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门考核
回首林老跟绿儿遥遥挥手招呼。谈未然环顾，不由暗自好笑：“前世我还懵懂无知，真没注意。原来，这场面很像是赶集。”
谈未然心情坦然，他不怕。莫说前世亲历过，就是没有。以他现在的心志，也定然不会被被吓着。
“骨龄符合。过去那边。”
一路走来，除了本身有一定修为的人，再多的活跃也褪为疲惫。于是，队伍不免变得凌乱不堪。
笔考，就是分辨并确认众人的文字功底。宗派不求你有大儒的水平，能识字就最好不过。就像考官说的，笔考过不了，也不打紧。
“啊！”混在人群中的唐昕云吓了一跳，满脑子迷惑。未来的小师弟是发现她了，还是碰巧？
来到半山腰，第三关钻山洞，已开始。
考官和助手神情怪异端详眼前少年。因此，语气缓和：“不要怕，放松点，确认你的年纪就好了。”
谈未然本意为避免变数，顺当重回见性峰，因而有意表现中庸，不出彩，不垫底。
宗派本就是传艺授道的地方，等你入门，该教你的，迟早会教。这时的你不会也好，懂得不多也好，宗门从不放在心上。
少年上前，从容报上名字：“谈未然。”
“他倒自在。”三师兄柳乘风的冷脸下多少有一丝酸意，多半源自他入门时一样待遇，表现截然不同的惨淡回忆。
“不要紧，我是见性峰看中的。除非是宗主相争，不然，我入见性峰门下，应不会有变数。虽如此，接下来还是安分一些。”
纵然有衙门和行天宗的人一道维持，在不计其数的家眷仆从和看客之中，实在力不从心，也免不了蜕变为集市模样的趋势。
“有趣。”宋慎行不由愉悦一笑，随口道：“是哪家少年？”
好比谈未然带来了林伯和绿儿，除了家境贫寒的少年，世家子和富家子也免不了会有一些人随行。
太从容不迫了。
三年一次的入门大招，固然如火如荼，也是人山人海，热火朝天。
好比第二关的笔试，宗门要的结果，是以断文识字为标准，不是把人刷下去，而是把人区分出来。你若然不识字，等你入门，自然会教会你。
鬼影突如其来的在转角冒出，突兀之极，可怖之极。
拐过弯头，一条一身素色惨白的身影，双目淌下两行赤红鲜血，一条暗红舌头垂下，拖在胸膛。
此念本无错。
谈未然一脸悠哉，寻思：“差不多该喊叫了。”
唐昕云指着甬道一人，不满：“看，又一个。肯定是世家子。”
其他四峰会暗中把考核项目漏出，见性峰一脉从来不搞这一套。这位说年轻，其实年幼的小师弟，表现太从容了。
谈未然淡然道：“莫要瞎想了，笔考本来就无关紧要。”众多贫寒少年顿时安心不少，感激的递过眼神来。
……
谈未然洒然一笑，很多人不知就里，对入门考核会有种种奇思怪想。其实，这些想法本身就是错的。
年纪大的，有最大十八岁。年纪小的，有八岁。渐感战战兢兢，摸黑走在洞穴中，分外的压抑和恐慌油然而生。
他此时丝毫不知，一次作怪已意外引起宗主关注，引发唯一变数。
四人跟着拐弯，唐昕云说：“我总觉得，新来的小师弟有点……从容。”
“笔考过不了，咱们会不会就进不了行天宗？”
摸出准备好的道具，得意心想：“师姐，师兄，前世你们用这事笑话我好久。今次，且看谁吓谁。”饶是他素来胆大，前世也被吓得半死。
如是林林总总，尽管摄于行天宗威严，鲜少有人敢大声嚷嚷，可那些窃窃私语也构成了嗡嗡声浪，就像铺天盖地的蜜蜂盘旋上空，教人烦躁不安。
“肯定很难，说不定还很危险。比如，他们会让我们比武一番。”
宋慎行端详一二，心中一动：“名字？前边表现若何？”
一招突袭得手，谈未然窃笑不已，心想这一幕足以在未来说笑很久。高兴之余思忖：“在甬道暗中观察的人不少，我先前作为，怕是已落入旁人眼中，引起强烈关注。”
错就错在，谈未然一语成谶，其中之一，赫然正是行天宗宗主宋慎行。
钻山洞，是行天宗的必备考核项目之一。
见性峰和其他四峰不一样，从不漏题。能在不漏题的前提下，在甬道有如此惊艳表现，足以表明心理素质。
“此事难免。”大师兄孙成宪安慰：“老三还是豪门子弟呢。”
谈未然神情自若，如饭后漫步一般，悠哉自得，显是从头到尾都没被吓着。
众多人等纷纷意外，钻入洞中，少不了有抱怨：“这是什么考核。我是来学艺求道的，又不是来钻山洞扮野人。”
轻松的完成笔考，和大批少年一道上山准备下一关。半路，议论纷纷。
一路跟来的唐昕云大老远，就听到这些奇谈，笑得前仰后合：“看不出小师弟颇为镇定，没有自己吓自己。”
面对将要决定自己命运的未知考核，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等一下，接下来的考核，会不会很复杂。我们能不能通过，我可是从小就想成为武者啊。”
其他宗派的入门考核细节，谈未然不清楚。总的来说，各大宗派的入门考核，一般来说谈不上艰难危险，复杂倒是真的。
谈未然没理会，和一个半大小子，实在没什么好置气的。尽管他现在的身体，也是一个半大小子。
这少年被无视，恼恨的瞪了一眼。不一会，又有人说起话来。
那人正用事前准备的耳塞塞入耳中，阻隔那些鬼哭狼嚎的声浪。其实不少人是被同伴的歇斯底里惨叫给折腾着。
“是啊，要说拿镰刀，我是熟练，拿笔可是头一遭。”
一群一群的少年，按批次组成一批批的队伍，从山脚下往山上前进。宗门所在的山脉委实又高又绵长，更是壮观。
“先前的笔考，可把我给难住了。我就才写了一小半，就不会了。”
少数世家子和富家子流露幸灾乐祸的神色：“就这些泥腿子，还想跟我们一起，活该他们被刷下去。”
很少有人知道，这上山的路，也算是半次隐蔽的考核。有准备的人，自然是其中表现最好的。
“下一个。”
入门考核第一关，不仅是检查骨龄，确认真实年纪。也是暗中检查，前来考核的人是否有一定的修为功底，从而预防被渗透。
“前世，是师姐还是师兄在暗中观察我？”年代太远，谈未然不太记得了，在人群中搜索一会，突然扭头就是一个扯眼拉脸吐舌头的鬼脸。
就某种角度来说，对谈未然这少数人的考核，已在这环境里开始了。
身旁这人一愣，恼怒不已：“小子，你是故意拆我的台是不是。”
“真逗。”
“啊！”顿时之间，四人如遭雷击，一触即发的一蹦老高，唐昕云率先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引发四人的毛骨悚然。
谈未然哑然一笑，行天宗是一个强大宗派，没来没做之前，很多人一定以为拜入大宗派会很难，会有无数艰难考验。其实不然。
未过一盏茶，一个突如其来的尖叫蓦然响起。如滚雷一样在甬道来回盘旋，影响着愈来愈多的人尖叫起来，被来自心底的恐慌占领。
本以为是某一峰事前看中，私下漏题了。然而，身旁人一说，他就知不是：“此少年是见性峰许师叔看中的。”
黑暗把众人的感知和情绪放大，漫长甬道的压抑，尖叫声。不见天日的感觉，很快就演变为歇斯底里的恐惧嚎叫，可怖之极，恍如鬼域。
等四人惊魂未定，左顾右盼，罪魁祸首早已不见。
其中一人走在谈未然身边，见他穿着打扮，捅捅他道：“你说，是不是这道理，反正我不想和这些泥腿子一起。”
负责第一关考核的考官，示意身边的助手把名字记下来。发现名字有些眼熟，取来一本薄册，上边是各峰交代的人名，很快找到一模一样的名字。
山洞蜿蜒漫长，从洞口略微有些许光亮，愈深入，就愈是光线暗淡，渐渐伸手不见五指。
他笑吟吟思忖：“如果没意外，师姐师兄他们都在一旁等着看我的笑话。”每逢这项入门考核，行天宗的弟子们总是要比平日欢乐很多。
没有比武较技也罢，没有其他相关武道的考验，那便有些怪异了。
也不知是谁冒出这一句，一群贫穷人家的孩子们纷纷露出了失望和茫然之色，甚至有人哭了出来：“我，我除了自己的名字，别的都不会写，怎么办啊。”
“小师弟，你一定要过关。”四师兄周大鹏迫不及待的直接喊起小师弟，他的心愿很朴素：“这一来，我就能当师兄，不再是最小的了。”
“骨龄符合。嗯，过去做笔考。笔考过不了，也不打紧。”考官态度和蔼，额外的多提点了一句。
谈未然点头致谢。
这少年，居然是见性峰看中的，真不知幸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