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悲惨
吴铭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道：
「布恩，我这次是来道别的，我已经不打算登塔了」
本来打算转身离开的布恩侧过头看着他，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是吗，但总得有个理由吧？」
「在测试期间离开塔，我已经失去了资格」
「那不可能，没有资格的人是不可能存在于测试区域的，否则你将会受到塔的惩罚或者被支配者给强制清除，你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你仍然还有着资格」
「……可是我已经没有登塔的理由了」
「是吗，你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
此时的布恩换上了一副略有深意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
「你觉得那点力量就已经满足了吗？经过这次的事情你应该清楚了吧，在这座塔里，在这个世界上有着非常多的危险存在，只有力量才能够保全自己」
「我知道，只是我这个人比较胆小，也不认为自己能够登上高处」
吴铭苦涩地笑了笑，他说的都是真话。
随后他大概说了一下现在已经可以养活自己和妹妹了，而且还能够过上一个不错的生活，况且自己本来也不打算登塔。
「是吗……」
听了他的话布恩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瞬的失落，不过马上就变回了原先的样子。
「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做到的，不过既然你已经觉得足够了的话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布恩没再劝说他，只是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吴铭再次感谢了一句，然后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提醒道：
「那个穿着黑袍的绷带男身上也有着和米歇尔身上很像的影子，我感觉他可能有些问题，而且最近我那边也出现了血色黎明活动的踪迹
我总感觉他们正在谋划什么不好的事情，总之你还是小心吧！」
「嗯，已经弄清楚了，那个绷带男是血色黎明的成员，不过在测试区域暂时动不了他，我们会监视着他的，总之谢谢你了」
之后两人道了别，布恩率先离开，他没有去探寻吴铭怎么进出塔的。
吴铭拿出了布恩给他的纪念品，他那把一直在使用的小巧匕首。
本来还愁着该怎么自杀的，现在就直接用这个吧！虽然可能有点痛。
于是在抹掉脖子之后吴铭再次看见了那片猩红……在他消失后，地上滴落的鲜红的血液上，一团阴影缓缓升起……
从神秘空间回到卧室，吴铭仍然是那副快要掉出窗外的姿态，他迅速调整了姿势回到了屋内。
看来之前并没有人进入过房门啊，否则现在就应该在到处找他了。
吴铭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还有点担心自己在塔内的时候会不会突然进来人。
接下来的时间吴铭没有再继续看书，既然神秘空间无法进行练习的话那就自己在外界训练。
反正只要不实体化以太就不会对外界产生影响，这样子几乎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训练。
他首先尝试进行百敛的练习。
百敛与他目前正在进行的进一步压缩练习是类似的，只是区别在于百敛的压缩程度特别高。
百敛的释放需要对于以太极度敏锐的感知以及极度精细的操作才能做到。
举个例子，正常凝聚出一方以太需要通过感知最大流速以及最大流向然后将这些地方的以太吸引聚集从而凝聚出高浓度的方。
但是想要达到百敛就必须要将最大流速中最快的，最大流量中最大的那部分给找出来，在聚集时只聚集那部分的以太
感知的越精细就越能增强百敛的效果，如果当一个以太使能够近乎无穷小地感知到到空间中所有部分的以太流向，并且将其中最快速最大量的那些部分融合起来，那么就能够完成最高程度的百敛。
但是无穷小是什么概念？
这几乎就是需要一个人能够从微观层面感知周围的空间然后进行微调，简直就是反人类的操作好吧！
所以百敛是完完全全地需要时间以及天赋才能掌握的技巧。
至于紊流从原理上来说与百敛非常相像，前面的部分是一样的，都需要近乎能够无穷小地感知到空间中以太的各种分布。
只是后面操纵的时候需要将以太以无秩序的方式让它改变原有的流向，争取让每一处的以太都呈现出截然矛盾的流向，如此没有规律流向的以太就无法被其他人利用。
这些技术都非常的困难，但是这是目前他唯一可能提升自己的方法了。
他现在比较缺乏强力的攻击手段，于是打算先从百敛开始练习。
结果就是经过五六个小时的练习仍然没有一点收获。
他揉了揉已经快要被榨干精力的额头，心里稍微有一点点小小的失望。
果然没这么容易啊，不然海子姐肯定早就掌握这种技术了。
没有再去纠结，吴铭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又是早早地起了床，吃过早饭之后吴铭打算去曙光报社。
他今天要以记者的身份去曙光医院探望赵依诺，同时还打算去质问林子涵为什么要那样子做。
赵依诺就是那个经常去免费窗口打饭的那个只剩下一半灵魂的女生。
按照与昨天一样的行程他再次在那栋大楼的五楼对着街道的办公室见到了海蒂，此时的她黑眼圈依然很重。
不会还是没有睡过觉吧……
看见他来，海蒂拿出了一张工作证，把它递给了吴铭，上面写着【实习记者】四个大字。
「……」
原来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啊，话说他才十六岁，这样子不算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吗？
「你已经十六岁了，而且目前是孤儿，报社以企业身份对你们进行了领养」
听见她的解释吴铭差不多理解了她的意思，自己和吴明相当于受到曙光日报的资助，但是要做一些劳动来作为代价。
之后按照海蒂发给他的位置吴铭利用【矮德地图】到达了曙光医院。
医院距离报社不是太远，大概朝东顺着道路走两公里的样子就到了。
它的名字叫作曙光市第二人民医院，是公有制的医院。曙光黎明对其进行过资助，那个临床试验就是曙光黎明资助的一个项目，似乎是在研究细胞癌变的治疗。
进入医院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吴铭注意到医院的公示栏张贴着报纸，其中一张引起了他的注意：
「震惊！该团队竟然找到了逆转癌细胞的方法！」
看着几年前uc某部门一样的标题，吴铭不禁笑了笑，然后发现这似乎是曙光日报……
希望自己没入职一个黑心企业吧。
与医院里的相关人员勾兑了之后他被带到了住院部。
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看他是个少年或者见习记者的身份会把他赶出去呢。
住院大楼就在门诊大楼的对面，这里时常有一些家属在这边上楼下楼。吴铭被带到了五楼的一间病房，在这里他见到了赵依诺。
看着嘴角流着口水一直阿巴阿巴的赵依诺吴铭觉得这副场面有些凄凉。
谁能想到那种用来调侃的阿巴阿巴的表情包竟然真的就是傻子的真实状态呢？
赵依诺并没有意识到有人来了，她依旧看着窗外，双眼无神，似乎什么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一想到海蒂说的这个女孩和死人没区别了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或许生不如死就是这样？
「没有人照顾他吗？」
吴铭向身旁的护士问道，她负责告诉采访的吴铭具体的信息。
「有，是慈善组织请的护工，医院的所有没人照顾的病人他们都请了护工来看护」
所有，那得花多少钱？
「曙光黎明？」
「对，就像它的名字一般，它给绝望的人们带来了曙光，让他们看见了黎明」
护士对那个组织评价非常高。
吴铭拿出了随手买的三元一个的小本本，开始记录起来，毕竟虽然是假的记者但还是得做个样子才行。
「那他的家人呢，知道他们的孩子变成这样了吗？」
总不至于和自己一样也是孤儿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帮你去叫一下护士长吧，她有病人的详细信息」
感谢了一番之后吴铭见到了那个护士长，她是一名中年妇女，戴着口罩，眼角下可以看到几道淡淡的皱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和蔼。
「这个女娃的亲人？」
护士长一听到这个问题原本和蔼的样子就变得严肃，眼角的皱纹都被拉长了：
「他有个父亲，我们联系了他，但是从来没来看过她，听说自从家里破产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关心过他的女儿，整天借酒浇愁，现在他闺女出事了也不来看看，就是个畜牲！」
听见护士长之后飙脏话吴铭叹了口气，这个女孩为了一点钱变成了这副样子，生不如死，现在甚至就连他唯一的父亲也不来看她一眼……
简单地询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吴铭离开了这里，之后他通过医院附近不远处的隐藏在巷子里的秘密通道去到了管理局。
在之前海蒂发的资料里有着城市第九区的分布图，吴铭发现第九区现在在使用的隧道以及各种设施实际上可能是以前废弃的核防工程。
除了他那天去的那个巨大房间，第九区在地下还有用来临时看押普通罪犯的拘禁室，至于那些能够使用以太的罪犯关押在特殊的设施里，目前他还没有权限知道。
按照地图他来到了拘禁的地方，在出示了海蒂给他的相关证明之后他进入了其中。
守门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看着比他更年轻的吴铭显然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带他来到了关押李子涵的房间。
拘禁室里的林子涵憔悴且长出了淡淡的胡须，守门人给他打开了房门，吴铭走了进去。
现在的林子涵双手双脚都戴上了银手镯，整个人目光呆滞，毫无生气。
看见来人是吴铭，林子涵本来黯淡无神的双眼出现了一点光。
他发出了自嘲的笑声：
「呵呵，看来我也遭报应了，现在居然见到鬼了」
「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吴铭没有对他解释，他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在学校里那样子阳光帅气的林子涵要做出和邪教勾结的事情，他明明拥有着吴铭所没有的一切。
「没有办法，我必须那样子做」
「为什么？」
「因为没有办法，炎家族已经不允许我们活下去了，我们只有反抗，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他说他必须要这样做，难不成炎家族才是罪魁祸首？
不，不能听信他的话，说不定他只是在混淆视听。
「为什么这么说？」
「呵呵，你一个底层的人肯定不知道，但是只要稍微有些势力有些钱的都能察觉到炎家族最近几年在酝酿着什么」
「他们在酝酿着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
吴铭现在有种想打他的冲动，又给他当谜语人。
「呵呵，呵呵」
林子涵看着他的眼中充满了嘲讽，就像是看着一个只能干着急的滑稽的小丑。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但是请你以后都在监牢里忏悔余生吧」
吴铭没有说要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毕竟他不是法官，没有资格剥夺别人的生命。
至于林子涵的话有什么问题，他决定等会儿去询问一下海蒂，而且，明天就是周一了，在学校里，似乎也有着知道线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