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两个秀才
那边陈先生点了点头，指着苏致平和苏致安对另外一个人说道：“这两个，也是我教出来的，是兄弟俩，都是挺聪明的，假以时日，必能大放光芒。”
苏致平和苏致安赶忙过去见礼，陈先生又看苏静森：“苏老兄，若是无事，我想带着致平和致安走走，你看……”
苏静森又催了一句，那边店小二赶忙报账：“承惠，总共八两银子。”
“咳！”蓝衣书生使劲咳嗽了一下，青衣书生赶紧顿了话头，掩饰一样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随即换了话题：“推选太子不正好吗？太子可是未来储君，若是这次得了太子青眼，能为太子效力，还愁以后的仕途吗？”
“行了行了，别站在这里说，咱们先回去，中午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苏张氏可不管什么案首不案首，对她来说，全太原郡这么多的人，自家儿子能在前十名里占了位置，就绝对是大大的好了，案首什么的，也不是太重要。
苏张氏嗤笑：“壮年个屁，你都三四十了，还壮年呢，咱家致平也十六岁了，明年就十七了，也到了说亲的时候了，指不定明年后年咱们就抱上孙子了，你说你还不是老头子吗？”
苏张氏笑着摇摇头说：“还没买菜，咱们等会儿逛到市场上去，多买些菜回来，买些鱼啊肉啊什么的。”
“我不担心，陈先生尽管使唤他们。”说完，又转头看苏致平和苏致安：“你们一定要听先生的话知道吗？”
苏张氏点头，笑着摸苏致平和苏致安的脑袋：“那是，我儿子就是聪明，我儿子也孝顺，给我争光了。不过，你也不差，你还是秀才的爹呢。”
苏张氏正要说话，苏静森也放下了碗筷：“行了行了，这事情回去再讨论，我儿子都是秀才了，还怕以后娶不到媳妇吗？还是小荷说的对，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去打探一下郡里的房子和地是咋卖的。”
苏静森瞪眼：“哎呀，我说孩子娘，你今天不对劲啊，怎么老是叫我老头？我很老吗？我现在还是壮年呢！”
苏张氏和苏静森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日子，怎么会不知道苏静森打什么小算盘，她也是有些心动的，但也有些犹豫：“这郡上的酒楼，咱们都没来过，万一可贵咋办？”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苏静森终于领着苏致平和苏致安出来了，苏清荷先瞧几个人的脸色，见苏静森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喜意，而苏致平和苏致安脸上则是一派轻松，苏清荷心里就算是有底了。
苏清荷用筷子戳了戳苏致安，挑眉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疑惑，苏致安摇摇头，伸筷子给她夹菜：“赶紧吃，等会儿咱们上街去，来郡上这么长时间了，咱们也没好好逛过，你不还答应小兰回去给她带礼物的吗？”
“案首是谁？”苏清荷戏谑的看一眼苏致安，故意问道，苏致安唉声叹气：“小妹，让你失望了，二哥做不成案首了，这次的案首，还是陈青云陈师弟。”
“对了，曹兄是打算这会儿动身去京城，还是后年再去？”青衣书生也吃了两口，好奇的问道。
当下也不犹疑了，一摆手，大家都往酒楼去。大约是今日出榜，酒楼里坐了不少的书生。苏清荷她们一家在小二的带领下，找了个中间的桌子坐下。旁边，正好是两个书生。
“陈先生有事情，只管让他们去做，他们孝敬您是应该的。”苏静森赶忙说道，他就是再没见识，也知道陈先生不是普通人，要是带着自家儿子出去见见世面，那可是对自家儿子十分有利的。
苏静森讨好的对苏张氏笑：“你看，咱儿子考上秀才了，这是大好事儿吧？以后你就是秀才的娘亲了，说出去多有面子啊对不对？”
说着，对苏致平和苏致安说道：“致平，致安，过来见过刘先生。”
苏静森赶忙扶住苏张氏的手：“娘子别急啊，我一直捂着胸口呢，保证别人偷不走，这不，还在呢。”说着就拿出荷包打开软泥怪苏张氏看了看，苏张氏瞧着里面确实是有一些碎银子和两三张银票，心里也松了口气。
苏张氏放下碗筷：“我已经吃饱了，老头，你吃完了没有？”
苏致安在一边插话：“之前陈先生已经打听好了，郡上有三个书院，一个是白鹤书院，一个是青松书院，还有一个是奔马书院，白鹤书院是只接受府试中的前三十名，青松书院不太挑，奔马书院则是只接受有钱或者有权的学子。”
“皇上打算让百官推选太子！”蓝衣书生一脸激动的说道，青衣书生愣了愣，随意摇头，又坐了回去：“这不是很正常吗？皇上已经六十多了，我听说皇上最近几年经常生病，这会儿不推选太子，难不成……”
这就好比在现代，一个老师的孩子，可能很轻松就拿了全班第一，甚至是全校第一，但是，想拿全省第一，就有些说不准了。陈青云这孩子放现代，那也是绝对的风云人物，再加上天才这个称号。
又客套了两句，目送陈先生带着苏致平兄弟两个走人了，苏静森和苏张氏才领着苏清荷出了酒楼。
“那还用说吗？你们不都是前三十名吗？”苏静森更疑惑了，苏致安还想说什么，苏致平却打断他的话：“爹娘，这事情咱们等会儿再说，你们先吃饭。”
这一次，几个人的心情较之上次更为焦灼不安。苏张氏和苏清荷甚至都坐不住，两个人就站在马车边上等着。这次的人群更是拥挤，苏静森他们刚挤进去，身影就看不见了。
“我说，孩子他娘，既然你都是秀才娘了，是不是就不用亲自下厨了？今天可是大好日子啊，你要是再下厨做饭，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苏静森赶忙说道，顺便给苏致平和苏致安使眼色。
苏静森搓搓手：“孩子他娘，你准备做啥好吃的？”
苏清荷真是有些惊愕，原本陈青云拿了县试的案首，她还觉得算是正常。但是连府试的案首也拿到手了，那可真是说明，陈先生当真是个深藏不漏的，当然，陈青云也是个聪明的。
“我本来打算今年就去的，就是考不上，也好知道这会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前段时间，听说了个消息。”蓝衣书生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
“爹，之前陈先生说了，他就能教到府试，他自己就只是一个举人，殿试成绩不是太出众，恐耽误了我们，就是陈师弟，以后也是要进书院的。”苏致平在一边解释道。
“曹兄这次可算是得偿所愿了，来，这一杯是恭喜曹兄的。”青衣书生率先端起手中的酒杯，一脸笑容的朝对面的男子示意：“恭喜曹兄得中秀才。”
蓝衣书生嗤笑了一声，摇摇头并未说话，也跟着换了话题：“我听说尊夫人前段时间得了弄璋之喜？恭喜王兄了，改日必定送上大礼。”
“怎么样了？第几名？”苏清荷拽着苏致平的衣袖问道，苏致平伸出手指：“我是第七名，二弟是第八名。”
小二去看陈先生，陈先生正要阻止，苏致平笑道：“先生，我和致安也考中了秀才，我爹这是高兴的，刚才还说要怎么答谢您呐，您不用和学生客气。”
苏清荷早就知道，这个朝代的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朝廷对于读书人也特别优待，所以，谈国事什么的，很正常。常有茶馆，一到了特定时间，就有书生聚在一起谈国事，谈到兴起，打起来的都有。所以对于这书生压低声音显得有点儿鬼祟的举动，苏清荷就起了几分好奇。
说着，就喊了小二过来结账。正等着呢，就瞧见对面楼梯上走下来三个人，其中有两个，很熟悉。
“我们吃过了……”陈先生一边说，一边摆手：“不用你结账，我今儿可是带了银子的。”
苏静森有些疑惑：“陈先生不是教的好好的吗？那陈青云都考了第一名了，说明陈先生是很有本事的啊，你们怎么不跟着陈先生念书了？”
“在外面就不用多礼了，你们也是来吃饭的？”陈先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苏致平点了点头，苏静森赶忙在一边说道：“陈先生是用过了吗？若是没有，就再换一桌新的，若是吃过了，我为陈先生结账。”
“用的用的，陈先生不用客气。”说着转头看那店小二：“总共多少？这位先生的也算到我账上。”
苏致平和苏致安已经站起来了，很是恭敬的对其中一人行礼：“学生见过陈先生，不知先生在此，学生未能上去行礼，还请先生见谅。”
半个月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八月初十是放榜的日子，和之前一样，苏静森带着苏致平和苏致安往前面去看榜，苏清荷和苏张氏等在后面。
“什么消息？”青衣书生也来了几分兴趣，赶忙凑过去问道。
苏清荷赶忙扒饭：“嗯，对的，爹，等会儿咱们也找中人问问郡里的房价吧？大哥二哥这次考上了秀才，以后可还得继续考呢，要上好的学院才行。”
苏致平脸色通红，赶忙说道：“娘，还远着呢，我不着急，我想再等两年。”
陈先生又点了点头：“那好，人我就带走了，苏老兄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他们全须全尾的还回来的。”
“同喜同喜，王兄也不错，咱们以后，可都是秀才了，来，干杯！”对面的蓝衣书生爽快的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咂了一下嘴，伸筷子夹菜。
苏张氏时不时的踮着脚尖往里面瞧，就感觉，时间过的真是慢，她恨不得飞过去自己看看那榜单去。
虽然自家娘子做饭是挺好吃的，但是吃了几十年了，偶尔换换口味也行啊。况且，今天还真是大好日子，若是还让娘子亲手做饭，就有些太累了，何不直接上酒楼吃一顿？又省心又换口味，一举两得啊。
苏静森忙从荷包里掏出碎银子，估摸着是八两多，就摆手笑道：“多余的不用找了，你留着吧。”
“再贵能贵到哪儿去？我身上可带着二三百两银子呢。”苏静森赶忙说道，顺手拍了拍荷包，苏张氏面色变了变，咬牙：“你个死老头，这里人这么多，你明知道要往人群里挤，竟然还敢带这么多银子？丢了咋办？你自己喝西北风去？”
“曹兄这话可见外了。”青衣书生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开始谈论起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