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节 河北之讯
隐隐的呼喊声传来，让李渊心中很是烦躁，回过头来，只看到宫娥太监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害怕惹怒了尊贵的皇帝陛下，而方才那个小太监的尸体正是在地上，让他皱起了眉头。
“还不说来！”
“刺客武功高强，未能够捉到，不过……”韦太监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望着李渊，李渊神色一怒，喝道：“该死的奴才，吞吞吐吐，难道向欺骗朕不成？”
“知道刺客是什么人吗？”李渊问道，正是风暴前的平静。
“废物，废物！”他越想越生气，将手中的奏折让在地上。
“朕并没有大碍！”李渊说道，李秀宁说道：“父皇龙体为重，虽然国事重要，但是也不要熬坏了身子！”
“混账的东西！”李渊怒声喝道，韦太监低声说道：“陛下息怒，莫要因为这些低贱的奴才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话音刚落下，李渊猛然睁开了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长安城乱了，有暴民作反，长安城如今一片大火！”韦太监说道。
“并无证据！”韦太监说道。
而震撼之后是一阵无边的愤怒。
最是无情帝皇家，他不过是希望小小的亲情而已，却也是发现这也是奢望。
李渊皱起了眉头，良久才是叹息一声，喃喃自语：“人人都想要做这个皇帝，却是不知道坐在这个椅子上多么辛苦，不说要提放天下人，就是自己的儿女也是不放心！”
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一般，李秀宁正是以为李渊睡着了，想要给他盖上锦衾，李渊突然说道：“可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宫之中又是一阵慌乱。
“气煞朕了，气煞朕了！”李渊怒声喝道，一掌击在桌上，那紫檀木制成的名贵书桌当时被强横的劲气击成了两段，“啊！”李渊一声闷哼，颓然坐了下来，双手捂住了胸口，脸色一片发白，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滴下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而此时，朱雀大街之上，半边天宇照在邪王阴后身上，两人如同两道虚影一般，猛烈地罡风让周围的商铺、宅院金属被破坏，两人越打越快，一阵劲风从两人交手的双掌间发出，如同海浪一般向着四周翻滚而去。
李渊的脸色黑得如同墨汁一般，整个人阴沉着脸，粗重的呼吸让人知道他整个人无比的激动，李秀宁抚着李渊的后背，说道：“父皇保重龙体，大哥吉人天相，自然是无恙的！”
“太子可有证据？”李渊说道。
他自嘲一笑，神色间有些疲倦，也有些无奈，先前的推测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虽然先前心中发狠，扬言要杀掉那不孝子女，但是如今静下心来，心中涌起了的是一股寂寞的柑橘还有深深地无奈与怆然。
“还不将这里弄干净！”心情不好，口气也是很不耐烦，那些宫女太监慌忙整理好书房，将那死去的小太监尸体弄了出去，李渊坐在以上，桌子之上堆满了他抱恙不能够上朝而积累下来的奏折，也有小山那么多了。
两人都相顾无言。
“说！”
且说那小太监惶恐高呼，李渊本就是心烦意乱，被小太监这么一叫，心中更是有着一股邪火在心间烧着，让他不得发泄，他一脚飞起，正是踹在那小太监的胸口之上，那小太监惨叫一声，被李渊一脚踹飞，脑袋撞在了门槛之上，头破血流，胸口凹陷了下去，已是死绝。
“太子被刺？太子无恙否？”李渊说道。
“废物，难道禁卫军、御林军、长安城守、满朝文武都是废物不成？”
韦太监说道：“老奴便是去问问！”待到李渊点头应允，韦太监便是走出了书房之中，李渊站在书房之中，只感到心神恍惚，隐隐觉得有些不好的东西正在发生，窗外半边的夜空被映红，昏黄一片，照着满眼都是一片的昏黄，如在黄昏之中一般。
“长安乱民作反，禁卫军已经出动，但是乱民众多，长安城已经是大半起火！”韦太监说道。
只是无言却并非是没有动作。
场中登时静了下来。
李渊越好说越气，最后竟然是咆哮着吼道，“那刘黑闼不过是败军之将，不过是窦建德手下而已，当年窦建德尚且败了，区区一个刘黑闼，聚集一群乌合之众，在朕的眼皮之下作乱，朕的官员难道都是拿着朕的俸禄……咳咳……”
“有时候，朕觉得很累，很累，想要好好地休息一番！”他满脸疲倦神色，不但是肉体上，更多却是精神上的疲倦，闭上眼睛，书房之中一阵的寂静，只是窗外隐隐地传来一阵阵地声音。
韦太监这时候跪在李渊床前，说道：“陛下，太子殿下被刺！”
“那他为何咬定是齐王指使的？”李渊的神色很平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韦太监战战兢兢，说道：“太子殿下说那刺客曾经亲口承认是齐王下的指使的！”
李神通，名寿，乃是李渊从弟，因此李秀宁称呼李神通为叔叔，被封为淮安王。
他想起了往日的日子，那时候，他还只是小小的太原守将，膝下儿女也算是和睦，一家人也是父慈子孝，没想到位置高了，连父子兄弟之间的情谊也变了。
李渊听罢，脸色微微舒展，说道：“也罢，便是下诏让他们将功赎罪，擒下贼子刘黑闼！”
“还有什么什么事情？”
闻讯而来的李秀宁脸色焦急，向着太医问道：“孟太医，我父皇身体如何？”
他怒气一现，说道：“区区一个刘黑闼竟然无法收拾，李神通和罗艺联军竟然也败在这些乌合之众手上，教朕如何不怒？这等废物，这等废物，朕的江山要让这些废物守牧，让朕如何安心？”
李渊脸色骤然发白，然后又是转红，两子争位，太子受伤都没有这个消息震撼，长安乱了，这何等的震撼。长安城，天子脚下，竟然有暴民作乱，他整个皇帝竟然感觉不到安全，让他如何不震撼。
他望了眼李渊，复又说道：“当时太子殿下命在旦夕，若非是手下拼死相救，殿下只怕是被刺客得逞了！”
李渊冷哼了一声，说道：“满朝文武多试酒囊饭袋，结党营私，蝇营狗苟，若是说道为朕分忧，又有几个？”
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咳嗽，他只感到胸口一阵绞痛，却是先前中毒留下的病根，李秀宁小手抚着李渊的后背，给他顺气，说道：“父皇保重身体，那刘黑闼也算是一方骁将，当年在窦建德麾下立下了赫赫战功，被窦建德封为汉东郡公，也有不少的本领，而且河北本来就是窦建德先前的底盘，刘黑闼在那里登高一呼，从者云集，也是意料中事，寿叔此次受挫也不过是因为大意而已，父皇无需要担心！”
“太子殿下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韦太监神色惶恐，望了眼李渊，只看到李渊沉着脸，说道：“只是什么？”
“陛下，太子殿下被刺！”韦太监又是说了一遍，脸色惶恐。
“陛下！”
两人之间的风很奇怪地开始了波动。
“若是当个昏君多好呢！”李渊自嘲地笑了笑，抓起了桌子之上的一份奏折，打开来，这些奏折都是经过整理得，越在上面的便是越重要的奏折，李渊打开了第一份奏折，原本疲倦的脸色登时变得通红起来。
书房之中的宫娥太监登时慌了起来，“快传太医，快传太医，陛下病发了！”
他会受示意其他人退下去，宫娥太监都退了，就是那些太医也是退了，只是韦太监依然是跪在那里。
“废物，废物！”他霍然站了起来，怒省咆哮道，满脸通红，因为暴怒而发红的脸皮像是血红的脓疱一般，很是狰狞，“不过是败军之将、一群乌合之众竟然弄得如此狼狈，李神通难道都活到了狗身上了，罗艺在幽州难道动不了了？”
李秀宁听罢，方才吁了口气，此时，李渊也是醒来，李秀宁连忙迎了上去，抓住了李渊的老手，说道：“父皇觉得怎样？”
两人身影一错身，便是越过了，祝后定定站住，正是面对着邪王。
李渊猛然睁开眼睛，说道：“你再说一遍！”
他怒喝一声，一口鲜血逆运了上来，一口鲜血登时突出，很华丽地晕了过去。
“只是殿下整条右臂被此刻削去，如今太医正在救治殿下！”
孟太医眯着浑浊的双眼，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说道：“公主，陛下乃是急气攻心，加上身子虚弱，方才晕倒的，只要陛下平心静气，静心休养便是没有事情！”
“太子殿下，天子殿下一口咬定，咬定是齐王殿下指使的！”
李渊闭上了眼睛，微微叹息一声，颓然偎在床边上，脸上的神色仿佛了老了几十岁，他挥了挥手，说道：“告诉太子好好养伤，朕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父皇！”李秀宁唤道，又是一阵的忙乱。
李渊怒气稍平，低声说道：“这个狗杀才为何如此匆忙？”
一浪接着一浪，如同极光一般，也似是绸带一样飘动了起来。
“老怒不敢，老怒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