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越过辽阔天空
对于这些机器人的创造者来说，每一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都是完美的作品。蒙白朗是莱因哈特博士一生科学技术的结晶，这种级别的高性能机器人是难以量产的，就算他掌握了全部技术，重新造出一台蒙白朗也需要以年为计的时间。许多精密零件需要在全球各地的大型精工工厂中加工，然后经过多层工艺的改进，才能达到原先蒙白朗的水准。
两位“检察官”不动声色地换了个眼色。
老人说。
他决定先回家，等看见阿童木之后暂且到安全的地方去躲一段时间……身为科学省长官，这点权限还是有的。自己死了不要紧，但是像自己亲人一样的阿童木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
过了几秒钟，魔法学者察觉到好像不太对劲。她谨慎地绕着疑似阿布拉博士的人转了一圈，仿佛僵尸般的男人真的和死了一样，但是检察官在他脑后发现了一个深邃的插槽……
“不，你不是。昨天还有一位国际刑警来这里调查过，我知道，你不是他们中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说，“但是我知道，你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东西。”
一个发际线略微有些后移的阴鹜男人正坐在扶手椅上，死死地盯着自己！隔着酒店的薄薄一堵墙！他就像是一个死人般坐在那里，满面阴沉，就像是能够看穿墙壁一般。
蒙白朗的葬礼将在半个月后举行，而这里的人们将为这位伟大而善良的机器人建造一个纪念碑。届时，老来丧子的莱因哈特博士也将在纪念碑的落成仪式上发言。
二人不得不回到酒店大堂，寄希望于守株待兔的笨办法。
“……是的。后来我检讨过许多次，或许当时不应该把这份证据上报的。如果不是我们写了这份报告，说不定波斯的人民就不会遭受战火的磨难……”
一只与高档酒店氛围格格不入的蟑螂趴在床下，触须微微摇摆，看着路梦瑶的身影。
大概等到晚上九点多，山村贞子已经沉沉睡去，路梦瑶也开始犯困，她终于也只好走到前台订了一个房间。阿布拉博士隔壁刚好有空房间，她就直接订了那个房间。
“感谢您的情报。”路梦瑶把纸条拿回来，她想了一下，又说：“能否请茶水博士，讲述一下当时……以你的视角，观察到的中亚冲突呢？因为您是当时‘波拉调查团’的一员。”
苏荆穿着一套平凡的商务西装走下了穿梭机。亚洲人的相貌在这里或许有些扎眼……不过或许可以作为另一种伪装使用。他买了一份报纸，没花多久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更何况，就算能够完美地复制出一台蒙白朗，这台新的机器人又是一个新的生命了。原来的蒙白朗电子大脑已经损毁，再也没办法复原出来……蒙白朗已经死了。彻底地死了。
“不许动……！？”
等把山村贞子放上床的时候，魔法学者自己也感到需要一定的休息时间。她把自己丢到柔软的被子里，舒展了一下自己已经因为奔波而有些酸痛的肌肉。
在餐桌上，茶水博士用一块餐巾擦了擦自己胡子上沾的食物残渣，继续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述其中的道理。
路梦瑶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条，挪到茶水博士的面前。圆头圆脑的茶水博士从领口抽出老花镜架在脖子上，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几个名字。
“如果要认真地说，蒙白朗体内发现的电磁爆炸痕迹，更有可能是某种外力造成的影响。机器人最怕的还是电磁场，如果有专门针对机器人的破坏技术，那也就可以解释这种情况了。”
半分钟后，随着敲击术的运作，阿布拉博士的房门打开了。短发检察官一闪就冲了进去，一根储能法杖已经指在了阿布拉博士的头上。
“请别这样说，博士。”长发的检察官柔声安慰道，“如果是色雷斯合众国真的执意要废除波斯王国的力量，那有没有这份报告结果也不会相差很大。就算没有证据……世界上也有很多种办法硬是造出一些证据来。”
“色雷斯合众国就以此为根据，发动军队入侵了波斯王国，是吗？”短发的检察官双眼凝视着茶水博士。
在山村贞子的灵能之下，信息的搜集变得十分简单。二人先是从宣传单上找到了这次国际会议的主办方，然后在某个中层头目口中问到了阿布拉博士的联系方式和他的下榻住址——很幸运，阿布拉博士乘坐的穿梭机是在明天下午起飞，而阿布拉博士本人则还会在东京花点时间游览一番。
蒙白朗的检查报告已经向全世界公布了，其死亡原因被认为是在救火时电路故障，体内能量紊乱爆炸，一场悲惨的事故。但是身为世界第一流机器人科学家的茶水博士却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这个结论。
那个阴鹜的男人依然坐在扶手椅上一动不动。
阿布拉博士租住的酒店在市中心，两个冒牌检察官轻易地说服了前台，查询到了这位博士所住的楼层与房间。
在地球的另一个角落，欧洲，瑞士，一架穿梭机已经落地。
假身份被拆穿并没有让苏荆惊慌失措，他眯起眼睛，微笑着问道：“你觉得我能为你带来什么？”
“……也就是说，以蒙白朗那个等级的世界最高性能机器人来说，是不可能出现这么愚蠢的低级故障的。”
“复仇。”
在临睡前，她习惯性地放了一个侦测魔法，看看隔壁的阿布拉博士有没有回来。当她的双眼看到隔壁的情形时，饶是她胆子一向很大，也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波斯。”
“我是国际刑警组织的……”
短发检察官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凑过去和长发检察官窃窃私语了几句，然后站起来和茶水博士握手，感谢他的大力合作，然后结了账单，迅若风雷地离开了餐馆。
“……唉。或许也是该说出这些事的时候了……”茶水博士似乎斟酌了一会儿用词，然后颓然道，“我一直觉得是我们害了波斯王国。”
“阿布拉博士”不是真的人类……他是一个机器人！
茶水博士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大鼻子，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山村贞子不动声色地蜷起了一根手指，像是在虚空中打开了一扇门，天马博士的表情开始微妙地变化起来，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到有些坚定的释然。
茶水博士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就突然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他浑浑噩噩地走出餐馆，突然觉得有一种极大的危险感正在袭来，脑中的某处在提醒他，自己正身处于危及生命的险境中。
“当时……我觉得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色雷斯合众国是铁了心要制裁大流士十四世。说实话，我也不觉得大流士是个好人，但是波斯王国的人民是无辜的……我们当时组成波拉调查团进入波斯王国实地考察……除了一个装满机器人残骸的地窖外并没有发现别的实质性证据，但是为了谨慎的考量，我们最后还是把这件事写在了向联合国打的报告上。结果……”
三个小时后，他见到了莱因哈特博士。
“这个是……电子大脑的接口！”
“……谢谢你。”茶水博士举起水杯，一口气灌下了一大口水，酡红的脸色才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苏荆租了一辆车，自己开向纪念碑所在的地方。莱因哈特博士这段时间一直在那边，或许是为了纪念自己儿子一般的机器人吧。
魔法学者心思瞬间百转，如果他是机器人，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如果他是机器人，那么他的电子大脑是被谁取走了……？！
等二人来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路梦瑶先手上去敲门。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反应，山村贞子过来看了一眼，用精神力扫了一遍，确认里面没有人的感觉。
“对了。”茶水博士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如果你们对波斯王国的事感兴趣，现在波斯共和国的阿布拉博士正好就在东京，下午我们还在会场听过他的演讲……如果他没有走那么急的话，或许今晚他还在东京过夜吧。”
“第三十九次中亚冲突，他们都被联合国征调了。不过这份名单上还缺了两个人，一个是英国的诺斯二号，还有一个是德国的盖吉特。”
整个就餐过程中，路梦瑶没吃几口东西。山村贞子更是只喝了几口水，灵能者撩拨着茶水博士的心绪，让他毫不犹豫地吐出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真麻烦……这家伙不知道去哪里游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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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梦瑶恍若未觉地躺了下去，看似平稳地睡着了。
“博士……这是我列出来的一个机器人名单，请问你能联想到什么……把它们联系起来的事吗？”
“此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