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实话实说
柳幻冷声厉喝道：“一句话，吃还是不吃？吃下去，什么都好说；不吃，马上给我滚蛋，只要让我发现你接近我们五十米，马上就干掉你！”
柳幻回答道：“这个小子出现得太过巧合，肯定有问题……就算是碰巧遇见好了，他们灵鼠门的人最善于逃命，有他在。我们躲开对方狙杀的机会更高一些。”
“我跟着你。是想自救，也能救你们。”
陵云嘿嘿一笑，把两只手捂在嘴唇上呜呜吹了两个音节，大康顿时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你好毒！”
“糖豆，刚买来，还没吃呢！”大康自然而然地把药丸捡了起来，当着陵云的面儿扔进了嘴里。
陵云微微一愣，转头看向了檀越，后者对着陵云点了点头，她才把钻心蛊的解药交到了我的手上。
“所以，我自己找了个地方那个啥……又自己报了警，等着警察上门抓我。这不就遇上你了吗？”
大康摇头道：“不是诅咒。至少，我觉得不是。追杀我的好像是一种邪灵。对，就是邪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能冒出来向我发出一击，之后不管成与不成，都会马上消失。直到现在，我都没看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柳幻说道：“早听说桃子有个比鬼还精灵的师弟，今天总算遇上了。”
陵云不以为然地笑道：“你知道就好！以后，你脸上再露出让我看着不爽的表情，下场比现在还要惨，明白吗？”
陵云指着地上的药丸，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大康的话里有一个明显的漏洞。那就是，他既然是在跑路，就得挑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把自己弄进派出所，那不是等于给别人一个瓮中捉鳖的机会吗？
“啥？”大康懵了：“都是自己人了。还吃毒药哇？”
“我到现在，连谁在追杀我，都不知道。”大康长叹了一声。从身上拿出一只面孔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偶：“要不是有这个东西，我早就死了。”
大康站起来之后，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也不跟谁说话，就扬着脑袋站在远处。
我双手抱肩道：“说下去！”
我仔细看了一下傀儡，那上面留着七道伤痕，其中五道都是致命伤。大康在遇见我之前，至少被人攻击了七次，如果没有替命傀儡，他已经死了五回了。
我走到大康面前：“兄弟，对不住了。我的这几个朋友就是喜欢胡闹，她们没什么恶意。解药给你。以后有空我再专程找你赔罪。”
我奇怪道：“你一开始没认出他来？”
我微微一皱眉头：“你怎么惹上那东西的？”
大康看我不说话。就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是，我必须声明一点。灵鼠门之所以能次次绝处逢生，还在于我们能随时推算出生机。”
我接过人偶看了一眼，道：“替命傀儡！你被人诅咒了？”
檀越微微摇头之间。柳幻忽然做了一个手势。大康的眼睛猛然一缩，跟着比了一个手势出来：“你是柳姐？”
我笑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你刚才没有帮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对你下毒，控制你给我做事。但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就必须要还。这是我师父给我定下的规矩。”
陵云冷声道：“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谁在追杀你？”
“怎么说呢……”柳幻想了想，道：“空道上的人。总是换名字，样子偶尔也会改变一下，只有规矩不变。再加上灵鼠门广收弟子，分支多到连桃子自己都说不清谁能跟她攀上辈分儿。所以。我一开始才没认出他。”
我看向对方，道：“给我一个理由！”
我转头看了看檀越，她对术道掌故的了解，比我多得多。
过去，空道盛行的时候，小偷这行有很多规矩。其中一条就是，盗窃的时候一旦被失主发现，可以跑。跑不了就抱着脑袋等挨打，绝对不能还手，更别说是动刀了。这是祖师爷定下来的规矩。
大康愣了一下：“你不打算控制我？也不怕我是奸细？”
我听完不由得扬了扬眉头。对于空道上的规矩，我倒是了解一些。
大康杀猪似的惨叫声并没有换来柳幻和陵云的同情，她们两个强行把蛊虫种进大康内体之后，柳幻才阴森森地在大康脸上捏了一把：“从现在开始跟着我们，乖乖听话，要不然，就等着被蛊虫钻透后背，变成一只活着的虫子窝吧！”
“等等！”我刚走出几步，就听见大康在身后喊我，等我回头时，他才扭扭捏捏地说道：“那个……李哥，让我跟着你行不行？”
我拉过大康的手，强行把解药塞进他手里：“后会有期！”
“就像我前几天被人追得走投无路之后，自己给自己推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一是公门，二是贵人。我不可能跑到官府里去求人庇护吧？算来算去，我觉得应该是先进公门，才能遇上贵人。”
大康干脆坐了下来：“你应该听说过灵鼠门吧？我们这行，说好听点儿是妙手空空。说不好听的，就是小偷。这身本事一半在偷盗上，另一半是在逃跑上！”
我想了想之后，走到陵云身边：“把解药给我吧！”
大康低声说道：“我故意被警察抓住，就是为了等一线生机……”
陵云冷笑一声，抓起大康的右手，伸手撕开了他的袖管，一个药丸立刻从他袖子里掉了下来。
大康狠狠一咬牙。干脆把脑袋低了下来，谁都不看，专门盯着别人的脚尖。他的嘴唇好像一直在动，却没发出声儿来。我估计他是在骂人。
大康无可奈何地拱了拱手：“承蒙夸奖，惭愧……”
我听杜渺说过，咒门当中有一种可以代替自己挡住诅咒的法宝，叫做替命傀儡。这种法器极为稀有，一般的咒门高手，不到生死关头都不会动用。
“至于说，你是不是奸细……”我抬头看了看大康：“我暂时相信你不是。如果再让我看见你，说不定，我就相信你是了。”
我看向柳幻时，她才解释道：“我一个闺蜜叫毛桃，她也是空道上的人。她教给我的手势，意思是见面大一辈儿。凡是空道弟子，看见我的手势。都得行长辈礼。但是，有俩个人例外。一个是她的师父，一个是她的师弟。”
柳幻说完，对着大康的肩膀拍了两下：“咱们也算是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自己把毒药吃了吧，免得我再费劲儿！”
术道上的偷门也是如此，只不过，术道上的失主抓住小偷，可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十次有九次能让对方人头落地。所以，术道偷门的人，功夫都不弱，尤其逃跑的功夫更是了得，说他们能上天入地也不为过。
我向柳幻传音道：“你在搞什么？”
柳幻冷笑道：“你师姐跟我说过，你这个人最不能相信，跟你合作，最好先把你的命攥在手里。否则，说不定你就在什么关键时刻溜了。”
陵云却在这个时候一抬手，往他嘴里扔了点儿东西。大康还没反应过来，陵云就一巴掌拍在了他嘴上。大康的眼睛差点儿没瞪出来，喉咙跟着一动，硬是把陵云扔进他嘴里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现在的小偷，动不动就动刀，要是放在以前的空道，早就押到祖师爷面前剁手了，因为他们坏了规矩。
“我吃！”大康带着哭腔从陵云手里接过毒药，仰头吃了下去。然后张开嘴，抬了抬舌头，表示自己没有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