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配合行动
上秋盂兰（七月十五，鬼节，盂兰盆节来源于佛教称呼）。
皓都的城门半掩，只留出半尺距离，可供一人通行。
街上的店铺纷纷闭门，各自放着个火盆放在门口，以及燃尽的纸灰。
每到这天，姝国百姓都是不会外出的，以免冲撞邪祟。
可，今日街道上并未安静多久，就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起初，百姓们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好奇的戳开窗户往外看，发现是穿着甲胄的士兵。
长孙善骑着高马在前方领路，紧张的握住缰绳，跟在她身后的八人皆满头冷汗。
这次，配合太女，她们算是正式承认要站在太女这边，以往不过是小打小闹。
但愿，翁长夜不要令人失望。
从西街大张旗鼓地游到东街口，最终停在城门口。
长孙善取下挂在马鞍上，早就准备好的包裹，丢到地面。
包裹落地后滚动滚动几圈，从里面滚出一颗头颅。
跟上来看热闹的百姓吓得惊呼后退。
“这脑袋……有点眼熟啊。”
“这不是伊世女的脑袋吗！”
“谁把伊世女杀了？”
“这是要干什么啊，她们。”
长孙善听着百姓们讨论，等她们嘀咕片刻之后，才侧头吩咐身边的侍卫。
“去，把首级挂到城门上。”
“是，长孙大人。”
长孙善说话时，故意提高了音量，好让更多的百姓听见。
百姓的反应也在她预料之内。
“什么？挂到城门上？伊世女是犯了什么罪吗？”
“到底怎么回事？”
“话说伊世女消失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就剩个脑袋？”
“行行好，赏点吃的吧，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官爷，给点吃的吧，一口也行啊。”
“求求你了，官爷。”
矗立在黄沙中的狄城，远远看去，像一座被尘封的古迹。
满脸沙土，看不清原本肤色的女孩扒着城墙往里望，她转了转眼珠，而后转身离开。
营帐中。
翁长夜挑挑拣拣打量着肖营让人送来的武器，这些大多是元人死后收缴的。
简单浏览一番，她拿起元将的钩镰枪试了试。
这枪并不重，且十分灵活。
“枪可不是这么拿的。”
被绑在旁边柱子上齐云溢开口。
“应当如何？”
翁长夜回头走到齐云溢身边。
“还请齐大人不吝赐教。”
“你不知道怎么拿枪？”
齐云溢本意是想奚落翁长夜，没想到对方会反过来问他。
他心中有些怀疑。
翁长夜入城杀元军时，手法干脆利落，应该是个习武之人，虽然武功不是很高。
习武之人会不知道这十八般兵器怎么使用？
这女人精得很，莫不是给他挖了什么坑？
“确实不知道，齐大人要不提点一二？”
“哐”的一声，将钩镰枪抵在地上，翁长夜坦然地对上齐云溢探究的视线。
“齐大人要是对我感兴趣，可以派人去姝国打听打听。”
“只是……结果恐怕会让你失望。”
“这枪孤确实不会用，也不会武功，都是现学现卖。”
“那你还真是天才。”齐云溢半点不信。
“确实，孤也这么觉得。”翁长夜也不谦虚。
她对自己向来自信。
只有足够自信，才能敢于去尝试。
齐云溢：“……”
见齐云溢丝毫没有想教自己的意思，翁长夜遗憾的轻叹。
她将钩镰枪丢回那堆武器上，顺手从一旁的将军案上端了杯茶。
“齐大人，孤这个人很怜才，离开狄城前，你可以慢慢想。”
“我想如厕。”
“嗯？”
“我说我想如厕，太女殿下。”
“你要是怕我跑了，打算任我拉在裤子上，就当我未说。”
“怎么会。”
翁长夜轻笑，拿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割开齐云溢手上的绳子。
“孤是诚心招揽你，自然礼贤下士。”
“齐大人，去如厕吧。”
“你还真是礼贤下士。”
齐云溢嘴角抽搐，活动了两圈手腕，自己解开脚上的绳子。
“茅草在哪儿？”
“往西走三十米就是，比较简陋，齐大人下脚留意。”
齐云溢：“……”
从鼻孔发出一道轻哼，男子大步走出营帐，那模样看上去半点不像犯人。
翁长夜站在营帐入口，看着齐云溢进入茅厕，才收回视线。
半刻钟后。
齐云溢衣袖捂鼻从茅厕出来。
他没有立马回主帐，也没有逃跑，而是观察着周围的巡楼士兵，以及他们站岗的位置。
营帐中的士兵并不多，巡楼的人也不密集。
但，几乎没有盲区。
光从这一点来看，翁长夜就是个极其擅长排兵布阵的人。
但，到底是个女人，就这点能力，还没有让他效忠的资本。
更何况，姝国区区芝麻小域，就算翁长夜真的有本事，又能做什么？
他回到主帐，翁长夜已坐在长案前，手上翻阅着一本与兵法以及战报无关的册子。
齐云溢直接在翁长夜对面落座。
“太女殿下还有心情看闲书，元人在这里断水断粮，肯定早就派人去叫援军了。”
“长林王的人也没联系上，殿下不如先想想怎么给自己也找个援军。”
“你怎么知道孤没有联系上长林王？”
“难道你联系上了？”
男子给自己斟茶的手一顿。
“那为何长林王还不入城？”
“快了，别急。”
皓都。
“陛下！请您一定要为臣做主啊！”
“太女戕害我孩儿！还砍下她头颅悬挂于城门之上！这是不将臣放在眼里！”
“辛儿从未离开过皓都，突然失踪却被污蔑挑起与东辰的战争！定是污蔑！”
“为何我们不知道东辰派兵征讨姝国！”
“太女莫不是以为她的三言两语就可以蒙蔽所有人？”
宣政殿。
风吹珠帘簌簌。
翁姵听着益王悲戚的指控，冷冷看向跪在下方的另外九人。
“长孙善、温眉你们九人可有什么要说？”
“残杀污蔑世女之罪，你们可认？”
“启禀陛下。”
长孙善将头贴在地面，语气镇定。
“臣等未曾污蔑伊世女，今日街上所言皆为事实。”
“当务之急，不是追究太女是否残害污蔑世女，而是派兵迎战东辰士兵。”
“如今姝国存亡之际，陛下应先以大局为重。”
“朕现在问的是……”
“请陛下派兵迎战东辰，护我姝国安危！”
“请陛下派兵迎战东辰！”
长孙善身后八人开口，打断女帝的话。
翁姵脸上表情一僵，双眸微微睁大。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在逼朕吗？”
“长孙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息怒，臣等只是希望陛下以应对东辰为先。”
原本伏在地上的中年女人挺直脊背，她与其她八人直直盯着翁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