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该回来了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该回来了吧
大颗的汗珠顺着连烜的鬓角缓缓滴落,他浓黑的剑眉微微蹙在一起。
“派人去西芪,查一查远安候一家,特别是远安候本人。”
那女人离开西芪二十多年,会对宋景曦兄妹两人另眼相待,自然也是因为他们的父辈。
“是。”雷栗应下,悄悄反手用衣袖抹了把汗。
连烜瞧着,顿时感觉头发都快要烧起来了,五月中旬的天气原本就热得够呛,他大热天泡了几天温泉不算,还得浸在这高温的药桶里。
“给永嘉的信发出去了么?”
“是,已经发过去了。”雷栗立即站直了身躯,心里偷偷替濮阳轻澜默哀,殿下是那么好糊弄的么?
两人正说着话,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濮阳轻澜跑了进来。
“小七,那回心菇你再给我一朵吧。”濮阳轻澜凑到药桶前急巴巴说道。
连烜瞧他一身衣裳皱巴巴的还泛着汗酸味,不由嫌弃地往后移了移,这家伙肯定是拿了回心菇以后,一心钻研,好几天没洗漱了。
“不是给了你三朵么?”
“你的解药都用掉了两朵,剩下那朵分量不够,你再匀我一朵吧,我知道你手里肯定还有。”濮阳轻澜谄着脸凑近他。
连烜淡淡瞥了他一眼,好整以暇道:“不是早就说好了么,三朵回心菇,两朵作为解药,一朵作为报酬,怎么师兄这是要坐地起价么?”
“我可没那么说,只是你也知道,炮制药材是有损耗的,一不小心分量就不够了嘛,你手里明明有,别那么小气嘛。”
濮阳轻澜瞟过他湿漉漉的发梢,不由偷笑,“大不了这药桶少泡两日还不成么?”
连烜横睨了他一眼,很好,果然是假公济私。
“哎,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泡药桶可以让你的毒排得快一些,难道,你想在这多待一段时间呀。”濮阳轻澜赶紧解释一句。
“哦,还有几日?”连烜神色一顿,问道。
“四五日应该可以了。”濮阳轻澜眼珠一转,“你要再给我一朵回心菇,速度还能快些。”
连烜顿时气笑,懒得跟他磨叽,“想要回心菇拿银子来买。”
濮阳轻澜神色一喜,随后又有些疑惑,“你小子缺钱?”
“不缺。”连烜计算着时间,估计差不多了,“雷栗,屏风。”
雷栗离开把一旁的乌木雕花刺绣屏风展开,隔绝了濮阳轻澜的视线。
“切,你小子身上哪里我没瞧过,矫情。”濮阳轻澜负手站在屏风后,撇了撇嘴。
屏风后传来水流冲洗的声音,没人回答。
雷栗垂眸立在屏风旁,不敢搭话。
好一会儿,穿了一身素白交襟宽袖轻衫的连烜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搭在肩上,映出好大一圈水印。
“那你要银子干嘛?”濮阳轻澜依旧惦记着他的回心菇。
“回心菇不是我发现的,是小苒发现的,也是她挖的,所以,你想要,就跟她买。”连烜扯过一条巾帕,绞着湿发。
濮阳轻澜眼睛一亮,“那行,我回去就跟她买,不过,你能不能先匀一朵给我,我好一起炮制了。”
“不行,你和小苒谈妥了再说。”泡完药桶的连烜,只觉着身上劲道又恢复了几分,瞟像濮阳轻澜的眼神带上了一丝笑意。
濮阳轻澜一噎,忿忿瞪了他一眼。
“一会儿给你扎针。”得加快些速度才成,省得耽搁他炼药的时间。
“你那针消毒了没有?”连烜谨记了这事。
“……我让风扬高温煮过了。”濮阳轻澜白了他一眼,“你既然也在意这个,那回去把你们酒坊的酿酒师傅接我用用吧。”
“你回京我就借你。”连烜简单明了回答。
濮阳轻澜哽住了声息。
夏日炎炎,烈日当空。
敞开着门窗的厢房内,薛小苒手里拿着把精致优雅的绢扇轻轻扇动着。
“这天可真热,要是赶路,非得悟出痱子不可。”
扇了两下,又从针线篓子里拿起鞋垫继续勾。
“把车窗开着还好些,就是正午的时候,会闷热得慌。”乌兰花拿出手帕擦了擦汗水,手里同样勾着鞋底。
“红姑说,京城流行软而轻薄的鞋底,小姐,你这鞋底有点厚了。”
“鞋底太薄,硌脚,走几步脚就疼了,而且,我个矮,鞋垫厚些看着会高一点。”薛小苒才不想要那么薄的鞋底呢。
乌兰花顿时失笑,“这点鞋底的高度,哪里能让人看起来高呢。”
她比了比鞋底的厚度,也就和拇指的厚度差不多。
“总比薄底的强些。”薛小苒轻笑,“你个高,不懂个矮的难处。”
“小姐也没多矮呀,我记得那个孟小姐就和您差不多高。”乌兰花对自己的身高也挺自得的。
她比了整个府宅的丫鬟婆子,暂时没发现比她个高的女子。
薛小苒撇撇嘴,“黎国属于南方,女子娇小些,倒也看不出来,可是,去了北地,估摸着就有差距了,你瞧,连烜和他师兄,还有雷栗他们,哪个不是牛高马大的,那边的姑娘,估计个子也挺高的。”
“也不是没矮的,方魁就不算太高。”乌兰花偷笑,“我和他站一块,他好像还没我高呢。”
薛小苒睨了她一眼,“你可别往人家身旁去比身高了,你没瞧见,方魁这几日都离你远远的了。”
“我不就比过一次么,他心眼太小了。”乌兰花大大咧咧的不以为意。
“别说他一个大男人在意身高了,我一个姑娘家也在意身高好么。”薛小苒无奈地摇摇头。
真是高个子永远不懂矮个子的痛啊。
两人说着闲话,手里也没停。
闷热的天气,蝉鸣声叫得人心浮气躁。
薛小苒看了眼窗棂外有些阴沉的天空,“是不是要下雨了?”
“那边的蜻蜓飞得那么低,估计是要下雨了。”乌兰花瞧见了庭院内低飞的蜻蜓。
“下吧,下吧,下场雨晚上睡觉凉快些。”薛小苒拿起一旁的绢扇扇了扇风,喃喃一声,“这都快半个月了,他们也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