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家事
&34;前辈,你日前结道伴侣之事,你的道侣陈卓此番是否随行前来&34; 白宗与白妙颜行至山门前,忽地如此问道。
&34;啊?他他此刻正在海外的仙法交流会上,实难脱身前来,因此只得弟子孤身前来拜见前辈了。&34; 白妙颜身形微颤,险些失足跌倒。
一提及她的那位无灵根的夫君,白妙颜便自觉难以将其带到白宗面前示人。
白宗微微叹息,旋即推开那座隐世别院的大门。
&34;祖师,您这是去了何处?可让我们这些晚辈心焦如焚呢。&34;
一名少年瞬间窜至白宗面前,白妙颜定睛一看,乃是其姑母家中之子,唤作张旭。
白宗见自家孙子这般热切相迎,不禁笑逐颜开,轻轻抚过张旭头顶。忽然间,一道尖锐的女子声音自远处传来。
&34;父亲,昨日我担忧不已,今日一早便携儿前来。”
话音未落,便是白妙颜的姑母白青现身,她虽身为白家长房,却无半点修为进境,整日里在白宗掌管的修真宗门中混迹,心中所念不过是待白宗羽化登仙后,能分得一份家业。
&34;今日祖师出行,未曾告知神医,身子可还安康?&34; 白宗环视四周,家人皆毕恭毕敬地望着他,令他稍感不适。
&34;还需告知诸位,我儿已更名换姓,原名张旭,如今称为白旭。&34; 白青犹如护食之犬,兴奋地奔至白宗面前,怀中紧抱幼子白旭。
&34;即便改姓白,若无真灵血脉,亦非白氏一门之人啊。&34;
一道沉稳男声自白妙颜右侧响起,望去乃是其叔父白榆林。此人年近而立,却整日沉迷于修行游戏之中,每逢白妙颜训诫,便搬出长辈身份压制,实乃倚老卖老之典型。
白妙颜深知二人此举无非是欲讨好白宗,以便将来分割家产时多分一杯羹。
&34;如此言语,岂合礼数&34; 白青之声尖锐刺耳,白妙颜忙上前扶住白宗返回内室。
&34;今众人齐聚,正好借此机会,共商大事。&34; 白宗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令家族众亲面面相觑,皆惊愕不已。
&34;莫非,家祖因昨夜体质突变,欲提前安排身后事宜?&34; 白青心中暗自揣摩,连忙跟随白宗步入屋内。
白妙颜脑中一闪,意识到可能发生的变故,立刻向陈卓发送紧急信息。
此刻,在山脚下的陈卓,刚刚处理完一位古稀修士的事务,正欲离去之际,收到了白妙颜发来的信息,遂立即施展轻功,疾驰而去。
白妙颜发给陈卓的信息只有短短六个字:&34;速至山顶别院,急!&34;
白妙颜思量,若是要分配家产,自然需家中所有修士齐聚方显公正;再者,昨晚白宗吐血之事,莫非真是寿元将尽之兆?陈卓尚在家中,最好也能带来,至少能让白宗临终之前再见陈卓一面。
在玄妙而又庄重的修炼世家白家府邸中,白妙颜望着纷纷落座的族人们,她脸上的喜悦却让人感到几分厌恶之感。
就在这一瞬,府邸的巨大铜门前,伴随着一声震响,白妙颜疾步起身,走向门外。
陈卓身着一身休闲练功服,与屋内正襟危坐、身穿华丽法袍的族亲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妙颜轻拍额头,才想起未曾告知陈卓,今日乃家族盛会,他应着装仙法礼服方能出席。
“白……道侣,此地便是?”陈卓立于庭院之中大声询问,白妙颜只得无奈地掩面摇头。
此刻,厅内的族人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瞧见了吧,白妙颜的道侣陈卓驾临,这下怕是要瓜分咱们手中的修炼资源了吧?” 白榆林隐匿在客厅一角,心神早已飘向陈卓。
“诸位,今儿个妙颜的道侣陈卓亦莅临此地,我们就先召开一次家族内部的小型集会吧。” 白宗环视四周的子嗣们,缓缓言道。
“此人不过外姓修士,怎配踏入我白家仙居半步!” 白青满面怒容,显得颇为可笑。
“何为外姓?如今白家接纳的道侣,自当视为自家子弟。” 白宗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旋即步入屋内。
“各位同门,我是陈卓,乃是白家商行掌门白妙颜的道侣。” 陈卓立于门外,面上笑容憨厚。
“身为外姓修士,你有何资格踏入此处?” 白榆林拍案而起,怒指陈卓。
白妙颜立于陈卓身旁,冷眼注视着她那游手好闲、整日只知道吸食天地灵力的叔叔,对其行为深感荒谬至极。
“祖父曾言允准,你又有何权不准陈卓入席?” 白妙颜手执仙器令牌,毅然挺立门外。此时,白元亦起身发声。
“妙颜年纪虽轻,但她已是家族中修为高深的一员。父亲召集此次家族集会,诸位长辈切莫因此小事失了修道之人应有的风范。” 白元试图稳定局势,然而白青却又拍案而起。
“外来修士还是速速离去的好,待家父归来,若见到这般贫贱修士在场,必生嫌隙!” 白青怒目圆睁,手指着陈卓衣物上那显眼的“伪仙符”标识。
“姑母,你这样做太过分了,你不妨想一想,在公司内你常滥用职权,私下与下属修士相见……” 白妙颜故意话锋一转,实际上,白青在公司时,一遇俊俏弟子便索要联系方式,其表面端庄实则私生活紊乱不堪。
“你……你胡说些什么!” 白青顿时气急败坏地拍打桌面。
“这些事情,我早已洞悉清楚,如需公之于众,随时可以。” 白妙颜双臂抱胸,眼中流露出满满的自信。
“你……” 白青慌张地看着身后那些满脸蔑视神色的族人。
刹那间,白青的脸色忽青忽紫,紧眯的眼眸中射出阴狠的目光,对着白妙颜咬牙切齿地道:“如今此事已明,你这位家族掌舵人,其实一直是个外人!”
白妙颜愣住了,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白青……
此刻,白元瞬间自座椅中弹起,手指直指白青的鼻端,威严喝斥道:“你这孽障,究竟何出此言?”
“哈哈哈哈哈,如今你就已经开始方寸大乱,破口大骂了吗?那我就将一切真相公之于众!白家长老会的议会长白妙颜,实则是其母当年与外人私通所诞下的杂血后裔,根本不能算作真正的白家血脉!”
厅内的各路宗亲,皆面露古怪神色。
白妙颜环顾四周众人,赫然察觉到,其父白元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之意。
“父亲……”白妙颜声音颤抖地道,望着父亲的神情,已然洞悉了几分内情。
“妙颜,为父对你有所亏欠,此事隐瞒至今,确有难言之隐……”白元颓然坐于地毡之上,思忖着如何启齿,却不料忽然间,一声酒器破碎的爆响骤然而至。
“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卓竟毫不犹豫地将桌案上一瓶价值连城的灵液酒,泼洒向白青的脸庞。
“你……”
白青欲要发作,却被陈卓迅疾的动作打断,他将瓶子中剩余的灵液尽数倾倒在白青头顶。此刻的白青,就如同一只落水的雏鸟,狼狈不堪。
“灵液滋味可好?”陈卓的声音虽然铿锵有力,但在白家这样的修炼世家之中,加之他此刻的愤慨之情,白青再也无法忍受,怒火中烧地站了起来,瞪眼怒视着陈卓。
“你这外来的无知修士,胆敢用灵液泼洒于我,可知我是何人?”白青嘶吼着,然而陈卓只是淡淡一笑。
“你不过是个无能之辈,但今日若不低头认错,我保准你日后连这无能之辈也做不得。”陈卓目光冰冷地看着白青,眼中闪烁的寒光令对方不得不闭嘴。
此时的白青仿佛一条受尽屈辱的妖兽,无力地瘫坐在椅中,目光怨毒地凝视着陈卓。
陈卓先前的举动瞬间震慑住了屋内所有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压根就不认识这位名为陈卓的修士。
“道歉,这句话我不需再重复第三次。”陈卓紧紧盯着白青那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庞,同时紧握的拳头几乎泛白。
“道歉?你这外来的修士倒挺嚣张,我犯何错需向你道歉?修真家族间的纷争,岂容你如此草率处置!你以为找了个好夫婿就能庇护我们白家,白元?”白青依旧仗着家族的权势为自己掩饰,企图以家族作为最后的盾牌。
“夫婿?是你口出狂言,难道陈卓就这样任由你羞辱不成?”白元怒不可遏地起身,目光如炬地锁定住白青,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其吞噬。
“你嚣张跋扈,白元,你等着瞧,我会让你全家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祸患!”白青怒气冲冲地起身欲走,却未料陈卓飞快出手,一把将其手腕扣住,顺势按回桌面。
“我早说过,今日你不肯道歉,便休想还能做个废物。”陈卓说着,拾起刚才破裂的酒瓶碎片,狠厉地刺向白青的指尖。
“啊!”
尖锐的惨叫声再度充斥整个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