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开封府青天大老爷!请为小民做主啊
城内,
一座高墙大宅里面,
小妾柳氏收到下人报信,
急忙跑到徐秉哲面前哭哭啼啼,
“老爷要为我做主啊!我堂兄被城外的兵痞给打了!”
徐秉哲听着眉头一皱,
“城外的兵痞,打了柳三,什么兵?”
柳氏泣声回话,
“黑甲兵,好几个黑甲兵,围着我堂弟打,打得口鼻流血,连牙都掉了好几颗”
“混账!”
徐秉哲忽的起身怒声打断,“柳三嫌命长吗?好惹不惹去惹玄甲军作甚?”
柳氏被吼的一怔,
回过神来顿时呜呜大哭,
跪在地面死死抱紧徐秉哲的腿,
“求老爷帮帮我柳家啊!我柳家如今可只剩堂兄这一脉男丁了啊!”
看着最宠爱的小妾哭得这么伤心,
徐秉哲心一软,
硬着头皮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老爷我又没说不管。”
正当徐秉哲立即坐马车出门,
王时雍来了,
徐秉哲便邀请王时雍上了马车,
“徐相公这是急着要去哪?”
“唉,王相公,我那堂舅子跟城外的几个玄甲兵起冲突了,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东西啊!”
“柳三,他没事跑去城外工地上做什么?”
“就是嘛,谁知道那个不省心的东西跑去工地上做什么?”
“莫非”王时雍沉吟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徐秉哲连忙询问,
“王相公对此事有何见解?还望不吝赐教。”
王时雍微微一笑拱手,
“徐相公客气了,以你我之间的交情,大可不必如此客气。”
徐秉哲拱手回礼,
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王时雍满意的扬起嘴角,
凑近些许,压低声音,
“徐相公可知,柳三私下里与秦桧有过交往?”
“秦桧?”徐秉哲一愣,
疑惑道:“秦桧不是于半个月前辞官回乡了吗?”
“呵呵”王时雍不知所谓的笑两声,
“徐相公,秦桧辞官后可不止是本人回乡了,而是全家回乡了,就连他夫人王氏娘家也离京而去了,可想,他真的只是回乡了吗?他可是江宁人。”
(江宁,后世地名江苏南京)
听着这话,徐秉哲神色微微一沉。
要是再不明白有何端倪,
那他就白当开封府尹这么大的官了。
无需明说,秦桧肯定是被赵构朝廷拉走了,而且是在赵构称帝之前秦桧就去了江南。
且无疑,
王时雍也在赵构的邀请名单之列。
只不过不是第一批,而是第二批,否则此刻王时雍未必还在眼前。
但细思极恐。
秦桧临走之前竟然交往了柳三。
虽说秦桧官职并不高,但区区一个柳三有何值得交往的?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
因为柳三是徐秉哲最宠爱的小妾的堂兄,
而且是徐秉哲目前唯一儿子的唯一舅父。
徐秉哲不但是现任开封府尹,
而且是现任宰相何栗一手提拔的得意门生。
所以,
一旦柳三跟玄甲军起了冲突,
徐秉哲就被拉下水了。
在有心之人的宣传下,
就是徐秉哲站到了茂德帝姬的对立面。
更进一步往深处说,
就是当朝宰相何栗与茂德帝姬开始对立。
此刻,
徐秉哲倒是嗅到了这其中的一些端倪。
但问题是,
他堂堂开封府尹,当朝宰相的得意门生,也是觉得自己是有地位、有后台、有势力的。
迫于玄甲军之威,他可以礼让茂德帝姬,
但并不代表他会低声下气。
倘若,茂德帝姬旗下玄甲军中一支负责施工的部队中的几个兵丁,都敢不给他堂堂开封府尹面子,那他就也是有脾气的。
难道要他堂堂开封府尹对几个兵丁低声下气吗?
他不要面子的吗?
他的恩师当朝宰相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这对于徐秉哲就是个跳不出的局。
甚至何栗都很可能会往这个局里钻。
以及何栗那一派系的官员。
一旦宰相派系与护国帝姬府对立,
小太子赵谌还能顺利继位登基吗?
汴京朝廷还能不乱吗?
一旦乱起来了,
自然就会有更多的官员南下去投奔赵构。
玩阴谋的人,
极可能天生就会玩阴谋。
秦桧就是这种人。
看似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就能掀起翻天巨浪,搞出大麻烦。
而王时雍,却恰巧在此,事发之时出现了。
无疑,多半是来当隐形推手的。
但此时,事发现场,
吕孟德却对这些还毫不知情,
还只是于几天前才注意到,秦桧已经辞官离开了汴京。
虽能猜到秦桧是去投奔赵构,
但哪能想到秦桧临走前布下了这样一个大阴谋。
“啪!”
见柳三嚣张得很,熊十一哪会惯着,便是又一巴掌,将柳三打得横飞倒地,另一边脸也肿了,又掉了几颗牙。
“呜呜呜”
柳三趴在地上大哭,不敢叫嚣了。
但泪眼中满是狠毒的怨恨,仿佛他一定会,不弄死几个玄甲兵泄愤誓不罢休。
吕孟德直接无视,
不急不躁等着柳三的后台到来。
咕噜咕噜咕噜
马车由远至近。
柳三眼神一亮,哭声陡然响亮起来,哭的天昏天地暗,凄惨得很。
徐秉哲从马车里出来,狠狠瞪一眼柳三。
他双手负后,大步走到几个黑甲身影面前。
正准备张口训斥,眼神却突然一僵。
看出来了,眼前这几个黑甲身影,不是普通的玄甲兵,而是护国帝姬府的近卫。
其中有四人似乎还不止见过一次,
只有第五张脸,是完全陌生的。
这是当然,要不然,吕孟德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干什么呢?
见这几个玄甲兵身份是茂德帝姬和护国驸马的近卫,
徐秉哲便收起了准备张口训斥的姿态,
只是用一般的语气质问,
“诸位为何动手打人?”
“此人该打。”吕孟德随口回道。
徐秉哲嘴角一抽,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老子已经很给护国帝姬府面子了好吧!
咽下一口不爽,
徐秉哲目光转向柳三,
“如实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柳三咧开血迹斑斑的嘴,
打着哭腔躬身一拜,
“开封府青天大老爷徐相公!请为小民做主啊!”
“小民来此花了四文钱吃一碗面,可那吃的哪里是面啊?”
“分明就不是面条!难吃至极!”
“小民一时生气,就摔了碗,可没想到,这几个兵痞就冲过来动手打小民!”
“打了一顿还又打一顿,下手狠毒,打掉了小民好几颗牙,还受了内伤,浑身里里外外都痛!”
听柳三说到这里,
徐秉哲便突然将目光转向围观的百姓。
见徐秉哲目光转开,
柳三便立即闭嘴,不再多说,以免画蛇添足。
徐秉哲显出一副不听一面之词的英明,
平易近人亲口问了几个围观的百姓。
听目击者所言,与柳三所讲述的过程无异。
徐秉哲这才转回过来,质问几个黑甲身影,
“诸位,此人只是觉得面不好吃而一时生气摔了碗,不至于要将人打成这样吧?”
“倘若人人皆如此行事,那还有王法吗?本官这个开封府父母官,还怎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