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混混小九
我伸手拉过一个看热闹的：“地上那个是干什么的？”
那人这回爬起来之后站直了：“檀爷这是有事儿啊？”
我立刻懵了：“乾隆皇帝的九龙宝剑？不是已经烧毁了吗？”
空道，说的就是小偷，有妙手空空的意思。空道中人行事历来低调，抛开江湖同道之外，别说普通百姓。就算其他江湖高手也很难知晓空道轶事。玄衣社把云中隐的事情当做情报出售也在情理之中。
檀越也点头道：“九龙剑传说。我也略有耳闻。就算九龙宝剑没被烧毁，一切早已无迹可寻。我们去哪儿找九龙剑？”
数月后。九龙剑随戴笠葬于紫荆山无梁殿西侧一片前有小池塘的坡地。当时，沈醉亲自督造建墓，因为害怕受到报复。在安放棺木后，特地将水泥渣灌入墓中加固。
那人话没说完，檀越飞起一脚踹在对方身上，把人踹出两三米之后，跟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那人抱着脑袋蜷在地上一声不吭，也不躲不闪，就那么让檀越使劲儿往身上揍。
“你嘛！你……”那人一骨碌爬起来之后：“哎呀，檀爷！”
檀越二话没说，抬腿一脚把对方踹了个跟头：“瞅你那德行！抽疯没好利索，还是发烧打摆子？给我站好了！”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有人说：“九哥，檀爷火气不小，您可悠着点儿……”
檀越脸色阴沉地道：“你不会让我去找那俩货吧？”
这下，我懂了。这小九是青皮混混。
我进了胡同一看，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别管多大数岁，全都歪歪着脖子。两只手插在一块儿，走路拖着一只脚，还不是真瘸。给人感觉就是站没个站样。坐没个坐样儿。
1928年，九龙宝剑被土匪出身的孙殿英从裕陵盗出，重见天日。
“您老等着，我这就去……”那人一溜烟跑了。
我看了看檀越。后者小声解释道：“玄衣社专门靠贩卖情报为生，麾下成员一律身穿黑衣。他们在术道上的信誉很高，跟他们合作完全可以放心。”
檀越火冒三丈：“把小九给我叫出来，说我要揍他！”
九龙宝剑共五尺，剑柄特长，上雕九条金龙，象征“九九归一”。剑鞘用名贵的鲨鱼皮制成，嵌满红蓝宝石、金刚钻。堪称价值连城。
“那可不好说！上回要不是弟兄们拦着，差点儿就把你打死了……哎呦……”刚才领路那人一看见檀越，调头就溜了。
九龙宝剑在孙殿英之后流到军统头目马汉三、日本特务川岛芳子，以及军统局局长戴笠手中。这四个曾经拥有九龙宝剑的人全都死于非命，乾隆宝剑诅咒的传说也因此流传开来。
檀越想了好半天，才点头道：“那好！不过下不为例！”
唐向晚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玄衣社查到云中隐把九龙剑带到了天津，线索也就完全中断了。这次任务，你们只能先从天津着手。”
吸血鬼遇蚂蝗，真是悲剧！我差点儿笑了出来。
我把关于九龙剑的传说说了一个大概。
当时，戴笠棺木中的东西被一股脑倒进墓前的池塘中填埋，戴笠的棺材则被农民运回去箍桶用了。
我们两个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了：“你们有事儿？”
一个差不多二十来岁，走路歪歪扭扭，带着一身混混气的小青年，离着老远就喊道：“哎呦！三……三哥，久不见了，赶紧进屋喝杯茶……”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唐向晚欲言又止之间岔开了话题：“我得知任务的内容之后，也曾经多方打探消息。最后，还是在术道第一情报组织玄衣社那里得到的消息。”
“我也不清楚。自古空道不留名。云中隐应该只是化名。”唐向晚咬牙切齿地道：“想要打听云中隐的具体来历，还要向玄衣社付钱。我哪有那么多钱打听别的事儿。”
唐向晚打开桌子上的资料：“这次的任务是寻找乾隆帝的九龙宝剑。”
唐向晚这才眉开眼笑地说了一堆好话，总算把檀越给唬弄走了。我们两个当天就收拾行李赶到了天津。檀越把我领到了一个胡同前面：“李孽，一会儿要是觉得里面的人不顺眼，你就往死里揍他们。只要不真打死，怎么都行。”
清末的文人对土匪，甚至农民起义军不屑一顾，对天津混混却有颇多溢美之词。原因就是天津混混重义气、讲规矩，把江湖道看得比命还重，很多地方值得人尊重。
当沈醉从江宁农民手中寻回九龙剑时，它的剑鞘和剑柄早已烧得一干二净。于是沈醉将它和戴笠的遗骸一起放入棺材中，运回灵谷寺志公殿暂放。
我看着檀越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跟着一哆嗦：“里面那些人跟你多大仇啊？”
“没仇，就是长了一脸欠揍的样儿，看见就想揍他们！”檀越说完，抬脚就往里面走。
相传，1946年3月17日，戴笠携九龙剑由青岛启程直飞南京面蒋。谁知天气恶劣，飞机一头撞在了江宁岱山上，机毁人亡。大火烧了数个小时。军统派沈醉去收殓戴笠。
史上最大的古董玩家兼藏家莫过于大清的乾隆皇帝。乾隆在生前广收名画古帖、珍异古玩，死后这些奇珍异宝与之同埋裕陵的地下宫殿中。这其中最具传奇色彩的当属放在他身边的一柄九龙宝剑。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唐向晚摊了摊手道：“人间堂在天津没有下线，只有你出马才能把事情办成。这次，算姐姐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唐向晚等檀越说完，才继续说道：“玄衣社的情报中显示，九龙剑流传到马汉三手中时，就被当时首屈一指的神偷云中隐调了包，此后一直流传在军统和日本人手里的九龙剑全是赝品。”
“你跟檀爷一起，连九哥都不知道？九哥是天津娃娃……”那人看我没听明白，又补了一句：“混星子！”
我以前就听说过天津混混，这回算是见着了。
有人满不在乎地道：“他那人无名火大。再说了，他还能打死我啊？”
唐向晚无奈道：“我知道这件事儿很难办。但是，我觉得檀越会有办法的！”
我一下抓住了唐向晚话里的漏洞：“谁能惩罚他们？赏罚殿上面还有人？”
我也皱眉道：“那个什么赏罚殿不会是在耍你吧？故意弄出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阻止人间堂升品？”
“云中隐？”我不由得一皱头：“从时间上看，侠盗燕子李三已经陨落。有本事从军统头子手里盗出九龙剑的人只有两个。一个人是军统的头子毛人凤，还有一个就是军统神偷古鹤天。云中隐是谁？”
天津青皮混混在清末到民国的时候极为有名，自称混星子，或者天津娃娃，外人也叫他们青皮混混。
“站好说话！”檀越又是一脚。
1951年春天，在南京各界的强烈要求下，戴笠墓被夷为平地。开棺之后，除了戴笠遗骸外，只有一把被烧得变形的左轮手枪、一个皮鞋后跟，还有就是那把九龙剑。但是，当时九龙剑已被焚毁，残剑锈蚀得厉害，只能依稀看出宝剑剑身的样子。
我听完之后顿时懵了：“就这么点儿线索？天津那么大，我上哪儿找一把剑去？难不成还能挨家挨户的搜啊？”
唐向晚摇头道：“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赏罚殿的那些老古板，或许会在任务难度上做些手脚，但是绝不会给出一个不存在的任务。他们一旦做出这种事情，自己也会受到严惩。况且，人间堂这些年一直与人为善，并没得罪过赏罚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