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灵神石
“哼，我才不要娶媳妇呢！寒儿要一直陪着娘亲！呃……您刚才和圣玄尘哥哥说了什么啊，怎么神色不太好？”
羽寒的眼角还有些微微泛红，却见白露霜脸上藏着一抹憔悴，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寒儿，娘亲只是和那个少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而已……”
白露霜眼眸中闪过一道泪光，旋即收回，玉拳紧握，语气极为柔和。
“娘亲还有点事要办，要离开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娘亲先送你和念儿离开九幽山脉，剩下的路你们一起走好吗？”
“啊？您要去做什么事？不和爹爹说一声吗？”
羽寒虽然年幼，但天性敏锐的他仍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寒儿乖，娘亲是真的有事，不会去很长时间的，没必要告诉爹爹。”
白露霜眼眸中已经漫上了些许血丝，但却依旧强忍着，没让那滴眼泪在自己儿子面前流下来。
“那……我能去跟圣玄尘哥哥道个别吗？”
羽寒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白衣少年，轻声问道。
“嗯。”白露霜点了点头，“去吧！”
羽寒微微一笑，向着圣玄尘一路小跑而去，然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白露霜眸中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面庞上滴落下来，泛着寒凉的光。
……
“哥哥！”
一声俏音入耳，白衣少年回过头来，脸上挂着一抹微笑。
“哥哥，我要回家了……”
羽寒小手不由得攥紧。
“我有话跟你说……哥哥能靠近一点吗？”
圣玄尘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弯下腰来倾听羽寒的话语，柔和的光晕流转在金瞳中熠熠生辉。
羽寒望着他微抿着的薄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却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圣玄尘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羽寒眼眸微红，语气中透着伤心与不舍。
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千岁的小男孩，圣玄尘竟是心生怜爱起来，他轻抚了抚他的脸颊，温柔地回答：“会的。”
“嗯嗯，那哥哥要说话算数哦！”
羽寒俏皮地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他轻轻一笑，眼神中诸多留恋，心下一狠，拂袖转身回到白露霜身边。
“这孩子……”
圣玄尘无奈地笑了笑，金瞳轻闪，化作一条金光巨龙驰风而去。
…
一白一紫一青三道身影穿梭在林间，不时便离开了九幽山脉。
然而到了目光所能望及灵狐宫大殿时，白露霜却忽然停了下来。
“寒儿，娘亲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接下来的路也没什么危险了，寒儿和徒弟一起走回去好么？”
白露霜放下羽寒和夏君念，温和地轻语，却也隐藏不了她眼神中的那一分忧伤和悲凉。
就在此时，羽寒却猛然抓住白露霜的手：“娘亲娘亲，你不要走好不好？别走……”
羽寒带着哭腔乞求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就是有一种预感，他觉得白露霜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寒儿，”强忍住心中的那份悲伤，白露霜拂去儿子小脸上的泪水，又从指间灵空戒中取出一块玉石挂坠挂在了他的颈间，“相信娘亲，娘亲一定会回来的……
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件灵物，你带着它，日后必有大用，还有，要藏好它……”
白露霜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夏君念，犹豫了片刻，她毅然决然地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来赠予了他，并嘱咐道：“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这玉佩的主人我找了他六千多年，却仍旧一无所获，而且……就算是找到，儿时的诺言或许他也早就忘了，反正这玉佩现在对我也没有什么用了，不如送与你做个纪念吧……”
夏君念怔怔地望着她，微微应了一声：“谢谢您……”
“娘亲……一定要走吗？”
羽寒握紧颈间的玉石，如明镜般澄澈的清眸不舍地望着白露霜。
“抱歉，娘亲必须得走，这事没得商量！”
白露霜走了几步，忽又回过头来，展颜一笑倾国倾城。
“寒儿，你要记住，娘亲叫白露霜，娘亲并不是和那位灵圣重名了，娘亲就是她，我是——霜雪剑影——天霜灵圣——白露霜！”
那一年，月光皎洁，晚风席席，如梦般女子的话语和她眼角的泪水，一齐滴穿了一颗稚子的心，那一别……
她再也没有回来……
“娘亲！”
一丝微光映入眼帘，雕梁画栋的屋子里萦绕着淡淡的清香，睫毛微动，羽寒瞳眸缓缓张开，忽的坐起身来。
原来……
只是一场梦啊……
不过他怎么会晕过去呢？可能是怒火攻心吧，他记得那个女人杀了灵狐族三千族人，好在哥哥赶来了，不过哥哥六百年前不过是天阶灵尊，那个魔鬼可是灵帝啊，就算是进步神速也打不过吧？
羽寒环视四周，没有找到圣玄尘的身影，不禁疑惑：人呢？不会被那女人杀了吧？不对啊，要是他死了，那自己怎么能安然无恙地在灵狐宫呢？
正纳闷着，却见那白衣金瞳少年迎面从门外走了进来，羽寒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还好，他还活着，而且不是在做梦……
“你醒了？”圣玄尘坐在床榻边，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他的头。
“我说你，怎么每次见到你都是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呢？”
羽寒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撒娇似的躺在他的怀里，狡黠的笑着。
“那还不是哥哥和我心灵相通，每次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赶来救我？对了……”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那个假扮我爹杀了我全族的女人呢？”
圣玄尘轻抚羽寒青丝，眸光有些黯淡。
“说起那个人……其实即便我是天阶灵帝也不是她的对手，我们要感谢一把刀，要不是这把莫名其妙飞过来的镰刀忽然冒出来刺中了她，我们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它最后居然飞回了你的手里……”
羽寒听到这儿，才惊觉自己手里居然还攥着一把黑色镰刀，微弧的刀身，锋利程亮。
嗯，这刀……怎么有点眼熟？
这……
这不就是冥羽城的刀吗？！
羽寒恍然惊觉，可是冥羽城为什么会救他？
他可是没有忘记，就在几天前，他差点就死在这刀下了！
“小寒。”
一声稚嫩的孩童声入耳，羽寒疑惑地问：“月幽，有什么事吗？”
“之前灭你全族的那个女人，她手中应该有一块血灵神石。”月幽轻眨粉眸，奶声奶气地说道。
“血灵神石？”
“不错，女娲补天遗落的五块神石碎片，分别是‘血灵神石’‘幽冥神石’‘冰雪神石’‘海洋神石’和‘风雷神石’，而那位冥王殿下当初还拥有‘生命神石’和‘空间神石’。只不过后来他把这两块神石又借给女娲了。
她手上的那块是血灵神石，血灵神石可以让持有者自身化为血液，甚至可以通过吞食别人来变成那个人的样貌。”
“你怎么不早说？！”
羽寒听闻此言，不禁扶了扶额头。
啧……
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只是这也太离谱了吧？
还有……
那冥羽城这算什么？就这么把这把镰刀丢在了他身边，这是扔给他道送命题吗？
扔了会被秋后算账，留着……
留着等那魔鬼再来找他吗？
而且那个女人也是血瞳，这莫不是夜冥族内斗把他给牵扯进来了？
不，其实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那个女人在很早以前就盯上他了，很可能还一直潜藏在他身边等待机会出手，而冥羽城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他这儿有一块神石，所以就先下手为强直接过来抢，但是非但没抢到还走漏了消息，之后这两位魔神就先打了起来，最后冥羽城重伤被他所救，而那个女人眼看藏不住了就狗急跳墙先把灵狐族灭了然后等他上钩。
天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如果冥羽城知道羽寒的想法，一定会为他丰富的想象力所惊叹。
“这个……你也没问不是吗？”月幽尴尬地笑了笑，“虽然七大神石除了生命神石，相互之间应该都会有感应，但是我为了不让别人感应到你，在你从神界雪域冰原的冰宫来到这儿的时候就施了屏蔽术，副作用是你也感应不到别的神石了。”
“月幽，我问你个问题。”
羽寒语气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一个问题，就是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了。
“你和女娲什么关系？”
“这个嘛……”月幽嘟了嘟小嘴，然后露出小虎牙古灵精怪地一笑，“月幽怎么会知道呢？我不是说过吗，它自己就从脑子里蹦出来了呀。”
羽寒一阵无语。
他盯着柄首上那颗红宝石，情不自禁伸手去碰了一下，却见那颗红宝石与他的手接触的一瞬间……
居然完全不合常理的化为一缕红光飞到了他手里，而后变成了一本写着“生死簿”三个大字的书册！
羽寒：“……”
圣玄尘：“……”
且不论这位冥君的生死簿是真是假，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翻开这本书册！
是按名字的字母顺序排列的，羽寒很快便在里面找到了他的名字，however……
他看到他的名字与冥王哈迪斯连在一起，而冥羽城的名字在他旁边，与阎王阎罗连在一起，他们二人的名字都是用黑笔写的，但是呢，阎罗却与哈迪斯的名字连在一起，而此二者的名字是用朱笔写的。
羽寒的右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
谁能跟他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圣玄尘：“你看到什么了？表情这么的……视死如归？”
羽寒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生死簿上要这么写，于是果断放弃。
“没什么，这玩意应该是个假的。”
为了验证一下这东西的真假，他拿了一根笔在上面写字，然后发现……
好吧，果然，根本什么都写不出来！
圣玄尘挑眉：“假的？”
羽寒一时间没话说了。
圣玄尘把生死簿从羽寒手中拿过来翻看了一下，羽寒也凑过来看。
不多时，他看到圣玄尘先翻看了一个名叫唐馨儿的人，听名字应该是个女子，她的名字是用黑笔写的。随后圣玄尘又翻看了自己的名字，可是他的名字有些不一样，他的名字居然上半部分是红色，下半部分是黑色！
这是什么意思？
羽寒快要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圣玄尘：“嗯……我也感觉这可能是个假的。”
不管它是真是假，反正也想不明白，先收着吧，改日要是碰到冥羽城，就连刀带书一起还回去。
羽寒这么想着，就把书册收到了空间神石中。
“我先拿着，我认识这本书的主人，改日碰到还给他，顺便让他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圣玄尘沉思良久，点了点头。
“好。”
空间神石中——
风清鸾一拿到这本书也来了兴致，随手翻了几页就翻到了女娲的名字，没想到女娲的名字竟和圣玄尘有些相似，只不过她的名字是上半部分是黑色，下半部分是红色。
风清鸾心中有所顿悟，便把书册放进了宫殿藏书阁最上面最重要的一栏储存柜里，静思打坐去了。
羽寒回过神来，又望向圣玄尘。
“哥哥……”
他和煦一笑，笑着笑着，竟是不由得哭了起来，他忽然抱住了圣玄尘。
“你当初说我们会见面的，可你也没说这个时间会是六百年这么长啊，六百年你都不来看我一眼，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他的语气中透着三分可怜，三分委屈，还有四分不可言喻的情思，忽又话锋一转：“我不管，你要补偿我！”
圣玄尘笑着低下头，挠了挠他的乌发，笑道：“那寒儿想让哥哥怎么补偿呢？”
羽寒神情忽然严肃起来，语气骤然锋芒毕露。
“我要你实话告诉我，当年我母亲的离开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圣玄尘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了起来，随后迅速收敛，默不作声。金眸中却露出几分愧疚之色，目光极力躲避着他。
“你说啊，你说跟你没有关系！哥哥，你看着我的眼睛……”
羽寒望着他那回避的眼神，心也渐渐沉了下来，他的声音中尽是哀伤与苦涩。
“你为什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