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王治学
她整个人愣住了。
在她肚子的上方，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站在她肚皮上，而是隔了五公分左右的空间‘腾空’站在她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虞南春觉得整个人好像忘记怎样呼吸，四周冷冰冰的，而她的身上则不断冒着冷汗。
在黑暗的房间中，那个站着的人格外明亮清晰，让她想装做看错都不行。
站着的人同样低头看她，满脸都是血的皮肤，青白的连血管青筋都浮出，最诡异的是他的头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了某种虞南春非常不想去仔细研究是什么的东西。
‘他’就这样看着她。
而虞南春完全无法移开视线或者是闭上眼。
她虽然感觉不到那个人的恶意，可是冰冷的感觉却让她全身发麻到颤抖，整个脑皮都绷紧，不断有大量的冷汗从头落下，转不开的眼睛迫使她直视着由上来的目光。
虞南春认识这个人。
她真的认识，不过她认识的是跳楼前的样子而不是这种恐怖的样子。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虞南春觉得自己应该会这样窒息死在这里的时候她的脑袋突然又开始晕眩了，恍惚之间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她慢慢的闭上眼，不过那个恐怖的画面还残留在她脑袋当中。
晕眩让她又开始无力的起来，然后她感觉不到身下躺着的床，有种好像随时会掉落的感觉跟恐惧充斥在她全身，好像她躺着的不是床、而是某种高空断崖。
她像是躺在空气上面，只有很小很小的空间维持了她的体重，像是丝线一样瞬间就会断裂。
有人轻轻的在她的脸上吹了口气。
很冰、很冷，就像被冰块拂上脸一样的感觉。
就在同一时间，虞南春敏感的感觉到有人又靠近她的身边，然后缓缓对她伸出手，像是想要将她从唯一的支点上推下去。
她想挣扎……
用力的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感觉到那只手离她越来越靠近，接着慢慢的搭上了她的肩膀。
就在那一瞬间，像是所有钳制都被解除一样，虞南春马上感觉到所有力量都恢复在身上，她还来不及睁开眼下意识马上就挥开了那只搭在身上的手：“不要碰我！”
像是好不容易逃出鬼门关一样，她竭尽所能的吼了出来。
倏然睁开眼，四周整个都是明亮的空间－－还是那个房间。
很明显被她吓了一大跳的人退开床好几步，是个完全陌生的陌生人。
对方愣愣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仓惶的看着对方，虞南春愣住了。
了。
对方也被吓住了。
“不、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哪个侍女在偷懒。”
惊愕了半晌，先开口的是对方，友好的态度和微笑的面孔：“不好意思，我叫王治学，不好意思吓到您了。”
几秒之后虞南春才回过神，愣愣的看了眼前的陌生人半晌，同时也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哪边，“对不起，我可能梦到怪东西了。”
这时外面的侍女进来跪下道歉：“虞小姐对不起，奴婢刚刚去打水了，没想到王掌柜会突然回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侍女不停地磕头认错，虞南春皱了皱眉：“没事，你下去吧。‘’
虽然她对自己休息的地方突然闯进一个陌生男子也非常不满，但是冷静之后，虞南春才弄清楚了刚刚碰到些什么东西。然后，她注意到对方报上的姓名。
这个人不就是陈子谦自杀那天接待他的人。
印象中周良好像有说过这个人今天出去了暂时不会回来。
定了定心神之后，虞南春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水：“王掌柜还有事？”
“我刚刚听下人说，虞小姐和谢大人一起来调查那个自杀案件？虞小姐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操劳，要多注意身体啊。”
“多谢。其实我们刚刚原本也想找王先生询问一些相关的事情，听说当天是你接待他的。”
顿了顿，王治学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毕竟我跟子谦之前也有过几次见面，那天人比较多，想说帮忙招呼他一下。一开始他好像挺高兴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后来又好像不太高兴。我转个身回去处理事情之后，就听到他跳下去的消息了。”
听起来跟周良讲的没什么两样。
大致上随意聊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王治学就说要处理客户问题离开了。
大约不久之后，谢宴礼跟周良朝这边走来。
“阿年，现在觉得怎样了？”直接走进房间，谢宴礼有点担心的问着。
“没事，完全没有其他怪感觉了。”说也奇怪，那东西一离开之后什么晕啊痛的都没了，虞南春现在怀疑其实刚刚会晕眩也是被那玩意搞的：“我刚刚遇到王治学了。”
“他不是不在吗？”谢宴礼愣了下，疑惑的说着。
“是不是回来拿文件之类的？”大概也觉得奇怪的周良随口说着：“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经常会发生这种事情，人呢？”
“他说有事情又离开了。”站起身，觉得恢复差不多的虞南春按按肩膀，现在只稍微感觉到一些睡姿不正的酸痛而已，其余的都没了。
点了点头，谢宴礼转过身对周良说：“周掌柜，那我们也先告辞了。”
周良微笑着点了下头，“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随时联系我。”
大致上先行告别之后，谢宴礼谢绝了对方的送行，跟虞南春离开了金缕楼。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谢大哥，你在顶楼有找到什么吗？”吹着窗外吹进来的自然风，虞南春随口问着。
“其实大体上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可能是因为撤走了人员之后他们有自行打扫过，所以就算真的有什么应该也都没了。”
“不过顶楼外面没有什么挣扎过的痕迹，看起来就跟自杀现场没两样。他下去之后就没有试图抓过什么。”
而正常如果不是自杀的人都会想求生的。
“如果是意外没回过神呢？”
“这也是有可能，我再多看看现场的证据报告吧。”
然后，马车内又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