为简陋,从外形看和寻常的人家并无太大区别,只是略高略宽一些,用驼皮包着的大门,浸满了油污,里面摆着七八张桌子,这沙漠中,木材极为珍贵,这几张桌子竟是用石头打磨成的,粗犷中也带着野性的美。
十几个酩酊大醉的盗匪正坐在酒桌前,一手划着拳,一手喝着酒。
桌上的酒菜狼藉,这沙漠按说物资匮乏,可是这桌上倒是琳琅满目,不知名的兽肉,作的倒是香气扑鼻、
那几个大盗穿着半身皮甲,裸露在外的肌肉上,一道道青色的血管显露,胳膊上满是伤疤,一些战斧、战刀、狼牙棒就立在边上。和他同饮的几位大盗也是差不多模样,早就喝得醉了,其中一个拍着桌子喊着上酒,蒲扇大小的巴掌落下去,石桌拍起了粉尘。
“王大力,你他娘的小心点,你给老子拍坏了四张桌子了,这次你再拍坏了,老子就把你做成桌子。”后厨的驼皮门帘一挑,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探出头来,手里挥着一把带血的菜刀,怒气冲冲地喊着。
“郑老屁,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大不了我再给你背块石头回来同,快点上酒。”那大汉显然和这老板相熟,被骂了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回道。
安虎和小刀一进来,就成了这酒馆的焦点,七八桌的食客纷纷转过头来,用看羊羔的眼神一样打量着他们。
“嗯?新来的?”酒保给那桌送完了酒,乜斜了一眼,冷冷道。
这土城的南城是老刀会帮主所在地,而东城则是酒家居多,西城是烟花柳巷,妓寨就建在那里,北城则是练兵场,新建的战驼军团就在那里训练居住。
所以这城中唯一热闹的地方,就是东城和西城。
酒保识人无数,一打眼便认出这两位是生人,这土城常有生人来投奔入伙,所以见怪不怪。
而且生人最好糊弄,他们身上虽然没什么钱,可是弄点稀罕玩意儿倒也不难,就像上次,他忽悠了一个生人,硬是把他家传的戒指骗 了过来。
眼前这两个小子,那个中州人看着土里土气,可那西域小子衣着华贵,身上戴得首饰也不少,看来还没被别人洗过,自己得先过第一手。
那酒保在一眼之间,当时就变了脸色,殷勤地出来擦了一张桌子,招待两人坐下,又摆上杯盘。
“两位初来土城,想必还没吃过我们这的特色吧。我们这有一龙二虎三鹰,做法有蒸烤炖煎,不知两位想吃哪种?”
小刀听的一头雾水,安虎也皱了皱眉头,:“什么龙虎鹰?”
“小子,这龙,可是我们沙漠一道硬菜,大漠沙龙,那肉做成更羹汤最是鲜美,地虎的肉则是片了,或是串了烧烤最是美味,那沙鹰更是难得,得是最出色的箭手,才射得下来,不过肉质虽少,却最是美味。”边上一位食客倒是帮酒保介绍起来。
听了这话,安虎恍然大悟,他们所说的这几道美味,在今晚陈童虎的宴席上也出现过,那龙名字起的好,其实就是蜥蜴,也叫沙蜥,那地虎就是沙漠里的一种小兽,形似穿山甲,最爱在地下猫着,以虫蚁为食。这沙漠特产一种红蚂蚁,数量极多,这地虎吃得肉质肥厚,炙烤时不必另放油,单靠自身油脂便是喷香,的确是沙漠中有名的美食,至于他说的那个沙鹰,在宴席上没见过。
&34;就来那沙鹰吧。&34;安虎听得跃跃欲试。
&34;得,还是您有眼光,再来一斤娘儿醉?&34;那酒保又问。
娘儿醉其实就是葡萄酒,听名字就能看出来,其酒不算烈酒,娘们和孩子都能喝,但这东西价格却是不低,主要是从西域进来,陈童虎今晚也准备了几瓶,不过,沙漠汉子还是喜欢烈酒,那几瓶葡萄酒却没人动。
安虎是西域人,打小就喝过这种酒,刚才宴会上本来想喝,见马立克他们一直喝烈酒,他也没好意思去拿,在这一听竟然有酒,当下兴高采烈。
“来两斤。”
“得嘞,两斤娘儿醉,一盘全烤沙鹰,另赠面饼、面汤若干。”酒保拖长了音调,转身走了。
“咱们不是出来找二当家的吗?怎么在这又吃又喝的?”小刀轻轻地拽了拽他衣袖。
“这城里三教九流,你想打听事情,首先得融入进去。”安虎拍了拍小刀。示意他安心等着吃饭。
“在这能打听出什么来?一帮酒蒙子。”小刀看了一眼四周,刚才那桌一个大汉喝得醉了,竟然吐了起来,呕吐物喷了一墙,一股酸腐的味道瞬间弥漫起来。
“孙胖子,你狗改不了吃屎,小酒量,非装什么大尾巴狼,不能喝早点结账滚蛋。”又是那个胖老板,挑开门帘破口大骂。
小酒保不慌不忙地出来,手中拿着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清理完毕,之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线香,点燃,屋里味道好了许多。
“嘿,看到没,这是我们西域的百合盘香。”安虎很是兴奋。
小刀更不置可否。
“小兄弟,不知想问什么,老朽倒是对这里略知一二。”突然一阵极细密的声音传入小刀耳中,
小刀眼神一惊,见安虎也是同样的表情,他知道,这是遇上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