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卖糖人的李红袖
镜子里的苏媚子周身冒出一团白雾，片刻之后，苏门子一脸坏笑的站出来，“给你小子发点福利，你还不知道珍惜。”
“想当年，我三分之一的人生都是苏媚子的身份过的，那时候可是风姿卓越，无数青年才俊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呢。”
这时候苏门子剃了满脸的胡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的样子。
“那他们知道心仪的女孩是个男的，会不会追杀你？”钟灵毓想到自己竟然还差点因为苏门子的身体流鼻血，就感觉自己脏了。
他内心止不住的恶心。
苏门子骄傲的晃了晃食指，“没有活人能知道这个秘密。”
“杀伐果断。”钟灵毓竖起来大拇指。
“滚一边儿去。”苏门子啐了两口，“本真君还没干过昧良心的事。”
“嘁。”
这王八真君老祖说的话，钟灵毓现在决定一个字都不信。
“我已经到了相思城，你把那株草药种哪儿了？”
“山顶。”提到这株草药，想来嘴贱的苏门子少见的简洁。
“要是明天没有，下次见面我得指着你鼻子骂。”
“……”
“嗯？人嗯？”
钟灵毓扭头，看到苏门子有些怔神，像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如果没有的话，那你这次，很可能会死在相思城。”苏门子长叹一声，明明是在澡堂浴室，但语气竟有些伤感。
“不是吧，明天我还要上山去捉魂妖，你别吓我。”钟灵毓在热水桶里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他第一次见苏门子这个样子。
“别洗澡了，你现在就上山！”苏门子眉头紧紧揪在一起。
………
夜晚的相思城四处挂着红灯笼，仿佛整个城都被这漫天红光给照亮。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庆祝什么节日。
钟灵毓边走边和空气说话的样子让往来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估计每个人心里都会腹诽，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上次给你的全真门灵符大全，你有好好练没有？”
“在练了在练了，别催。”钟灵毓不敢说钱都被山河图那小子拿去买吃的了。
现在他手里的黄符都是师姐给的存货。
这练习画符不得买黄纸朱砂啊？
没钱。
这得等到过了明天，三百两到手，可以去酣畅淋漓的购买一波。
“你得抓紧时间练啊，要是我不在的时候你被人噶了，咱全真门就真断了啊。”
苏门子今天的话很多。
钟灵毓听得不耐烦，回应相当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卖糖人咯，甜甜的糖人，好吃又好玩呢。”
如百灵鸟一般婉转空灵的声音引起了钟灵毓的注意。
那是一个街道旁小巷路口的木制推车的摊子，老板是一名身穿红色衣裳的女子。
女子长发及腰，三千青丝之上，戴着一朵红艳艳的秋海棠。
摊位上细长的竹签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糖人立起来。
其中一个糖人让钟灵毓感到眼熟。
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金色大剑上正在往千年前的相思崖飞的苏门子。
不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别无二致。
关键苏门子千年前就已经死了，钟灵毓这个时代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认得他。
或许只是巧合？
钟灵毓摇头，当即打算离开。
可没走几步，三个地痞就围上了红衣女子的摊位。
“小妞，长得不错啊。”第一个人故作很帅的来到女人面前，将她手中正在捏的糖人一把扔掉。
女人看着这三个地痞把她身前的位置全都堵住，双手紧收在胸前，脸上由于害怕而显得有些惨白：“你，你们……要干什么？”
“女孩子家家的，卖什么糖人。”另一人将所有糖人都从槽里面拿出来，当着红衣女人的面全都扔在地上踩扁，“你有更好的东西卖啊。”
红衣女人见事不好，把摊子往前一推，然后迅速往身后小巷跑。
三个地痞互相看了一眼，嘴角都浮现起猥琐的笑。
“这里面是死巷，小妞你跑不掉的。”
钟灵毓身形一顿。
周围的人对这种事情仿佛习以为常，诺大的街市，那么多摊主，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助。
三人很快走进小巷子。
那巷子里没有灯笼，的确是干坏事的好地方。
钟灵毓今晚还要爬山，没时间浪费在这里。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去管。
但脚很诚实的迈不动。
“啊，不要，你们干什么！”
“别碰我衣服，不要撕。”
“求求你们，放过我，呜呜……”
小巷内，红衣女人惊慌的声音传出来，这引人遐想的声音让周围的男摊主偷偷瞅了好几眼。
只是巷子内很黑，看不真切。
钟灵毓捡起那被踩扁的很像苏门子的糖人，脑海里浮现起张小乖那妖化前的眼神。
“人类，是什么？”
他长叹一声，随后走进了小巷。
“什么人？”
“啊！不要！”
“大……大侠饶命！”
钟灵毓双脚加一手，将三个地痞的命门全都拿捏：“要我帮你吗？报酬就给一个糖人吧。”
普通人和灵修的差距太大，几乎不可能打赢。
女子身上的红衣已经被撕扯出好些洞孔，白净的身子若隐若现。
她有些错愕的抬头看着钟灵毓，好像是没预料到竟然还有人会来救她，好一会儿才赶紧把露出了美丽风景的衣服收紧了些。
“谢谢。”
钟灵毓点头，然后三处用力，让这三个地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地狱级别的痛。
“不要杀他们。”女子整理了纷乱的发丝，特别呵护着头顶戴的红色秋海棠。
女子的心很好，还愿意放过这三个欺负她的人。
正主都这样说了，钟灵毓也就照做。
“听见了？”钟灵毓不是嗜杀之人，再加上女人的求情，他便松了力道，“再看见你们欺负弱小，我就把你们扔去喂魂妖！滚！”
三人感受过钟灵毓那恐怖得力道，一句话都不敢说，直接跑没影儿。
红衣女子听到魂妖二字身子顿了顿，然后快速起身整理了衣裳，冲着钟灵毓嫣然一笑，“谢谢。”
钟灵毓点头，他还有事情要做，转身就要走。
然而一双柔若无骨的娇嫩玉手拉住了他。
“小女李红袖，少年英雄，小女该如何称呼？”
借着月光，钟灵毓看清了女子的长相。
那是一张仿佛是被精雕细琢的美丽脸庞，两只眼睛看人的时候熠熠生辉，好似有光。
“没事，我们应该不会再见。”
钟灵毓把手抽回来。
这李红袖，是他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在此之前，论脸蛋，他心中的排名一直都是师姐陈苗苗第一，张小乖第二。
现在她俩都得依次推后稍一稍。
李红袖没有多说什么，对着钟灵毓鞠了一躬就走出街角收拾起她的摊子。
“钟灵毓。”
看着离去的李红袖，镜面里不知何时看过来的苏门子一脸凝重的喊着他的名字。
这是自从回光镜激活以来他最正经的一次。
“不用去了，它刚刚，已经出现在你面前。”
苏门子此时站在千年前的相思崖山顶。
他身后耸立着一块墓碑，上面苍劲有力的雕刻着几个大字。
师妹李红袖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