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窃国之贼
“抓住你了，嘿嘿！”
翁长夜成爪的手猛地收住，改成轻轻的扶托。
她蹙起眉，将身上的殷燕拽下，沉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本来想给翁长夜一个惊喜男人看到翁长夜难看的脸色，连忙垂下头端正站好，一声不吭。
“殿下。”
苏悦辰听到外边的动静，连忙掀开帘子，从里面大步迎来。
“借一步说话吧，殿下。”
“妻主……”
殷燕看着翁长夜要走，往前跟了一步，被她一个眼神吓住。
七个月之前，正阳望一（四月十一）。
朝凤殿。
“去死吧！贱人！为一一偿命！”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冯妙笙握着匕首，一刀刀刺入翁姵的胸口，反复不停。
苏悦辰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她，看着堂堂镇国将军毫无仪态宛若疯子的模样。
“去死！去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殿外响起将士吹奏的胜利号角，苏悦辰才上前劝阻冯妙笙。
“将军，她已经死了。”
看着翁姵被捣乱的胸口，他按住冯妙笙。
冯妙笙也不挣扎，任由苏悦辰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拿走。
但，没一会儿，她就大叫着，掩面痛哭。
那瞬间的将军大人，似乎世界塌了。
小弟支撑着她在皓都苟且偷生，复仇支撑着她跟随翁长夜手刃翁姵。
所有的一切，都在今日，全部结束。
她自然失去了精神支柱。
“啊啊！啊……啊！”
她崩溃地大叫，在苏悦辰上前搀扶她时，年过四十的女人像个孩童般茫然询问。
“苏将军，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二十年前就该杀了这个畜生！”
“如果我早点杀了她，一一就不会死，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一一……她的一一，她的小弟……
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人渣，为什么当时她要心软啊！
她明明知道皇族无情，为什么还会信一一说的那些翁姵对他是不一样的。
“冯将军，你振作一点，若是小少爷还在，定是不会愿意看到你这般。”
后来的皓都依旧如常。
后来的镇国将军府也依旧如常。
没有冯一，萧索，孤寂。
镇国府的将军已经孤身一人，无儿无女，无亲无故。
“主君哥哥，我不想学了，我想去皇宫外面。”
“都三个月了，为什么妻主还不回来啊，好想她啊。”
“嘿嘿，抓不到，不给你。”
“哎呀！”
抱着玉蝶在院子里乱跑的男人，一转头就和别人撞在一起，成大字摔在地上。
长孙氏见殷燕冲撞了人，连忙从院内迎出来。
“镇国将军，您怎么来了？”
冯妙笙低头，看向坐在地上揉屁股的男人，恍惚了一下。
她记得他，三年前，皇宴上被翁长夜抱在怀里的那个傻侧君。
想了想，冯妙笙伸出手：“没摔疼吧？”
“摔疼了！”
男人轻哼一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躲到长孙氏身后，抓住长孙南方的衣袖。
“主君哥哥，把她拖下去砍了。”
“燕儿，这是镇国将军，休要胡言。”
“殿下，便是如此。”
“殷侧君是被冯将军带来的。”
“请您不要责怪冯将军，她年事已高，也是个可怜人。”
“人老了，就开始思念故人。”
“孤知道了。”
翁长夜随着苏悦辰的视线看向站在营帐处的殷燕。
“冯将军今年多大？”
冯妙笙是不可多得良将，倒是她忽略了臣子本身。
“冯将军还有两年便知天命。”
“天命之年……确实不小了。”
翁长夜轻叹，她也来这个世界三年了。
三年，变化还是挺大的。
“人既然带了，就看好，别让他惹事。”
“是，属下明白。”
“走吧，随我进去看看老将军。”
营帐内。
冯妙笙坐在将军案前认真的擦拭着手中配件。
她一点点擦的十分细致，擦完又对着光看了看，才收进剑鞘。
随即，起身把佩剑放在木架上，站在剑台旁盯着佩剑走神。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没有上过战场，上一次带兵大战，还是镇国将军拥戴翁姵时。
那是多久呢……
大概已经过去二十几年。
还好她的剑没有生锈，可惜剑鞘和剑穗都已经褪色。
这剑啊，是当年阿娘给她的，那剑穗是小弟入宫前一天送她。
她，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上了战场能杀几个人呢……
“冯将军，太女殿下来了。”
苏悦辰撩开帘子，见冯妙笙对着佩剑发呆出声提醒。
老将军闻声回头，连忙拱手：“拜见殿下。”
“将军不必多礼。”
翁长夜往前，走向主位坐下。
“今日来此，也是有事想同将军商议。”
“半个月后，我们将发兵大元，彼时希望将军带人，与我们兵分两路。”
“殿下尽管说，臣一切都听从殿下安排。”
“苏悦辰，你届时同肖营带兵，做主力。”
“是。”
在东营絮絮叨叨许久，离开时已经天黑。
回到主营，翁长夜刚和衣躺下，就发现床上有一团东西。
她猛地掀开被子，看到床上的人头痛地将人拎到营外。
“把他送回东营，让冯妙笙和苏悦辰看紧了，别再让跑出来。”
“是，殿下。”士兵应下，架着殷燕往外拖。
“妻主，为什么呀，我哪儿都不要去，我就想和妻主在一起。”
“妻主，你都不想我吗？”
“等等！”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殷燕闻言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妻主舍不得……”
“把他嘴巴堵上，太吵了。”
殷燕：“……”
不对啊，这不符合逻辑！
“是，殿下。”
“唔唔唔！唔唔……”
送走殷燕，翁长夜又迎来了另外一位。
肖营从西营过来，看到被拖走的俊美男人疑惑地询问。
“殿下这是做什么，听说他是您郎君，为什么要丢去东营？”
“孤可不想到时候多个沉迷美色的混名。”
“你今日来此作何？”
“我拦截到一只信鸽。”肖营表情沉了沉，从怀中掏出一张，“殿下您看看。”
那封信纸用的是普通百姓买不到的宣纸，纸上一共只有十九个字。
“窃国之贼，断皇室血缘之刽子手，乃姝国太女也！”
看到上面的内容，翁长夜的脸猛地沉下。
“信鸽从哪个方向来的？”
“北面。”肖营道。
“去查，另外留意一下，军中是否还有人收到过信。”
“一旦发现，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