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回京
不久后,莫俦归来。
他风尘仆仆快步走进垂拱殿,躬身一拜,声音无比洪亮,底气非常充足:“臣莫俦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顿时成了全场焦点。
龙椅上,今年将满十二岁的小皇帝,赵谌抬眼,心不在焉,随口回应一声:“莫卿免礼。”
他心中很困惑。
一大群官员弹劾他的孟德姑父靠山王。
因为他的孟德姑父竟然花钱买回太原府。
而不是攻城打败金贼收复的太原府。
孟德姑父不是战无不胜吗?
为何此番如此行事?
“莫卿免礼。”垂帘后面太后朱琏出声,“莫卿一路辛苦。”
“谢太后关心!身为臣子,臣自当鞠躬尽瘁!”
莫俦躬身回话,然后直起身子,昂首挺胸,目光扫视全场同僚。
“莫卿,靠山王到了吗?”朱琏的声音又响起。
莫俦连忙俯身:“回禀太后,靠山王因有事耽搁,迟一天出发,预计明日才到。”
“好。”
朱琏应一声,道:“那就莫卿先说一说收复太原府的来龙去脉吧。”
“臣遵旨。”
莫俦拱手一礼,娓娓道来:“此番,靠山王收复太原府,之第一战,娘子关之战——”
“靠山王指挥玄甲骑兵从西面袭击娘子关金兵,牵制金兵主力,井陉道王彦八字军趁机杀入娘子关,全歼金兵。”
“第二战,平定城之战——”
“靠山王指挥玄甲骑兵包围平定城,并挖好了地道,王彦八字军从地道潜入城内,里应外合破城,全歼金兵,收复平定。”
“第三战,寿阳之战——”
“第四战,孟县之战——”
“靠山王之战术,同于收复平定城之战,战果也是全歼金兵。”
“此四战,缴获战马五千多匹,靠山王全给了王彦八字军,王彦八字军如虎添翼,继而从东面、东北面威逼太原城金兵。”
“第五战,晋宁之战——”
“靠山王截获金国联合西夏之情报,便秘密抽调玄甲骑兵,一路昼伏夜行急行军,赶到晋宁黄河边,伏击西夏军李良辅五万人马。”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打了李良辅一个猝不及防,全军覆没,仅李良辅及其亲兵百余侥幸逃回西夏。”
“靠山王将缴获的战马,送五千匹到吴玠部、五千匹到刘锜部,此二部军心大振,战力大增。”
“刘锜部,趁西夏左厢神勇军司李良辅损兵折将,兵力不足,速攻入西夏境内,包围银州。”
“西夏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国主李乾顺气晕了,其宰相嵬名安惠气得吐血。”
“第六战,岚州之战——”
“吴玠吴璘部,在靠山王的运筹、掩护与支持下,迅猛清除了岚州金兵,继而东进威逼太原城金兵,并与折家军两面夹击宪州金兵,金兵不敌狼狈撤退到太原城北郊。”
“第七战,河套平原之战——”
“金军西路军元帅完颜宗翰,亲自领兵从大同府倾巢而出,入雁门关增援太原城完颜娄室。”
“靠山王神机妙算,临时安排工兵用缴获的战马扮成玄甲骑兵继续摆在太原城郊区,瞒天过海,派遣玄甲骑兵精锐风驰电掣潜入河套平原,神出鬼没扫荡金兵。”
“让完颜宗翰顾不得太原城了,害怕后院被抄,只好仓猝调援军回大同府。”
“第八战,岢岚山地区之战——”
“因有玄甲骑兵扫荡河套平原,作掩护,府谷折家军便可集中兵力往东,收复岢岚山地区,封锁宁武关,攻打宪州,与吴玠部南北夹击收复宪州,继而从西北面威逼太原城金兵。”
“第九战,正是宪州之战。”
“九战九捷!”
“靠山王运筹全局,用兵如神!”
“至此,太原城金兵已沦为孤城孤军。”
“东南郊,玄甲军;西南郊,王德、折彦质部;西郊,吴玠、吴璘部;西北郊,折家军;东郊、东北郊,王彦八字军。”
听到这里,全场早已是一片目瞪口呆。
但无比震撼之余,却更加不解,为何不直接攻城收复太原城?反倒花钱买回太原城呢?
莫俦顿了顿嗓子,迎着众人的目光,话锋一转:
“可是!”
“我方真正的玄甲骑兵远在河套平原,摆在太原城郊的玄甲骑兵实则只是工兵扮演的呀!”
“实际上,我军骑兵兵力只有两万,只有王彦部刚组建的五千骑兵,以及折彦质部五千骑兵,吴玠吴璘部刚扩编的五千骑兵,折家军五千骑兵。”
“这样的两万骑兵,又如何能对抗完颜娄室四万精锐铁骑?”
“倘若靠山王不瞒天过海调玄甲骑兵去河套平原扫荡,逼完颜宗翰率部返回大同府,那我方骑兵更比不上金军骑兵兵力,我方在太原城的局面只会陷入被动。”
“幸好,完颜娄室被靠山王的部署吓得不敢主动出击,军心动摇,士气低迷。”
“这时,金国派时立爱来议和,开价一百万贯,作为金军主动让出太原的条件。”
“我费尽口舌砍价,最终谈成二十五万贯。”
“我也不想给钱的,但此事不能拖啊!一旦被完颜娄室识破靠山王虚张声势的部署,那他立即就会主动出击。”
“然而,当我好不容易谈好价钱,靠山王却根本不同意,哪怕拼死一战,也不愿意花钱买。”
“我急哭了,靠山王乃我大宋国之柱石,我哪能让靠山王拼死在太原城下呢?万一有个闪失,那我岂不成了大罪人?我如何向陛下和太后交代?”
“幸亏,虽无奈之下,却急中生智。”
“我找时立爱谈成了不直接给钱,而是给酒,给二十五万斤烧刀子酒。”
“然后我找靠山王,借酒。”
“靠山王说,哪有那么多烧刀子,硬要借的话,便只有用树根酿造的烈酒。”
“用树根酿的就用树根酿的吧,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于是我亲自去送酒,外层摆少量真正的烧刀子,侥幸,时立爱没查出端倪,蒙混过关了。”
“就这样,完颜娄室弃城撤军,太原城有惊无险得以收复。”
说完,莫俦扑通跪地,热泪纵横,“陛下!太后!臣莫俦有罪!请陛下、请太后责罚”
话音落。
全场一片寂静。
落针可闻。
下一秒,以副相蔡懋、开封府尹唐恪为首的主和派,瞬间无不动容
而以宰相何栗、刑部尚书李纲为首弹劾靠山王的主战派们,则是呆若木鸡
这话,横竖听起来都是,靠山王立了大功居首功啊!莫俦等主和派也有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