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北金世子
娘娘剩下的时光不多了，任何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娘娘和王上的霉头。
宫里的人都经过严格的培训，不准说一些丧气的字眼。
这日姜凝还未踏入内殿，就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小丸子在庭院里。
小丸子一转身，大大的眼睛，扑扇着睫毛，脸上满是婴儿肥，看起来可爱极了。
姜凝自己家里也有一对妹妹弟弟，生的也是十分好看，但是却没有这个孩子来的可爱。都说从小看老，不知道这孩子将来要长得如何妖孽了。
阿初姑姑从内殿出来，手里拿着一包麦芽糖，笑盈盈的朝着那小丸子走去。
原来这是大王和王后娘娘的唯一的孩子，北金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王子——耶律旭。
看到姜凝来了，阿初姑姑立马吩咐道：“阿宁你来的正好，娘娘那边还需要人照顾，你先照看一下世子。”
说完把手里的麦芽糖递给姜凝，转身回到内殿去伺候娘娘。
姜凝拿着手里的麦芽糖，和面前的小丸子大眼瞪小眼，看着小丸子肉嘟嘟的小脸，姜凝好想伸手去捏一下，但是又害怕把小世子弄哭了，那可就不好了。
耶律旭睁着大大的眼睛，懵懂天真的看着姜凝。
姜凝想了想，拿出一根麦芽糖，递给了小丸子。
耶律旭熟练的结接过麦芽糖，放进嘴里。
姜凝控制不住了，摸了摸面前肉丸子的头，虎头虎脑的太可爱了。
可谁知道，老虎的脑袋摸不得，姜凝不过轻轻上手摸了摸而已。根本不敢使劲。
面前的小祖宗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
给姜凝吓坏了，这个时候要是惹娘娘生气了，自己的脑袋也就快搬家了。
姜凝急的团团转，把手里的麦芽糖纸包全部打开，送到耶律旭面前。
各种形状的麦芽糖，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很是吸引人，以往的时候，阿初姑姑都是一根一根给他的。像姜凝今天这样把一整包全部送到自己面前随意挑选，还是第一次。
耶律旭被吸引住了，忘记了哭。
姜凝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秒，眼前的祖宗又开始瘪嘴了。
“怎么回事，麦芽糖没作用了？”
这也太快了吧，这小肉丸子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姜凝心想，还不如让我去照顾娘娘呢。
小丸子咧着嘴就要哭，眼泪迟迟不下，就是等着面前的人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
等了这么一小会，还是没有新的东西。耶律旭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也快没了。
姜凝看眼前的小肉丸子好像憋久了哭不出来，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哈。“
姜凝的这声笑声彻底惹怒耶律旭了，他还没被别人这么笑话过，于是下一秒。
他憋足了劲要来个惊天动地的哭声。
姜凝看这小肉丸子，眯了眯眼睛，看着自己，暗道不好。
这小崽子不会又要哭吧，只能搬出救兵了。
“娘娘正在休息，我们安静点玩，好不好。”姜凝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说过话。
这都是她在家里时，看到苏姨娘对儿子说话的样子，偷偷记下的。
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果然她说完之后，面前狡猾的小肉丸子大张的嘴合拢了。
姜凝又继续温温柔柔的说：“阿旭平时喜欢玩什么呢？”
小肉丸子酝酿好的大哭被打断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眼前的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除了父亲母亲以外，很少有人会叫自己的名字，包括阿初姑姑。
姜凝唯一见过的小孩子就是自己家的妹妹弟弟，不然就是过年时候见到的堂表兄弟姐妹们，全是自己家人。
所以已经习惯称呼别人的名字或者乳名了。母亲病重后，她也不怎么出门了。父亲的不负责任，导致了姜凝的缺失。
就比如现在，这宫里还从来没有宫人敢这么称呼耶律旭。
姜凝就这么称呼出来了，幸好声音不大，后面的宫人没有注意到。
小肉丸子看着姜凝，想了想，还是说出了”玩球”两个字。
四国之内，最流行的运动就是蹴鞠。不管在大周还是北金，大家都喜欢这项运动。
姜凝听到这个答案，觉得不足为奇。
不过小肉丸子这么小，是不可能玩蹴鞠的，要是出点什么事谁都担待不起。
姜凝抬头问道王子身后的宫人“王子平时都玩什么？”
于是画风一转，姜凝带着耶律旭在花园里玩起扑蝶来。
兰香雪正室内躺着，大夫说她要养好身体就要少劳累。
大王现在几乎不让王后娘娘下床，人躺久了就觉得特别无聊。
正巧这时院子里传来小世子和姜凝的笑声，吸引了卧床的兰香雪。
王后娘娘爱花，院子里多是花，自然也少不了蝴蝶。
世子带来的这些宫人身份较低，平时不敢怎么和世子玩，就连扑个蝶也是畏畏缩缩的，生害怕世子受伤连累自己。所以虽然也是扑蝶，却很是畏手畏脚的。耶律旭很少玩的这么痛快。
姜凝平时本来就喜欢玩，再加上她胆子也大，所以此刻带着耶律旭玩的是十分尽兴。
没过多久，本来不爱说话的耶律旭也开始笑起来了。
院子里充满欢声笑语，勾起了兰香雪的兴趣，她起身要下床看看小世子。
阿初姑姑本来是不让的，结果扶着娘娘出来后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有些欣慰。
宫人少亲近世子，养成了世子寡言的性子，现在世子真的像个八岁的小孩子一样，她看在眼里也很是欣慰。
兰香雪看到姜凝带着耶律旭玩的这么好，心情舒畅了不少，郁结也少了些。
少见的脸上带了笑意，毕竟对每个母亲来说，最重要的都是孩子的快乐。
阿初姑姑搬了张躺椅放在院子里，让兰香雪坐着看世子做游戏。
不一会，小世子玩累了。姜凝让宫人上前，给小世子擦擦汗，喝些水。
然后就领着小世子到娘娘面前行礼，小世子看到母亲，一头栽进了兰香雪的怀里。
兰香雪笑着陪同小世子玩闹了一会，直到小世子睡着了过去，兰香雪拍着世子的的背，每一拍都轻轻的。拍着拍着脸上的笑意就转变成了苦涩，兰香雪兰香雪的眼泪掉了下里。
阿初姑姑看到在旁边无声的叹了口气，姜凝低着头不敢说话。
当夜，小世子没有送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宿在了王后的宫里。
王上知道后也只是在书房里叹了口气，又喝的一场大醉。不敢回去惹王后伤心。
又过了半月，兰香雪的病情进一步加重，世子才被送回自己的寝宫。
……
这天，姜凝去取圣月宫的赏赐，是尚衣局为娘娘做的专门定制的。王上为了娘娘能开心点，最近不断送好东西到圣月宫来，源源不断的宝石，衣服还有首饰如流水一般进了圣月宫。
但是这些东西也很难让娘娘真正开心起来。圣月宫的气压越来越低，大家都快不敢大声喘气了。
姜凝拿着尚衣局制作的蚕丝制金缕衣，快步走回圣月宫。
这衣服金贵，得早点拿回去。
姜凝只带了一个小宫女跟这自己，早去早回。
从尚衣局回到圣月宫，有一条小路，在花园假山后面，这条路分岔，往东尽头就是当时姜凝进宫的那个隐蔽的侧门。
宫里的一些私事都是从这里出去解决的，这个门不大，不用那么兴师动众引人注意。但是想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须得有宫里的令牌，而且还得是宫主令牌。
除了宫主本人和一些大掌事姑姑其他人是很难拿到这些令牌的，但也有例外，就比如厨房的人或者尚衣局的人只需要有宫牌就能出去了。
只不过厨房和尚衣局的人都是登记在册的，宫牌没那么好拿。
刚刚拿走这衣服前检查，发现有两根金线脱出了，估计是不小心勾到了。
尚衣局的女官吓得够呛，姜凝也不想为难她们，于是叫她们赶紧补工。
两名宫女同时补工，终于修好了。连连对着姜凝道谢。
眼看时间就要来不及了，为了节约时间，姜凝只能带着小宫女走假山后的小路回宫了。
越过前面的分岔路再往前走一刻钟就能到圣月宫了，姜凝专注的往前走着，身后的小姑娘紧紧跟着。
分岔口就在眼前，前方却有两人鬼鬼祟祟的，一步三回头。
姜凝觉得不妙，带着小宫女躲在了大树后，前面的两个人还没发现后面有人。背着背上的东西往前赶着路，背上的一个大包袱，看不出来是什么。
但绝不可能是什么钱财贵重物品，这么显眼，怎么可能带的出宫。
可又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值得这么小心的背出去呢？
一般这个时候，这条路不会有人的。因为厨房和尚衣局等出宫的时间是固定的。能从小门出去的不外乎几个宫的主子办事。
圣月宫她能肯定今天没有什么事需要出宫去办。而大王办事就更不可能从这里出去了，更何况还这么鬼鬼祟祟。
姜凝觉得不好，吩咐小宫女道：“你现在立刻回宫叫几个人来，越快越好，快去。”
小宫女一溜烟的跑了，姜凝咬咬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