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花船
傲雪也是微微一笑，他这一笑又是带着与婠婠不同的感觉，就仿佛他身边百花齐放一般，登时让身边的人感觉到一股愉悦、让人心头舒畅的气息涌来，翟娇也是微微一笑，心中自然地对他生出好感，傲雪说道：“也罢，翟大小姐如此豪爽，我们便是开门见山，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翟大小姐既然投靠在下，自然是有要求吧！”
不但是为自己，还要为自己的手下谋一条生路。
翟娇吸了口气，平复了脸色，但是傲雪依然看到她双拳紧握，他与婠婠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的笑意，也罢，便是让虚行之敲打她一番，翟娇目光炯炯，透着逼人的气势，注视着虚行之，说道：“确实如此，当初小女子也是没有想到可以得到洛阳，得到之后，方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山芋烫手，一个不好就是烫伤了自己！”
傲雪看着翟娇发白的脸庞，心中想到：“现在翟娇大概是想要将虚行之千刀万剐吧！”
看着那远处画船上放纵形骸的男女，可儿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低声叱道：“奸夫淫|妇！”
长江边上，琳琳水光倒映着两岸的火光，水影之中，像是倒映着龙宫水殿一样。
翟娇也是一笑，黝黑的脸上挤出了如同黑猩猩一般的笑容，分外的诡异，偏生她的声音突然地放尖，一阵乌鸦一般的声音送来：“阁下也是好爽之人，小女子也不矫情！”
“小女子此次来，是为了投靠阁下！”翟娇微微一笑，开口道出了这句让傲雪等人心头狂跳的话语。
虚行之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翟娇身上，说道：“想必翟大小姐是难以招架了吧，瓦岗军虽然是大龙头亲手所创，但是李密的声势后来居上，一连串的军事胜利，让他在瓦岗军将士心中达到了极致，就是大龙头也是比不少李密，这也是后来李密在攻下荥阳之后敢反叛，杀害大龙头的原因！”
翟娇微微一笑，她本不是枭雄人物，能够走到这一步也是费了很多心力，她最初的想法也不过是想要手刃李密，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而已，如今李密已死，她据有洛阳，正是被群虎环视，一个不好就是粉身碎骨，自然是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而经过了杨广经营，洛阳更是坚固非常，乃是进军北方的门户，若是一旦被李唐夺得，那么李唐便是占有主动，可攻可守，如此，可见洛阳的重要，而这也是翟娇的筹码。
这也是她为什么投靠江南而非是关中的缘故之一。
翟娇脸色一沉，原本黝黑的脸庞显得有些狰狞，不悦道：“事关基业，这等大事，纵是无知小儿也不会以此玩笑，小女子不肖，但是也非是无知之辈，这等大事，如何能够作假？”
翟娇微微一笑，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原本神色淡定，悠然地喝着茶的虚行之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满脸狼狈地看着翟娇，说道：“翟大小姐此话当真？”
可不是突然吗？本以为你不过是来寻求帮助的，没想到见面之时，张口就是将洛阳拱手送来，绕是虚行之心境老成，也是忍不住动容，翟娇脸色稍霁，说道“罢了，虚先生也是无心之失而已！”
在悠扬的琴声之中，伴随着女子娇美的笑声与男人的笑声隐隐传来，隐隐有些刺耳，却又是无比和谐，只因为那悠扬琴声所弹奏的也不过是靡靡的青楼小曲儿。
虚行之满脸狼狈，讪讪一笑，心中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拱手赔罪道：“虚某得罪了，只是消息太过突然，虚某人一时间失态了，还望小姐见谅！”
“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一句话道出了洛阳的好处。
“虽然有不少的瓦岗军投奔了大小姐你，但是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李密座下大将在击退了李唐之后，有两个可能，已是投靠我们或者是李唐，但是绝对不是大小姐你，二是凭着李密的家底自立，而新入主洛阳的大小姐你无疑是一道菜，一道美味的大菜！”虚行之看着翟娇慢慢地变白的脸庞慢悠悠地说道，脸上挂着悠然的笑容，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罢了，翟大小姐想必是心中有数，便是道出来，让我们听听吧！”傲雪看翟娇模样，也知道他是有恃无恐，无论如何翟娇提出什么要求，他们都是要答应下来的。
“我不过是一个娇弱女子而已，目光也不长远，更何况，若是李唐真的败亡了，我也是难逃厄运，倒不如锦上添花！”
翟娇点点头，正要说话，婠婠已经说道：“翟大小姐既然得到了洛阳，而且麾下瓦岗军将士不少，而且大龙头旧部不少就在大小姐麾下，不知道为何要投靠我们？”
可儿若有所思，看着那些绽放欢颜，正是与男子追逐欢笑的女子，点点头，若有所思，婠婠呵呵一笑，目光扫过了那些花船，突然间“咦”的一声，“是他！”
一条小舟悄无声息地破开了浪花，随着江水顺流而下。
虚行之淡淡地说道，这些年来身居高位，决策政事，早已经让他身上的气质沉稳无比，昔年的那种犹带着的书生意气早已经消失不见，他淡淡地说道：“虽然李密身死，但是李密座下不乏谋士、大将，徐世绩、王伯当等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虽然如军李密军中已经没有能够镇得住他们的人，李天凡早已经死了，李密也是没有继承人，那么李密大军必然是四分五裂。”
傲雪心中一沉，淡淡地说道：“罢了！你我皆是有所依仗，你便是说出心中的要求吧！”
“想必三位都知道洛阳之地的位置，也知道洛阳的重要吧！”翟娇淡淡地说道，场中三人微微沉吟，心中自然是明白洛阳的重要。
江上，一阵清脆的丝竹声袅袅扬扬地响起，像是微风一般，也像是情人的耳语一般，带着一阵让人耳红心跳的感觉回荡在奖赏，傲雪的目光落在江边上一条条的画传上，那里正是点着彩灯，花灯通明。
李唐之中，李渊如今卧病再传，身子虚弱无比，已经是不理朝政，若非是偶尔露下脸面，只怕早已经被怀疑李秀宁弑父了，而所立了李世民的血脉李乾承为太子，但是年幼无知，李唐依然是李秀宁掌权，这个女人的手腕很可怕，这是翟娇看出来的。
“不知道翟大小姐有何要求！”婠婠开口说道，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登时让人感到一阵如沐春风的感觉，她本就是娇美，加上气息动人，让人心生好感。
可儿说道：“可儿也只是看到那些女子如此不争气，心中不舒服而已！”婠婠微微一笑，雪白的衣袍在风中吹动，明眸善睐，眉目如画，仿佛是神妃仙子一般从画中走了出来，她浅浅一笑，说道：“他们之中或有无可奈何，或是有心甘情愿的，但是归根到底，也只是她们无力反抗自己的命运而已！”
“不过……”她脸上淡淡一笑，饶有深意地看了眼三人，说道：“凭借洛阳城坚，可以坚守数月吧，若我将城献给李唐，不知道会如何呢？”
“只怕是烫死自己吧！”傲雪嘀咕道，声音虽是不大，但是却是让所有都可以听清楚，虚行之脸上微微一笑，婠婠白了傲雪一眼，也是微笑，倒是翟娇没有什么表情，反是淡淡地说道：“不错，确实是可能会烫死！”
傲雪心中好笑，他们本就是你情我愿，钱肉交易而已，傲雪眯起了眼睛，江风馥馥吹来，送来一阵的凉爽的感觉，婠婠好笑地说道：“她们既然要如此生活，你何必怜惜她们？”
……
说罢，翟娇微微一笑，目光望着眼前三人，虽然她样貌并不讨喜，但是脸带微笑，却是不会让人生出恶感，傲雪心中感叹道：“不愧是翟让女儿，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洛阳就在她手中，她自然是可以漫天要价，她也不惧眼前三人不肯，当下便是笑吟吟地看着三人的脸色，想要看出些端倪来，只是可惜，三人脸色平静，不过是目光交流一番而已。
夜，黑夜，月黑风高夜。
而天下间可选的只有江南大夏与李唐，李唐先前内乱，虽然是抗下了李密的攻击，但是李密手下大将还在，而且河北的窦建德旧部刘黑闼也是肆虐河北，关中门阀也是不稳，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常言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难，翟娇若是这时候投靠，想必是可以得到高位，但是她却非是那种有志气的人。
洛阳地处中原，山川纵横，西依秦岭，出函谷乃是秦国龙兴之地关中秦川；东临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有宛叶之饶，往东乃是千古名关汜水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素为兵家必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