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血洗仙陵
宴席两旁的士兵闻言立马拔刀，但他们的刀刃还没有抽出鞘，就被之前献舞的乐师歌姬割开喉咙。
见状，年过半百的摄政王脸上的皱纹颤了颤，他看看地上皇帝的尸体，又看向大元使臣，说不出话来。
“摄政王，东辰为大家献上的这场大戏，确实精彩，孤甚是满意。”
左上方一直不曾开口的大元使臣放下筷子，终于说了今天到宴席上第一句话。
“孤？”
摄政王细细打量着他，听到他的自称脸色一白。
“你就是大元太子华卫？”
“你居然敢只身来我东辰？也不怕被东辰扣下来做质子！”
“质子？”
华卫勾起唇，是真的很难不笑。
“你们整个仙陵都被孤一锅端了，还想让孤做质子？”
“只要把你都杀干净，那么今日之后，东辰国将不复存在。”
“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孤的皇兄已经率领百万大军到你们疆域，只待孤把控仙陵，大元的军队就会长驱直下。”
“啧，你说孤和你们说这么多做什么？”
男人右手无奈扶额，左手挥动，那些乔装之后的元人，立即大开杀戒。
“爹！”
“爹娘！”
仙陵的血从城东流到城西，空气充满铁锈味。
连月色都透着血光。
肖营浑身浴血，手中的长剑托在地上，擦出火花，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的怀里，还抱着球球是尸体，正一步一步走向皇宫。
“爹……娘……”
“爹……”
翁长夜坐在一匹白马上，一身白衣几乎要与月光融为一体，她等在皇宫外。
“爹……”
肖营走到皇宫门口，看见宫门内士兵宫女的尸体后停下。
他转头，沾满血的脸上看不清到底在哭还是在笑。
“恩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些……你是不是都知道？”
“球球死了，恩人。”
被那些假扮百姓的元人杀死的。
一刀劈下去，小猫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哐——
肖营手中的长剑掉落。
他瘫跪在门前，将怀中的小猫往上抬了抬，低下头去蹭小猫被鲜血打湿的尸体。
“我爹娘他们会活着出来吗？”
翁长夜没有回答，她从男子身上移开视线，取下后背上的弓拉满。
“保护公主殿下！”
“誓死保护公主殿下！一定要将公主送出去！”
“司空涂，走啊！别打了！”
“公主小心！”
黑暗中，两只羽箭穿透空气，在永安公主耳边撞在一起。
其中一支箭射穿另一只箭，箭身微微偏斜，继续往前。
它从翁长夜脸边飞过，割开翁长夜挡住右脸的半块面具。
噹！
面具落下，掉在地面发出两道声响。
恰巧，永安公主被侍卫护着逃到宫门口。
翁长夜用力一拉缰绳，调转马头。
“诸位，随我走这边！”
护着永安公主的司空涂只犹豫了一息，就跟上这个在宫门接应的人。
“驾！”
“驾驾！”
“吁——”
“顺着这条街，你们先走，我稍后与你们汇合！”
“唉，公子？后面都是大元太子的人！”
“公子！”
永安公主看向掉头的人，下意识伸手去拦。
“公主，我们先走！”
司空涂搂紧诸蓝诗，没有回头，用手中的剑柄重重敲在马屁股上。
翁长夜赶回宫门口时，大元太子也到了漆门下。
他身后都是握着武器气势汹汹的元人。
而他，则是拉着弓瞄着肖营的脑袋。
肖营并没有理会他们，兀自低头。
其实他们肖家不会有好结果，这点他早就知道。
表叔对肖家只是利用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会是用国破家亡这种方式。
他以为，就算自己不得好死，父母那么贪生怕死的人，也是能安度晚年的。
“肖营！”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难得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气。
男子抬起头，看到骑着马回来的翁长夜，眼睛亮了亮，随后又熄灭。
“挺忠心啊，回来救人了。”
华卫拉弓的力道加大。
“但，你救得了吗？”
嗡——
男人松开弦，铁箭飞出，直冲跪在地面的肖营。
铮——
铁箭撞在匕首上，翁长夜虎口震得发麻。
她双腿夹紧马腹，上半身探出一把将肖营提到马后。
白马顺着街道继续向前。
大元太子弓弦上又上了新的箭，对准月下二人。
“很遗憾，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嗖——
挂在马屁股上的肖营耳朵动了动，突然抬手抓住射向翁长夜后心窝的箭羽。
二人彻底消失在长街上。
华卫目光暗了暗。
“东辰朝廷虽然中看不中用，但，东辰倒是人才颇多。”
“让廖将军一定要守好城门，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这些人，不杀了，终究是祸害。
呼吸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淡，刀剑声也慢慢消失。
肖营稍稍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被翁长夜带出了仙陵城。
手心火辣辣的疼，他低头看去，发现是被大元太子那只箭擦破了皮。
丢掉握了一路的羽箭，肖营询问。
“恩人，你不是都走了吗？”
“为什么又要回来救我？”
“欠你人情，在仙陵你也算照顾了我几天。”
“武功不错，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埋没自己？”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东辰给自己争得一席之地，至少有个自保的能力。”
“仙陵厉害的人很多，和恩人想法一样的人，都死得很惨。”
肖营讥笑。
“想不到，我临死前还能交到一个你这样的朋友？”
“恩人，仙陵已经没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吗？”
“吁！”
肖营刚问完，翁长夜拉紧缰绳。
白马停下，她翻身下马。
肖营转动脑袋，就看到了永安公主他们。
犹豫了几息，他慢慢从马屁股上滑下去，跟在翁长夜身后。
“你回去就是救他？你是摄政王的人？”
永安公主看到肖营狠狠皱起眉，眼中原本的感激也变成抗拒防备。
“并非。”
翁长夜笑着往前走了两步，到永安公主跟前。
“孤，就是你要杀的姝国太女。”
“姝国太女！是你！”
“是你！就是你杀了离哥哥！”
少女大叫起来，愤怒掩盖了刚刚死里逃生所产生的恐惧。
“司空涂快给本公主杀了她！”
“不，要死的是他。”
“什么？”
诸蓝诗顺着翁长夜的视线回头，就看见她的贴身护卫脖子上正插着一支短箭。