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选择
“嗒嗒嗒!”
“嗒嗒嗒……”
东辰与大元交界之所——
瓮城。
整齐划一的声音由远及近。
士兵站在城楼举目远眺,只见前方滚滚飞沙。
直到,马蹄声震得城墙颤动,敌军露出冰山一角,城上的守卫才点燃狼烟,敲响铜钟。
“不好!是敌袭!是敌袭!”
“目测至少二十万大军!”
“不对!还有!后面还有骑兵!”
“弃城!弃城啊!”
“弃城撤退骞关!”
站在山谷上,直到月亮东落,翁长夜才敢确定男主没有派人追来。
转身,看着跟随自己逃出来的二十几个士兵,以及双目空洞的永安公主。
她扬了扬眉,走到肖营身边坐下。
“东辰国,如今还有哪些可用之人?”
肖营闻言,捡起一节树枝,在地面简单地画了个十字。
“东辰国手握兵权的一共有五人。”
“前段时间被杀的武陵侯离安,以及我表叔摄政王。”
“剩下三人,分别镇守在东辰疆边。”
“吴将军守在瓮城,大元与东辰的交界之地。”
“南将军在越州,羌国与东辰的交界之地。”
“他们中兵力最强的是长林王,在狄城镇守。”
“殿下若是想要东辰的兵权,瓮城不能去。”
“仙陵被占,大元一定会起兵,瓮城那边肯定受不住。”
“长林王也不能找,皇族覆灭,理论上来说王族就是正统。”
“他肯定不会顺服的。”
“至于南将军……”
“殿下怕是也没有本事降服——”
“南家六代忠义,是绝对不会背叛东辰的。”
“而且南漳这个人,若是知道永安公主被殿下废掉,他一定不会放过殿下。”
“如此说来,确实棘手。”
翁长夜的视线在肖营写下的三个人名上打量。
想要在这群雄并起的诸国立足,必须要有兵。
姝国的兵远远不够,随便一个大一点的国家就能灭了它。
“那就去长林王的封地吧。”
“殿下,你确定?”
“嗯。”翁长夜不容置疑的应下。
吴将军直面东辰大军,已经是废棋。
她来东辰可不是帮东辰打保卫战的,绝不会去瓮城。
至于南漳……现在还不是去找他的时机……
等到未来,她会名正言顺地招揽他。
“对了,殿下,东辰已经起兵姝国,你不先回姝国一趟吗?”
“没必要。”
她早已经传信给冯妙笙,姝国会有人守的。
东辰临时征用的那些百姓,若是都对付不了,她就要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了。
况且,还有姝国的三皇女和四皇女在,这两位也不是没有本事的人。
“肖营,你和表叔的属下熟吗?”
“……熟吧,怎么了?”
毕竟天天给他擦屁股,应该没人不认识他。
“侯爷醒了!侯爷醒了!”
“太好了!侯爷你终于醒了!”
“侯爷,在您昏迷的这段时间,仙陵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
离安捂住发疼的胸口慢慢坐起来。
自从回仙陵,他一直都很谨慎。
尤其是那个哑女,更是让他十分在意。
他原本以为那个哑女才是被派来对自己下手的刺客,没想到另有其人。
还好他早有准备,在身上穿了甲锦,还用猪皮伪装成肌肤。
当时那暗器正好刺穿猪皮撞在甲锦上,流出的是猪血。
不过,刺客武功很强,即便这样他也昏迷了很多天。
“侯爷有所不知,昨日陛下寿宴,大元太子伪装成使臣,无数元人混迹在城中。”
“在寿宴上,元太子将朝臣全部杀尽,现在已控制整个仙陵。”
“侯爷……老爷在皇宴上被杀,夫人被我们救下,永安公主和司空大人已经出城。”
“现在……咱们怎么办?”
“……去,给吴将军、南将军和长林王传信。”
“扶本侯起来,剩下的人去找摄政王残部。”
晨光微熹,皇宫的钟声一如往常,传遍仙陵每一个角落。
余音一遍遍回响,从鲜血尸骨上飘过。
朝阳从东边升起,云霞赤虹。
华卫站在皇宫的钟楼上,听着手下敲打铜钟,面无表情地看着街上尸体。
他只是偶尔,伸手摸摸身边黑狼的脑袋。
“殿下,仙陵已经彻底控制,我们伤亡并不多。”
来时五万大军,现在还剩下五万人。
“加强巡逻,孤让你们布置的防守陷阱,都布置好了吗?”
“全部按照殿下安排地弄好了。”
“好,那就等东辰的人反扑。”
国公府。
地下暗室。
“侯爷,摄政王的人一个都联系不上,他们会不会都被元人杀光了?”
“不可能,你以为摄政王把控朝政这么多年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皇宴上一场突袭,就把他所有的势力拔除了?
根本不可能!
翁长夜让肖营暗地里联系了摄政王残部,就带着肖营和永安公主,三人一起前往狄城。
至于其他人……学一致性。
不过,三人在离开路过一处树林时,遇见一个熟人。
白衣灰眸,坐在枣马上。
准确来说,是肖营和永安公主认识的人。
“肖营?你也逃出来了?”
“齐云衣?你不是疯了吗?”
四目相对,两人都十分吃惊。
一个惊讶于仙陵第一纨绔居然能活着逃出来,还和永安公主在一起。
一个诧异于见到齐家被关在后院好几年发疯小姐。
“本……”
齐云衣张嘴想要讥讽,猛地想起,昨晚齐云溢替自己挡剑死后,自己就没再伪装。
假意清清嗓子,她视线落到肖营马后,双目大睁,不停流口水的诸蓝诗身上。
“那是永安公主?”
“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肖营眼皮跳了跳,回想起今天出发时翁长夜做的事心有余悸。
那个女人,是真的狠。
就因为诸蓝诗一直用怨恨的视线盯着她,然后敲了一下诸蓝诗的后脑,不知道怎么就把人敲成了这样。
还说这样才正好,不会再有人怀疑公主是被挟持的。
“公主受到惊吓,还被元人打断双手割了舌头,就成了这样。”
肖营回头扫了一眼挂在马屁股上的诸蓝诗,面露心疼,情真意切。
“齐小姐,你身边有会医术的人吗?可以给公主瞧瞧吗?”
“现在,公主已经是东辰最后的皇族。”
“不曾有。”
齐云衣拒绝得十分干脆。
“肖营,你好好保护公主,我们就此别过。”
女子蹙起眉,控制身下的马让至路边。
“齐小姐保重。”
肖营颔首,与翁长夜从齐云衣旁边而过。
等到走出数百米,翁长夜忽的道。
“那人是齐云溢。”
“殿下,齐云溢是男的。”
“孤没说齐云溢是女的。”
“那殿下的意思是那个齐云衣是齐云溢假扮的?”
翁长夜:“……”
那人刚才看过她两次,每次至少都是两秒钟。
对方认识她。
那张脸,她确实见过两次,却是一个男子身上。
虽然之前不知道那个男子的身份,但,她肯定这个女子和城楼上的男子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