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赌约
“我想打听一个人现在的具体下落，他叫‘金钟法师’。”
穆然本想说赵芷溪，但考虑到她是待字闺中的女孩子，对方不一定知晓，而“金钟法师”是修行中人，也许对方熟悉一些。
那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穆然的问题，他轻轻摇着折扇，淡淡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通晓门’外事堂堂主卜嵩，小友，你如何称呼？”
“我叫穆然。”
“穆小友，我们‘通晓门’要提供消息，按照规矩，小友必须要先付出报酬。”卜嵩淡淡的说。
穆然有些抓瞎了，他知道在这“修行坊市”，流通的货币是“灵石”，而他此刻半颗灵石都没有，哪还有什么报酬？起身离开吧，自己好不容易来一次“修行坊市”，就这样一无所获的走掉，心里又有些不甘。
他在囊中摸了摸，掏出几块翡翠和宝石，嗫嚅地说:“我只有这些东西，行吗？”
卜嵩笑了笑，正准备摇头拒绝，只见那个婢女从里间出来，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穆小友，稍坐片刻，我进去一下，马上回来。”卜嵩笑着说。
卜嵩走进二楼里间，里间是一个十分宽敞明亮的雅室，雕花窗棂，绵锈帷幔，屋中间放置一张罗汉榻，榻旁一只鎏金镂花铜炉冒出袅袅香烟。
一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正懒洋洋地地倚靠在榻上，面前还摆着一张小矮桌，桌上放置着一副围棋棋盘。
他望着卜嵩，不满地说:“来了什么客人？让底下人去接待就可以了，还非得你大堂主亲自出面？”
卜嵩瞪了他一睛，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这祝胖子惹的，整天缠着我下棋，我为躲几天清净，才跑到这‘坊市’里来，哪知道你阴魂不散，又追到这里？”
胖子哈哈大笑。
这名肥胖的中年男人是“武当门”庶务堂的堂主祝黎。
卜嵩和祝黎是一对瘾大艺差的棋友，常在一起切磋围棋，彼此相互不服气，有时杀得兴起，一战就是几天几夜。
近段时间，卜嵩输多胜少，令他感到头痛，就找了一个巡察堂下店铺的借口，到这“修行坊市”躲几天，谁知道祝黎如蛆附骨，后脚又跟随而来。
“不过，外面来的这小子，甚是有趣，进得来‘坊市’，却对这里的规矩什么都不懂，来消息阁打听事情，身上居然连一颗灵石也没有。”卜嵩摇摇头说。
“哦，还有这样的事？”祝黎来了兴趣，他说道:“我用‘阴阳法镜’，来看看他是何等样人？”
说着，他从囊中取出一副眼镜戴上，这眼镜的左边镜片是黑色的，如深邃的星夜；右边是白色的，如明亮的晴空。
祝黎注入法力，他的目光通过“阴阳法镜”，如x光射线一样，穿过房间隔断、屋外的屏风、落在穆然身上，仿佛透视了他的一切，包括五脏六腑。
“奇哉，怪哉！”
祝黎一边观察，一边啧啧啧称奇。
他摘下“阴阳法镜”，疑惑地说:“这小孩打开了‘根骨锁’，像是外力所致，而且没有觉醒灵根，还不算真正的修行者。
但他的体内有雄厚的法力，不在你我之下，起码也是练气期四层左右，不过，据我仔细观察，这法力如无根之水，不能久存，恐怕十天半月就会散去，可能是某位前辈，通过‘灌顶秘术’传给他的。
他没有幼时修练的痕印，应该不是宗门弟子，也不是自行悟道的散修，没有任何修行基础，充其量只是个得到特殊机缘的幸运儿。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这小孩雌雄难辩，明明女儿体质，偏偏阳气外溢，太稀奇了，是我平生仅见。”
“哦。”卜嵩也觉得神奇，他喃喃地说:“他想打听一个人，到底帮不帮他呢？”
祝黎闪动了一下目光，兴奋地说:“卜兄，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打什么赌？”卜嵩莫名其妙。
“如果在你们消息阁打听消息，要多少报酬？”祝黎问。
“看难度而言，不过要我们‘百晓门’出马，起码要二十颗灵石才行。”卜嵩傲然说。
“好，我们就拿这小孩当赌注。”
祝黎兴致勃勃地说:“你就帮他打探出他想找的人，他没灵石，没关系，你先说明，整个报酬是五十灵石。
可以先不收服他的费用，但在一个月内，必须付清，否则罚金加倍。
我们就以这个来打个赌，我赌他一个月内，能还你五十颗灵石，你敢应赌吗？”
卜嵩歪着头，望着祝黎，疑惑地说:“你该不会下什么套吧……？再说，我们犯得上为这不认识的小子打赌吗？”
祝黎呵呵一笑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找个乐子，就问你敢不敢打赌吧？”
卜嵩抬望望了望室外，脸上露出争强好胜的神情，他不服气地说:“我还真不信，这一穷二白的小孩，一个月能变出五十颗灵石，好，下棋赢不了你，打赌难道也会输给你？我赌了，赌注是什么？”
祝黎狡黠地眨眨眼，说道:“你若输了，将‘九转推演珠’给我；我若输了，将‘阴阳法镜’给你。”
卜嵩哑然失色，说:“你倒打得好算盘，行，就依你。”
两人击掌应约，脸上都露出信心满满的神色。
穆然在外间等得有些心烦，他正准备起身离开。
“穆小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卜嵩一脸歉意的从里间出来，抱拳施礼。
“没事。”穆然坐等的时候，也没闲着，将一盏茶都喝完了，但还是抗不了饿，他现在最担心还是赵芷溪，耽误的时间越长，寻找她的难度就越大。
“没有灵石，我们消息阁不提供免费服务。”卜嵩正色地说。
穆然脸色一沉，正准备开口告辞。
谁料卜嵩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本阁先提供消息，后收取报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穆然一听这事有门，连忙追问:“只是怎样？”
“只是这费用收得有点高，事先支付是二十下品灵石，如果是事后，就要支付五十下品灵石。”卜嵩一板一眼地说。
这也太黑了，简直比高利贷都黑！
穆然忍不住心里暗骂。
不过，他也觉得奇怪，这时代的人动不动就喜欢赊账，曹天星是这样，这个卜嵩也这样，在现代社会这种情况很难出现，可能是这个时代的人诚信守诺，而现代社会的人“太聪明”了，赊账现象几乎绝迹。
此时他也别无选择，为了救出赵芷溪，为了完成马嬷嬷的遗愿，别说赊五十灵石，就算是一百灵石，他也在所不惜，虽然目前他还不清楚在哪里能够获得灵石。
“行，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付你五十颗下品灵石。”穆然斩钉截铁地说。
“你可考虑好，限期是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内，你不能支付五十灵石，罚金将翻一倍。”卜嵩斜睨了他一眼，冷笑地说。
穆然到底是年轻气盛，受不了对方的激将，当即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肯定守诺。”
“好，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卜嵩拿起桌案上的纸笔，刷刷写上一张契约。
“签字吧。”卜嵩示意说。
穆然在契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并用印泥盖上手印。
在他签名的一刹那，他感觉天地间有一股浩然灵气，降临在契约上。
他马上感悟到，如果不能诚信守约，将会遭受天道谴谪。
看来，作为修行者，不能随便立下誓约，一旦违背，后果十分严重。
卜嵩满意地点点头，收好契约，他取出一只拳头大的青铜铃铛，一边低语念咒，一边摇动铜铃，片刻，他大声唤道:“‘地穴奴’何在？快快现身。”
他这铜铃是一张特殊的召唤法器，随着震动，发出一种可传送地底深处的韵律声波。
顿时，一个在地底隐密地穴沉睡的怪人，被霍然惊醒，他快速地冲出地穴，朝地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