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科古族
假设扶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华夏长达八年的艰难抗战，那些痛苦的记忆、四处蔓延的战火和无处不在的灾民苦痛，竟然是由昊苍界的仙人们之间的对立与谋划酿成的结果吗？
在神仙 中，内部矛盾的可能性绝不是不可能。
假如这一切真是战争背后的 ，那实在是过于恐怖了，不正是典型的”神仙争斗、凡人受罪”
局面嘛？
这么说来，仙人们是否真的如此美好，值得怀疑？
马利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想法，竟忽略了安抚白柒柒，独自陷入沉思。
不久后，白柒柒轻轻拉了拉马利的衣服，指着不远处一个游走的小贩笑着道。
对马利来说，白柒柒的笑容具有魔力，总能驱散内心的阴霾，他的情绪也因此变得轻松起来。
确实，即便没有其他界面的挑拨，人间界的矛盾和冲突未必会减少。
那个好战的人类族群，只要涉及利益争夺，战争就会随时上演。
马利摇头，甩掉了心中的纷扰，抬起头来，看向了白柒柒手指的方向。
那是个双手像鸟爪一般的男人，驾驶着一架轻盈的飞行小车，离地仅有一尺左右，在座位间悬浮着穿行。
小车中装满了各种饮料和小吃。
这使得马利不禁笑出了声：刚才还感叹看比赛时零食是完美搭配，原来昊苍界还真是这种商业模式，人一多，商贩们就活跃了。
他挥手招呼，那个鸟类商贩驾驶着飞车飘近。
鲛珠的价格似乎以珍珠的大小来决定。
马利取出了白柒柒给他的那包东西，挑了一颗中等大小的鲛珠，买了一些食物，比如来自大地脉络的瓜子、东海外海的飞鱼干，还选了一盒包含九穗禾米饭花糖的零食，并要了一份本土生产的北海冰泉。
马利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好吃与否，比赛中的他不能让嘴巴停下。
对于初来的白柒柒，这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她兴奋地观看着，注意到比赛现场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的神情也越来越期待。
突然一道光亮起，照亮了体育馆的高耸平台。
灯光下，马利发现那白色高台上竟是一个宏伟的莲花托盘，周围刻着莲花瓣与波浪图案，看上去和青龙殿里的圆形祭坛出自同一设计模板。
白虎殿同样是昊苍界本命法宝的领取点，想必每一殿内都有相同的基石平台，用于审核并决定申请人的资格。
但此时，这个平台却用作比赛场所。
一位身影从光芒中走出，走向平台 。
马利立刻认出了他正是之前在白虎殿门口咨询是否需要挑战的那帅气男人，不由调侃道：“原来是个主持人，怪不得这么酷。”
“那位就是白虎殿的殿主白擎苍，师弟，你说的主持人是什么意思？”白柒柒问道。
“主持人就像是……嗯，在我们人间界，节目或是比赛都会有主持人负责指引和宣布。
他们在那儿就是告诉我们节目的流程或比赛日程的。
我们那里有一位叫白的知名主持人。”
“嗯，你的比喻很贴切，这位殿主就像我们的主持人一样。”显然，白柒柒明白了马利的话。
“看来，主持和我姐姐还是一家人呢。”
这时，整个球场的气氛静谧下来，所有观众的眼神都被舞台上那人吸引了。
白擎苍正式开场致词：“大家好，我便是白擎苍。
我们都知道，再过两年，将是每十年举办一次的芥须宫须弥大赛。
昊苍九域经历了无数次艰难险阻，而这个赛事也为各界选贤举能，它的重大意义不言而喻。&34;
虽然这是微缩赛，但点滴积累终将成千秋伟业，恳请各位选手全力发挥，遵循昊苍精神，勇往直前，追求卓越的表现。”
“赛制沿用以往传统，分为本力、法宝、铸器、灵兽和术法五大板块，按照七域分开进行，今天就是我们昆仑域的甄选赛。
比赛时间已到，开始吧。”他的话语虽不大声，却透出一种宁静且温和的力量，场上万人倾听之下，每个字眼清晰无误地抵达他们的耳际。
白擎苍说完，挥动手势，一张巨大的须弥画卷缓缓展開，山水画面生动显现：亭台楼阁、渡口舟楫、车水马龙、山川之中烟霞迷漫，瀑布从天际倾泻而下。
整个场地此刻欢声雷动。
一旁的白柒柒也为之拍手喝彩。
旁边的马利目睹这一幕，震惊得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结巴问道：“这……这是？”
“江山社稷图。”
忽然，一只手从马利的食品袋里抓起一把葵花子，边嗑边对他说。
马利吓得猛地回头，看到柏鉴不知何时已然坐到身旁，鬼神难辨般悄无声息。
真是那般仙人的行径，既隐秘又难以捉摸。
白柒柒也看到了柏鉴，微笑着打了招呼。”你说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山社稷图？”
尽管仍在惊讶，比起柏鉴突如其来的出现，这种惊奇就显得渺小多了。
“没错，凡步入其中，仿佛身处其中，万物皆可用以实践你的愿望。”
口含鱼干的白柒柒含糊道。
“不是女娲娘娘的法宝吗？
好像袁洪就是因为被困于其中，最后被幻象所惑被抓的？”
熟悉封神传略的马利问起。
柏鉴一边剥着瓜子，简洁明快地回答：“没错，那是杨戬师兄向娘娘求取的至宝，用来降服犹如孙悟空般神通广大的白猿精袁洪。”
随着几百个选手各队排开，他们走上须弥座的白虎台上，立刻化作微型人物进入画卷。
虽身形缩小，但衣物和动作依然清晰可见，宛若沙盘微缩景观中众多的微景小物。
观众的视角犹如全能视界。
上百人群体分为多队阵营，或占据湖泊，或聚焦山头，更有些人则聚集在房屋之间取出锻造工具体现，分明是在准备进行铸器项目的竞赛。
想到这里，马利心头暗想：金鳞子刚才的位置已不见了人影。
他对白柒柒悄声道：“金鳞子竟然也参与进去了？”
听着这话，白柒柒眉头轻皱，嘴角牵动起一抹厌恶，“光听见这名字就觉得讨厌，比那些鲶鱼还要讨厌。”
她说着，再次投入鱼干咀嚼。
金鳞子是瑶池中化形的金鳞鲤，白柒柒这副不悦的模样吞吃蜚鱼干的样子，令马利不禁笑道：“看来瑶池中也有那讨嫌的鲶鱼？”
“的确有，黑须八须鳗，挺丑的。”
白柒柒确认。
点点头，马利心中明白：金鳞子输在长相，那是因为品性；至于那些鲶鱼，则失在其面貌。
笑声间，殿内突响如大钟浑音，惊心醒耳。
社稷图上空乌云密布，漩涡翻腾，其内荧光照闪，伴随低沉雷鸣声不断。
乌云中似酝酿雷霆之威。
“他们要在山水社稷图中进行劫难历练？” 马利惊奇地询问。
“师弟，这叫雷霆试炼。
在图内释放天雷，看看选手是否能抵挡住。
若能抵挡将继续竞赛，反之就被淘汰。
外面的我们观看是这样，图内之人则如同面对真实雷劈。
后续还有风、水、火试。
只有通过风雷水火四关，才能进入决赛阶段。” 白柒柒边吃零食边解释，那份可爱让人心旷神怡。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即使专注于比赛现场，马科仍感到白柒柒的存在仿佛春日暖阳，精神为之一振。
山河社稷图上方雷电如指般粗，照亮了白虎殿，其亮度不输于上百台相机闪光灯。
场中几百名参赛者分布各处，用各自方法对抗天雷的洗礼。
力量型选手以拳脚应对，摆出各种武艺姿态，试图单纯以身体的力量抵御雷霆。
法宝组的选手祭起飞剑、宝器，各色各异，他们头上宝光熠熠，各类法器形状色彩纷呈，有用具、武器之形阻挡袭来的闪电。
铁匠组选手手执锤砧，操控雷电，铸器组的独特性体现在他们是通过铁铸入门，兼具 训练，因此他们身在雷海中洗礼身体，同时锤炼锻造技艺。
兽灵组选手合作默契，雷系宠物欢喜活跃，它们抵挡多数雷电；非雷系则需主人相助。
因此，兽灵组是借助灵宠之力和个人团协作应对试炼。
法术组施放法术，构造防 阵以抵挡肆虐狂雷。
时不时有哀叫声响起，是实力稍逊的选手在无法抵御雷电冲击后，体躯被地图弹出。
一离开地图范围，人即复原大小，失去参赛资格。
马利忆起他的万花筒之眼，双手置于眼前，仿如双筒望远镜，视野随之转动，能清晰看见图中人的每一个细节。
“真是完美的望远镜，只是一这个架势有点……” 他忍不住赞叹。
审视全景，他在湖畔发现穿着金鳞衣的身影金鳞子，属于法术组。
此刻他唤出一层水膜保护自身，面对目前雷电强度还算从容。
马利叹了口气，略感遗憾。
他内心渴望一道雷直接劈中这对手变成烤鱼。
尽管这只是幻影世界，但在其中的感知却是真切的。
让他感受一下外焦里嫩的滋味后再离开，对他来说也算乐事一件。
他轻轻叹了口气，觉得已经在昊苍界的新生活节奏中慢慢适应了过来。
当年自己读了很多网络小说，那些神话修仙故事里也常有修行者竞技、擂台比武的情节。
往往主角们会孤胆面对，逆转乾坤，在无数高手面前展现出超乎常人的手段和力量。
谁曾想自己会有如此离奇的际遇，这般的幸运若落在小说主人 上，他们早就在台上挥洒了。
而现在，他却是在下方静静观战，机会不属于他。
想到这，他略带自嘲。
旁边那位美的如梦如幻的大姐，按理说应该是女一号，竟然毫无仪态地啃着手中的零食。
这种对比让马利确信尽管他对神仙鬼怪有所认同，但对于自己真实的情绪体验仍然深有所觉。
“师弟，别盯着我看啊。”
师姐提醒他，声音轻柔，但手指已按住他转轮眼的眼镜。
马利回过头去，不解地询问道：“为啥啊？”
双手还是保持着架在眼镜上方的样子。
白柒柒突然惊叫一声，猛地将他双手拍开，她脸颊绯红，小声说道：“这样能透视。”
尴尬地点点头，马利虽说还未能纯熟掌握转轮眼的用法，透视力多少有些，但控制不好便会直接观察到人体构造，自然谈不上美不美观。
他明白白柒柒为何会担忧这副能力，却丝毫没有对她产生非分之想，因为他知道她的心意。
雷劫风疾的阶段一结束，天地间的狂风陡然肆虐，山河社稷图内飞沙走石，巨木狂舞，山石凌空坠落，冲击着周围的一切。
各小组纷纷使出手段抗衡天灾，唯有灵兽队伍仍保持团队协作，收起雷属性灵兽，改为召唤风性灵兽，共同抵御风暴。
这样的场景愈发显得他们团队紧密的合作无间。
“姐姐，这些灵兽太棒了，什么时候我也能得到一只呢？”
马利感叹道。
然而白柒柒还未开口，柏鉴已经一把捞过马利手旁的花生，淡然道：“可不容易，寻常灵兽不敢和你体内蕴含的应龙血脉相融合。”
提到应龙血脉，马利心中复杂，既有自豪感也带点失望。
他心中幻想着拥有一只灵兽作伙伴该是多么拉风的事情。
“那需要什么样的灵兽呢？”
他问。
“至少要有上古荒兽级别吧，“
白柒柒接口回答，话语里透着难办的味道。
“听起来真是难办啊。”
马利感叹。
听到这话，白柒柒轻抿双唇，露出浅笑。
柏鉴则翻了个白眼看向马利，眼神满是嘲笑，却又大方拿起桌上的鱼干肉吃起来。
风雷试炼后，画面内已有许多人被淘汰，剩下人数减至一半，且他们实力更为出众。
画面忽然平息，风雨过后的天空湛蓝，破损屋舍瞬时归于完好，山水之美更显静谧。
画卷内选手们借此机会纷纷休整身心。
这时，马利察觉自身的微妙变化，有种莫名其妙的心悸，似乎心脏骤然间加速，与上次见到白柒柒时的悸动截然不同。
马利说不清原因，但这股感觉的突如其来令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