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攻城
仙陵到狄城四人日夜兼程，五个月的路程硬生生被压缩到两个月。
此城在沙漠之上，靠着一条地下河的水为生。
四人赶到城下时，就见城门打开。
风沙起，露出沙石掩盖的尸体。
“小心！有埋伏！”
肖营连忙跳下马，顷刻间那头他骑过的马，就被扎成筛子。
四人刚在沙地站稳，城门上突然出现无数元军。
“看来长林王帮不了我们了！”
齐云溢抽出剑横在跟前。
“姓常的，你路上一直催促我们快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不是多么难猜的事。”翁长夜回答。
他们会想到去搬救兵，大元肯定也能想到。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这一趟了？”
“不会的。”
长林王常年驻守狄城，就算狄城沦陷，还不至于短短两个多月全军覆没。
三人说话间，城楼上的元军已经拉弓搭箭。
翁长夜回头看了一眼和马一起被射成筛子的永安公主，握紧铁剑。
“杀进去吧，元军守在城上，看来与长林王交战伤亡不小。”
若是兵马充足，就不会打开城门等他们进去，而是会从后方围剿。
他们明知道会有人来找长林王，准备好埋伏，却不见将领，那将领多半也受伤了。
更何况他仅仅三人，都没有追兵出来。
从男主用兵习惯来看，元人用兵以攻为主，断不是防守的性子。
“杀进去？！”
齐云溢握着刀的手一抖，差点歪到翁长夜身上。
“疯了吧？我们三个杀进去？”
“城中情况不明，我们这样杀进去是送死。”
“杀进去。”
翁长夜又重复了一遍。
她站在肖营身后，一把扯下正在全心挡箭的肖营脖子上的口哨。
那是一只铜哨，声音刺耳，却传得很远。
哨声结束，翁长夜直接丢掉口哨，从肖营身后走出，带头往城内去。
“你别乱跑啊！”
肖营心中一紧，连忙跟上翁长夜。
“恩人！”
“不能慢。”
冲进去的翁长夜斩下想去报信的士兵脑袋。
“别让他们去通知其他人。”
“好，我明白了。”
齐云溢抬手捏了捏眉心，扫了眼被黄沙掩埋一半的口哨，跟着进城。
他刚走两步，就听见哒哒的马蹄声。
回头望去，竟看到这一路遇到的商队、难民、农夫、甚至有方士，他们都拿着武器浩浩荡荡而来。
“杀！”
“杀——”
眨眼之间兵刃相接。
那些人从齐云衣身边而过，直接冲向元军。
短短几息，长期脱水的元军，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城门口的元军被斩杀之后，这些人齐齐朝着肖营跪了下去。
“我等拜见肖公子！”
沙漠里的风又大了，迷得人睁不开眼。
翁长夜转身看向城中。
“其他人呢？叫他们出来——”
“攻城！”
“大约还有半刻钟到。”
“那尔等随我们先去城中！”
“是！”
“该死的长林王，老不死的！”
“将军，您忍忍，该换药了。”
营帐中，大胡子壮汉脱下上衣，露出满身伤痕的胸膛。
其中最新的伤口距离心脏只相隔毫厘，伤口极深，皮肉外翻。
“我让你们去找的那条地下河找到了吗？”
“回将军，还没有的，城中那些百姓都不知道。”
“想不到啊，长林王还给我留了这一手。”
“报——”
“报！”
“不好了将军！”
“有三个人带着一群马匪攻了进来！”
一个士兵从营帐外滚了进来。
大汉一把拉上衣服，顾不得还没上完的药。
“马匪？有多少人？”
“很多人，最开始杀进来的估计有一两千人，后面的估计六七千人！”
“蠢货！”
大汉拿起放在旁边的钩镰枪，路过士兵时，一脚踹在士兵心窝上。
“什么马匪！那是东辰的士兵！”
谁家马匪这么多人！
噗嗤——
抽出插入敌人胸口的剑，鲜血飞溅，一些洒在脸上，一些落进眼中。
翁长夜眨了眨眼，将那眼中的不适感眨掉，随即回头又杀死一个。
肖营偶尔会抽空注意下翁长夜的方向，每次看到她杀人，都心头一跳。
不过，反复几次，倒也能习惯。
他总是下意识将翁长夜当做东辰那些普通女人。
现在见到她浑身浴血，才真正意识到，太女这个称谓的意义。
这是一个谋略胆识不输于任何一个男人的女人。
来狄城这一路，她的计策和对局势的分析，都针针见血。
若不是翁长夜，刚才他们就调头逃了。
“刀剑无眼，战场上不要走神！”
解决掉一个偷袭肖营的元人，翁长夜轻喝。
“好，多谢。”肖营连忙收敛心神。
元军残兵不足三千，解决起来十分容易。
短短半炷香，就杀得片甲不留。
一刀了结元军大将后，齐云溢收起剑，到翁长夜身边，赞赏地拍拍翁长夜的肩膀。
“不错啊，你不是第一次带兵吧？”
“我是第一次。”
翁长夜撩起眼皮，手中的兵器没有收，手腕一转抵住齐云溢的脖子。
“齐大人，不介意的话，换个明主怎么样？”
“常公子，你这是何意？”
齐云溢身子后仰，剑刃紧跟而上，在他脖子上流出一条血痕。
“字面意思，齐大人懂的。”
肖营看着二人，有股捂脸的冲动，他慢慢上前。
“齐云溢，东辰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没救了。”
“皇室尽数被杀，就连永安公主也在刚才被乱箭射死。”
“你要不和我一样，效忠太女吧。”
“太女？”
“对，姝国太女，翁长夜。”
肖营说着，有点兴奋，他很期待死对头的反应。
“所以常公子是女子？”
“是的，你以前也不是个正经人，肯定不是什么忠臣，要和我效忠太女……”
“看来齐大人不太愿意。”
翁长夜打断肖营的话。
齐云衣假扮齐云溢多年，能看不出来她也是女扮男装？
既然还要装，那就是不同意。
“你们几个，先将齐大人压下去，看起来。”
“是！”
“等等！”肖营制止，“我不同意！”
“你有什么想法？”翁长夜问。
“为什么不杀了他？之前我不投靠你，你可是要杀我的。”
“……当时时间紧迫。”最好的方式就是不从就死。
而且，肖营应该不会拒绝。
现在她有的是时间和齐云衣周旋，杀她不急于一时。
肖营：“……好的殿下，你把他拖走吧。”
“所以你们故意骗我来狄城，就是为了招揽我？”齐云溢插话。
“不是。”
翁长夜朝他一笑。
“是为了以防你联合武陵侯先对付我。”
“你没发现这一路，你好像没收到武陵侯的任何消息吗？”
齐云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