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神之座
“谢谢你。”苏荆突兀地说。
“半龙血统免疫黑暗术吧。”
“……谢谢我什么？”女人温和地说。
苏荆深深吸了一口气。
男人和女人躺在宽阔的床上，苏荆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之前狂野的交媾就像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寻求最后一点阴影的慰藉。山村贞子把头枕在羽绒枕头上，头发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她用手指在自己洁净的额头上抹过，微咸的汗水尝起来就像是来自生命本身。
天角兽公主用自己的蹄子有节奏地敲打着地板，这种韵律可以令人放松。每一次他们之间的谈话都以这种方式进行，纯白色的房间，家居式的家具，一切都安排得像是家常谈话一样。
“……没事，先打完这一波吧。”苏荆双唇发白地说，他随手丢出了多面骰，骰子在桌上的地图和模型间旋转着，终于停了下来，上面的“1”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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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的预感？”塞拉斯缇亚公主后肢蜷起，坐在一张专门为天角兽设计的靠垫上，“我亲爱的学生，不要被这些预兆吓坏了。根据我的亲身体验，危险的预兆，很多时候恰恰预示着命运的转机。”
“我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味，那种风暴来临前的异常平静，气压、空气中的张力和闷热。我可以控制我的全部大脑和身躯，但是这种奇妙的预知，却超乎了我的控制，就像是这具身躯所代表的生命本身在向我——操控身躯的智能示警。”
“你……应该体验过吧，那种明确的不祥。灵能者有的时候可以感应到某些命运的预兆，某些艰难的挑战和死亡的阴影。”
“起舞！黑触手！”
“恭喜各位小姐，你们赢得了光荣的胜利。”
【……这算是你用本身知识作弊吧！哪有这样啊！】
“呃，明白了！星质油腻术！”
“如果开放我们的超游知识……感觉上古红龙也不是不能打……”机械术士盘着腿坐在桌子对面，丢了个骰子，“我行动顺序最快，换震撼弹，绕到一边丢半龙巨魔，不，不不不，我用种族天赋异能的黑暗术。”
“啧，根据计算，你们打过去的概率应该是55左右……不过感觉上应该有人要躺尸……哎呀，是打你耶，路总。”
苏荆拍了拍手。
苏荆握住她的手，对方也以同样的温柔回握。
“让开让开啦！”
天角兽用力场举起红茶啜了一口。
“可恶！俺要生气啦！”
“你知道黄金级的冒险者，其……本质与白银级有什么最明显的差别吗？”天角兽考虑了几秒钟，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上古红龙的挑战等级是多少来的……”路梦瑶斜倚在山村贞子肩膀上，慵懒地按着自己的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她设计的人物卡和法术书。
“是的。有些时候。”
“呃，从记录上显示，每一个黄金级的强者，都拥有着毁灭星球级别的力量？从……外在表现来看。然后，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非人’，也即是类似于元素体、能量体、精神体的程度。虽然这一点并不能够完全作为等级划分的依据……”
时针转动到几个小时后。
巨魔的头领，一个全身长着鳞片的半龙血统巨魔。挥舞着手中的法杖，重重在地上一顿。随着剧烈的大地震颤，一头石头魔像从地下钻起来，半龙巨魔迅速骑到了魔像背上，一边口吐龙息一边向冒险小队冲过来。
“喂！怎么会有这种合体方式啊！”
“答对了，聪明的孩子。”天角兽的嘴微微弯起，“应该给你一颗糖吃的。而黄金级的冒险者，他们已经开始初步掌握‘概念’了，并不是我们这一级别所拥有的基础概念，而是更高级、更复杂，多种基础概念组合拼接成的——高级概念。例如‘原力’、例如‘巨兽’、例如‘再生’……而他们继续向上攀登的过程，就是从这些高级概念中，拆分出更基础的组成部分，然后‘完整’它们，直到与自身融为一体。到那个时候，你们的灵魂就会升华为无限、永有的概念。而你们的凡身，也会成为你们元灵行走于世间的载体和使徒……就如我一般。”
“极效火球！”
来自烛堡的魔法学者一挥法杖，杖端的红色焰球立刻迅速膨大，然后沿着一个微妙的轨迹飞了出去，撞在了青面獠牙的巨魔身上。高温烈焰立刻将巨魔的血肉化作灰烬——
【等等。你准备了这个魔法吗？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法术书。】
“没有问为什么。”
“六十尺黑暗视觉，没错。这家伙基本不受黑暗术影响。”苏荆翻了一下自己的设定卷轴，确定了这个敌人的属性，“老老实实打吧。放在眼前的交涉选项被你们避开了，那就只能砍过去了。”
烛堡学者挥舞着手杖向着天空中的神明喊道。
“嗯……感觉上砍完它能loot到比较棒的道具啊……”
“事实是这样的，苏荆。你应该知道，我们——神魔领域的冒险者，或者说神魔级别的智能，我们都选择了一种‘概念’作为我们生命的升华和寄托。我们试图把这种从自身‘能力’中化生出的‘概念’烙印在‘本源’上。这个宇宙的起点、种子，投影出整个多元宇宙的那个‘原点’。用这种方式，我们才能够成为一种永恒长生不灭的智能，拥有改写宇宙的力量。那么，来考一下你，在这之前一步，应该做的是什么？”
“自身的能力。”
黑色的死光从魔法学者指尖飞出，击中了半龙巨魔。它的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逝，强健的肢体开始萎缩，众人似乎可以看见它的口中呼出一道和灵魂极为相似的白气，然后颓然倒在地上……
“因为你不想我问吧。”山村贞子平和地说，她同样看着天花板，“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那你一定会主动说出来。既然你一直没有主动说出来，那一定有你的原因。”
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看着苏荆走到冰箱面前，抽出了一瓶威士忌，直接对着嘴灌了下去。
“有很基础的超魔技巧可以不靠准备就放法术啊！虽然需要稍微复杂一点的思维技巧，和大概六秒钟的准备时间，但是在一轮时间里面是可以做完这些动作的！”
“死亡一指！”
法师举起一本大书，被火焰包围住的巨魔脚下长出了许多黑色的异界触须，一边将它们的双脚缠绕，一边用力抽击它们的身躯——
三人纷纷回避，魔法学者被魔像一掌拍飞，幸好有高级法师护盾护体，不然就是这一掌就能让她去了一大半的血量。
“变强……”天角兽的大眼睛转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双蹄交叉着搁在垫子上。
【……但是，这不是房规里可以存在的技巧啊。我看看导入的附属规则……】
盗贼右手灵活地旋转着一把投石器，皮兜里装着一颗金色的小球，随着她脱手甩出里面的弹丸，附加了火焰属性的弹丸瞬间打中了一头巨魔。剧烈的火焰引燃了油腻术的大片油脂，将所有的巨魔都笼罩在了火焰中。
“你们一个个的不要一起超游作弊！”苏荆把二十面骰丢到桌上，高声咆哮，“不然我就给你们放个上古红龙出来打！”
苏荆正把骰子丢出去，突然打了个寒颤。他那颗半无机半有机的心脏突然抽|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心脏上用针狠狠刺了一下，血色从他的脸上迅速褪去。
“这预示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我们需要更强的力量。”
随着心灵术士的施术，一大团星质油腻物将冒险小队面前的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剩下冲过来的巨魔们纷纷滚倒在地面上，被裹上了一层黏腻的油脂。
“简单地说，我以前也有一些非常微妙的心灵感应异能。”苏荆双手交叠，支在自己的膝盖上，“有的时候，我也能嗅到一些不好的感觉。但是这一次，这种心灵的预兆特别强，甚至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次。以前我，我和我的同伴，都是四星级的时候去面对一个五星级的敌人，我也从未产生这么极端的感应。”
“……怎么了？”看他半天没丢骰子，贞子细心地看着他的脸问道。魔法学者则注意到他身上的宽松夏日t恤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小片。
“……塞拉斯缇亚老师，能否教给我变强的办法？”
“这算是‘常用魔法技巧’吧。那我申请过一个知识判定和智力判定好了。”
“预知。很有趣。从你的基因表达上，我并没有发现于此相关的心灵能力征兆——请别在意，作为我的学生之一，我读过你的调查报告，包括你的每一个女朋友的分析，以及专业的心理评估，和能力潜力。”
苏荆十指相交，小马国的大公主在这段话中已经给了再清晰不过的提示。答案就藏在问题中，“从自身能力中化生出的概念”。
“那我用奇物制造专长岂不是可以做个机器人出来……”盗贼若有所思地说。
“这些巨魔有再生能力，只能被火焰和酸蚀属性击败！”
“半龙巨魔死了。法术施放失败，它的龙息在他自己的嘴里爆炸了。半个头颅血肉横飞，你们看见它变成了一个无头的尸骸，与土魔偶一起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